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自觉接下来的话,自己不该听,当下是拱手道:“且待沈季出去,告诫刚刚的侍卫一番,且不要让他们出去乱说。”
何绵儿只觉沈季办事极为妥帖,当下是点点头,又不忘补充道:“办完事,且回来。”
沈季一愣,随即是微微点头。
何绵儿意欲问清此人身份,却是见那鹰面男子捂住右臂,已然鲜血长流。
“劳烦殿下容他包扎一二,其间细细如此,闲川必不敢隐瞒。”那风闲川不复往日的潇洒,话语间,甚至能听出几分的哽咽。
许云卿见状,上面直接点了那人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这才唤得下人入内,拿了药膏入内。
进来的正是明珠,但她一贯胆子颇看到这人鲜血长流,方欲上前处理伤口,却是被那人瞪了一眼,“哼”了一声。
顿时是吓得手脚不稳,盘中之物差点就跌落在地。还是旁边跟着一并回来的沈季眼疾手快,给接了一下。
“罢了,小姐姐且出去,我来吧。”那风闲川冲着明珠甜甜一笑,便闻得旁边的那人又是“哼”了一声。
明珠见状,不放心地看了看何绵儿,得她点头,这才将那药膏递与风闲川,福身退了出去。
何绵儿观那风闲川看着似乎是个不靠谱的模样,但包扎起伤口来,倒颇为小心谨慎。
她诧异地同许云卿对视一番,均是有些奇怪。
那人被许云卿砍得颇重,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却是一声不吭,任由那风闲川涂上药膏。
“既是好了,就请风公子好好同我们讲述一番。”何绵儿只觉额头尚痛,随即是自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却依旧是扶额。
许云卿见状,自觉站在了她身侧,伸手帮她细细按摩着脑袋,缓解不适,手法轻柔,她只觉似乎舒坦了不少。
这番举动,却是引来了那蒙面人的侧目。
“你来作甚?”那风闲川并未理会何绵儿的问话,反倒是开口冲着身旁之人问道。
话语中,倒是颇有几分埋怨。
那人却是随即背过脸,只闭口不言。所幸他带着面具,旁人也是不知他此刻表情如何。
风闲川见状,颇有些无奈地又问:“是谁能使唤得动你亲自出马?”
此话一出,许云卿只觉心头一动,开口道:“阁下,莫不是修罗门的司徒涵。”
何绵儿闻状,有些奇怪地问道:“什么修罗门?”
许云卿微微解释道:“是一个江湖秘密门派。”多余的话,却是不肯再说,反倒是一直盯着那坐在地上之人。
那人只轻瞥了许云卿一眼,又回头看了何绵儿一眼,却是对于风闲川的问话始终是置若罔闻。
风闲川大抵是被他这一问三不回答的模样给气到了,当下是起身,同这人撇开距离,怒道:“既是如此,那这人如何,就请公主殿下自行发落了。”
一直在旁边的沈季见状,心下微微放心,他本当心这风公子袒护这刺客,此事不好处置。
眼下看着风闲川的态度,随即是慢慢站了出来,解释道:“刺杀长公主者,按律当斩。公主殿下若是没有什么异议,沈季这就派人进来,将这人压送到大理寺发落了便是。”
何绵儿却是微微一笑,看向风闲川,问道:“主谋尚未知晓,如此轻率处死,不严刑拷打一番,未免是有些太便宜此人了。风公子以为如何?”
这番话,却是在激着那风闲川,果不其然,那风闲川见状,立马是连连摆手道:“殿下且慢,且慢,我定是能给你问出来。”
当即是又蹲了下来,冲那人问道:“司徒涵,你且实话实说,究竟是何人派你来刺杀公主殿下?若是供出主谋,我且向公主求情,饶你一命。”
这话语,比之刚刚,又软了几分,好似在哀求此人一般。
“不必了。”那人只一梗脖子,随即是终于出声,话语却是如此倔强。气得旁边的风闲川是牙根子都痒痒,怒道:“司徒涵,你莫不是专程同我作对不成?”
几人正僵持之际,只见得房外又是一阵吵闹,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沈季拱手道:“诸位稍等,沈季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随即便转身出了门,外头的喧闹声终于是消停了片刻。
“司徒涵,你不是说过,再也不来京中吗?”那风闲川突然是幽幽开口道。
此话一出,不止那司徒涵浑身一震,愣在了原地,何绵儿更是心下万般疑惑,这风闲川的话听起来,倒颇有几分.....哀怨?
几人正沉默之际,只听得刚刚出去的沈季终于是回来了。只见他神色晦暗地瞥了地上的两人一眼,随即是拱手道:“启禀公主,是宫中来人了。”
何绵儿又是一惊,只觉今晚似乎不是个平静之夜,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下是有些疲敝地问道:“何事?”
那沈季低声道:“是...宫中之人道,听闻有刺客前往公主府行刺,特意来助殿下一臂之力。”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十分惊诧,毕竟,这司徒涵前来刺杀被擒之事,不过刚刚发生了半刻,宫中便得知了消息,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何绵儿却是已然猜到,定是自家护院中,有皇帝身侧的人,这才能如此敏捷地得到消息。
“你且传下消息,我安然无恙,劳烦宫中的侍卫跑一趟了。”何绵儿眼观鼻,鼻观心,心知此事不宜往大了闹,必是要大事化小事化了。
此话一出,那风闲川不免是有些喜悦,连连道:“多谢殿下”。
何绵儿却兀自皱着眉,心觉外头的人,怕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果不出她意料,那沈季又一次回来道:“外头的人不肯退,只说必须见到公主安然无恙,才好回去交差。”
这事却是变得有几分棘手,毕竟,若是放任那宫中的侍卫进来,必然是要在各处搜寻一番,司徒涵这么一个大活人,又能藏到那里去。
“姐姐,求你了。”事到临头,那风闲川是忍不住哀求道,想要何绵儿想出一个办法来,保着司徒涵一命。
这话语,叫得如此亲近,在场五人之中,至少有三人黑了脸。
何绵儿冥思苦想道:“既是如此,那就不免要委屈一下这位戴面具的朋友了。”
随即是看向许云卿,又看了看风闲川道:“这出戏要做的好,还需得二位好好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