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场形势逆转,那太尉是满脸不甘心地被缚,三皇子则是第一时间投了降,宫中来的御医帮他包扎好了伤口,关押了起来。
不大一会的功夫,便有将士前来禀告,“外头谋反的逆贼,已悉数捉拿。”
这番一顿举动,众人皆是心下皆是松了口气。
何绵儿观房中众人皆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当下是朗声道:“诸位大人且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登基大典,切莫迟到了。”
经过了方才那一番,众人心下对于何绵儿又佩服了几分。
毕竟,他们这些臣子不过是换个皇帝罢了,好歹还有条活路。
方才生死未普之际,何绵儿能不顾生死站出来,一心护着幼帝,说明是,没有几分私心的。
当下一行人只躬身行礼,辞别了幼帝同何绵儿。
何绵儿这才是将小儿从身后牵了出来,眼看他眼角含泪,分明是方才吓到了。
这才是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柔声道:“可是吓到了。”
小儿只嗫嚅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怎么会想到立此儿为帝?”身侧的许云卿突然问道。两人许久未见,倒也有了一丝生疏。
“是新皇的主意。”何绵儿说到此处,是沉默了。
许云卿一时也沉默了。他知晓,新皇的死,怕是会成为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沈季的到来打破了眼前的沉寂。
“沈季救驾来迟,望殿下恕罪。”他单膝跪地,心中的懊恼之意溢于言表。
“先生请起。”何绵儿知晓他一个文人,若是太尉有意,自不是对手。眼下看沈季无事,心下自是不在意其他。
不过,她还是有几分好奇,当下是问道:“何以太尉的人入了京城,本宫都未曾得到一丝消息?”
沈季虽则是站了起来,却始终弓着腰,立马解释道:“这京中的巡城使者是太尉之前的人。”
犹豫再三,他还是接着道:“沈季领着手下的将士们,当时也不在京中。”
何绵儿一愣,问道:“为何?”她太了解沈季了,知晓沈季并不是一个鲁莽之人,既是不在京中,必有他的原因。
“白玉烟越狱而逃,有了些线索,沈季带人前去查看。”沈季这才是解释道。
“既是逃了便逃了,不必再追,来日方才,她是逃不脱的。”何绵儿笃定地开口道。
便是见那沈季面更显犹豫,当下是问道:“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直说便是。”
那沈季却是不愿再说,只道:“殿下随我前去刑部大牢一观便知。”
何绵儿见状,只得安抚身侧的小儿道:“现儿且歇息就寝,明日比那时登基大典了,还要早起,累得很。”
那小儿眼中是恋恋不舍,却也不敢忤逆何绵儿的意思,只乖乖松了手,由着宫中的诸人带回了寝宫。
何绵儿这才是随着沈季出了房门,那许云卿便跟在身后。
偌大的皇宫,一望无际的黑夜之中,隐隐一阵风吹来,何绵儿鼻头微微一嗅,有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宫变,历来就没有不死人的。
何绵儿见状,是轻轻吁了一口气,对着沈季叮嘱道:“今晚伤亡的士兵,全部给予银两补偿,银子从国库中出。”
“遵命。”沈季只拱手道。
因着许云卿在场,沈季便安排了两辆马车,自己则是单独坐了一辆。
马车之际,那许云卿轻扶了何绵儿一下,见她并未拒绝,心下一喜。
两人均是一路无话。
他并未问她,何以会下令让边疆之将三年不得入京。
她也没有问他,为何会恰巧在那时出现在宫内。
这刑部大牢何绵儿并不陌生,她径直地往内走去。牢内阴湿,那沈季便在前开路。
到了那关押白玉烟的牢门口,沈季特意开了门,对着何绵儿道:“殿下进去,一看便知。”
何绵儿也不在意,她毕竟也算是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当下是进了那牢门。
许云卿跟在身侧,两人立在了狱中。便是见那墙壁用鲜血写着几个斗大的字:“有生之年,定要饮汝血,啖汝肉,不死不休。”
大抵是因着时间久了,那墙壁的鲜血都干涸了。
从血渍可以看出,写这句话的人,心底对何绵儿是多大的仇恨。
两人看着那斗大的字透出的无比怨念,一时怔在了原地。
何绵儿却早已不是一个普通的闺中女性,这般恐吓,是半点都吓不住她的。
当下是讽刺一笑道:“看来这白玉烟是要同我不死不休了,好的很。”
其实,就算白玉烟不找她,有朝一日,她也定会找见她。天涯海角,她一定要将这害死陈夫子的恶毒女人杀死。
“殿下请到这边来看。”门外的沈季接着是道。
两人随即是到了那刑部大牢的停尸房,一排排的尸身,盖着白布就停在了那里。
何绵儿一入内,只觉一股冷气是扑面而来,顿时身子是说不出的诡异。
“这些全部都是为了阻挡白玉烟越狱而送命的狱卒将士,共计二十三人。”
沈季冷静地介绍道。
“敌人太过凶残,后竟无人敢再拦截,只得看着敌人扬长而去。”
何绵儿见状,是前一步,伸手想要看一看那狱卒的死状。
“殿下,切莫”沈季阻拦的话,还是说的太晚了。
何绵儿已经先他一步,撩开了那死尸头蒙着的白布。
“这些狱卒皆是死状残忍。”沈季在一旁补充道:“大抵是因着那白玉烟用了剧毒。”
何绵儿自是看到了,那死者脸是血肉模糊,脸皮都脱落了下来,连个人样都看不出来了。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她心下还是忍不住一颤,随即是盖了白布。
沈季在旁提醒道:“这等人物,心思歹毒,又惯于用毒,殿下日后还是小心得好。”
何绵儿点点头,心下却是知晓,这白玉烟大抵是她遇的第一个劲敌。
临出停尸房门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整个房间,心下默默盘算,算商蓉加陈夫子两条人命,白玉烟手下是二十五条人命在手。
改日,躺在这里的,只会是她们二人中的一个。
而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她。
“殿下是想要回府?”出了刑部大门,沈季在一侧是问道。
何绵儿本欲点头,随即是摇头道:“宫中幼帝今晚大抵是受了惊吓,我还是先去看看。”
沈季便是安排她入宫,许云卿便依旧是一言不发地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