何绵儿哪里肯理会许云卿的话,只期待着那说书人继续说下去。kanxse
谁料,那说书人是起身鞠躬后,便是告辞前去休息了,何绵儿好不失望,回过头来,是连爱吃的云片糕都觉得没有胃口了。
“走了。”许云卿又催了一遍,何绵儿才是不情不愿地起身。
两人出了茶馆,方才是翻身上马,许云卿便是听那何绵儿情不自禁地感叹道:“方才那公主,是好生厉害。”
许云卿心下顿觉五味杂陈,是想说些什么,却是一时说不出来。
何绵儿也是明显察觉到许云卿比之之前,是沉默了许多。
他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眼下更是一整日的,只知赶路,话都说不上一句,看着心事重重。
何绵儿猜测,他大抵是因着久寻妻子不到,心下闷闷不乐。
此番两人要去哪里,她心下也没有主意,但远离耶律泓,或者换句话说,离耶律泓越远越好。
耶律泓是个疯子,一个要杀了她的疯子。
眼看着是离京中越来越近,何绵儿对于这汉人的都城是充满了好奇。
一路所见,同在边疆之地,无论是男女老少的衣着也好,沿街的建筑也好,所见到的景色也罢,同漠北之地,可谓是天壤之别。
许云卿看向何绵儿明亮的眼睛,却是一日日沉重起来。
偶尔,会盯着何绵儿额前的那颗朱砂痣发愣,眼下这个四处张望的人是谁,那躺在公主府床上闭着眼的人又是谁。
如果两人都是何绵儿,那究竟是如何做,才能让何绵儿恢复记忆,醒过来。
一日日,这些问题好似野草疯长一般,充斥着许云卿的大脑。
终于是这日午时,两人骑马入了京中。
何绵儿对于京城繁华街上的一切,均是好奇不已。许云卿心下记挂着那躺在府中的何绵儿,想要尽快是回府看看眼下人如何了。
便是不许何绵儿停下,反倒是快马加鞭,纵马飞快往公主府而去。
终于是回到了阔别多日的公主府,许云卿下了马来,见那何绵儿尚且是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是如何介绍。
当下是跨步入了大门,何绵儿便是聪明地跟在了后头。
那看守门房的老头看到许云卿身侧跟着的姑娘,那眉眼,那长相,分明就是自家小姐。
当下是惊讶得瞪大了眼,感到不可置信,明明,自家小姐还在府内昏迷,不见出门,又如何是从外头进来。
那明珠正在院中,见外头进来两人,方欲行礼,便是见那女子正是自家小姐,当下是喜得上前两步,问道:“小姐,你你你”
连说了几个“你”字,却是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毕竟,明珠彩凤自幼是伴着何绵儿一起长大。何绵儿对她们而言,可谓是她们的亲人一般。
何绵儿昏迷了多久,两个丫鬟便是忧心了多久,眼下看到自家小姐是活蹦乱跳,又如何能不高兴。
何绵儿心下只觉此人似乎是有几分奇怪,当下是微微一避,便是看那许云卿入了房内,她紧跟着两步,是走了进去。
屋内,沈季、何家夫妇等人皆是在吃着午餐,见许云卿入内,当下是一喜。
毕竟,许云卿能回来,便是说明,何绵儿有得救了。
随即便是一惊,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外头,何绵儿走了进来,惊得是差点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毕竟,方才,他们才一起探望过何绵儿,她依旧是面色红润,昏睡不醒。
“绵儿,是醒了?”何大人急得是站起身来,想要招呼女儿过来。便是见许云卿摇了摇头,却并未解释。
何绵儿见到众人皆是诧异地望着她,心下也是觉得有几分奇怪,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是一个人都不认识。
被众人盯着,倒是觉得有几分怪异,当下是躲在了许云卿身后。
他家人,似乎都有点毛病,最喜欢一动不动地盯着别人看。
“绵儿,你这是怎么了?过来让为娘好好看看。”何夫人立马是招呼道。
便是见自家女儿咧嘴一笑道:“这位阿姨,你认错人了,我是索额娜。”
在场众人皆是大惊,莫不是,何绵儿生了一场病,是烧坏了脑子?
许云卿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得道:“她眉心有痣,只是绵儿魂魄的寄托之所。”
众人一看,何绵儿眉心果然是有一颗娇艳欲滴的朱砂痣,好似是天生便长了一般。
但这些人都是同何绵儿经年累月的相处,自是知道何绵儿眉间,并未有什么痣,更勿论是一夜长出来。
“你才是什么寄托之所,简直胡说八道。”何绵儿当下是不满地反驳道,丝毫不会论及在什么人面前。
众人听着何绵儿说话的语气,又是一惊。
这般不留情面的当着众人的面斥责许云卿,似乎也并非是何绵儿的作风。
那彩凤心急,当下是小跑出门,前去房内查看自家昏迷的小姐。半晌,才是小脸煞白地入了内。
“如何?”沈季着急地问道,眼下的这一幕,也是有些出乎他的认知了。
那彩凤只带着哭腔道:“小姐,还在房内躺着。”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这房内的何绵儿,皆是神色晦明。
许云卿只得对着彩凤道:“派人请钦天监刘天师前来,他定是有办法的。”
“先来坐下吧。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定是饿了,快吃几口。”何夫人观眼前这女子同自家绵儿别无二致,当下是忍不住开口道。
何绵儿也不见外,当下是坐了过去,随手拿起筷子,便是对着那道乳鸽莲子汤夹了一块,随即又是夹了一块桂花糖藕。
那何氏夫妇见状,已是心生疑惑。
明珠在一侧,自是也看出来了,当下是问道:“小姐姑娘可是要吃些冰糖肘子?”
何绵儿听到这里,是皱了皱眉头,摇头道:“不要,太腻了。”
此话一出,何氏夫妇皆是一喜,当下是示意明珠接着继续。
明珠便是小心翼翼地端过一碗汤,这才是放在了何绵儿面前,道:“小姐,试试这个汤。”
何绵儿好奇地上前,是微微一嗅,随即是面色大变,做干呕状道:“什么臭东西,快拿走,我要被熏死了。”
话音刚落,那何氏夫妇便是欢喜道:“是绵儿没错的,她就是绵儿。”
见许云卿同沈季面露不解,明珠才是解释道:“小姐自幼最是爱吃这炖鸽子同桂花糖藕两道菜,是餐餐必有。”
顿了顿,是接着道:“若是如此也就算了,小姐最是讨厌那炖甲鱼,每次闻着都要吐,是小姐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