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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三方

何绵儿听着属下报告,眉头紧皱,问道:“可知这书生是因何被投入狱中?”

那属下是许云卿手底下专门拨给她的,最是老练,当下是一五一十地将情况给何绵儿说了个清清楚楚。

这名叫沈季的书生,祖籍河北人士,家境贫寒,只有一个瞎眼寡母供其长大。似乎祖阔绰过,但不知道是何身世来历。

这人因着天资聪慧,被那明德学院的院长看重,特许他免费读书,供以学资同日常生活费用。

此人也是极为刻苦,颇有文采,得夫子赏识,于科举可谓是手到擒来。

但为人性格孤僻高傲,颇有几分愤世嫉俗之意,与同窗不合。

其中一名唤张宝生的同窗,家境非比常人,父兄虽则不但任官职,但却是皇商。听说同那宫中的太后、皇后一党有亲戚关系。

按理,这等家境,也是可以前去那皇家的鸿蒙学院一试,但此人也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自是只能混在此地。

这张宝生最是嫉妒那沈季,平日里少不了要挤兑沈季。

这次,就是他声称自家传家玉佩被人偷了,逼着夫子在场搜查众人。这莫名失踪的玉佩便是在那沈季的桌内找到了。

当时的沈季并不在场,却是被那官府衙役直接派人到家捉拿到了大牢。

沈季家中无权无势,只一个瞎眼老母,不辨东西,更是不知儿子因何犯罪,去了何处。更勿论替儿子伸冤。

院中虽则有不少看透此事的老师、同学,却是碍于那张宝生的势力,不敢吱声。

何绵儿一听此事,便知那张宝生采用了如此拙劣的术法,将那沈季投入狱中,之后便是发配充军,怕是有去无回。

他一个文弱书生,若是到了那边境,全是将一条命都搁在那里了。家中瞎眼老娘怕也是难以活命。

那张宝生只因为嫉妒,便对沈季生出了如此恶毒的心思,实在是可恶。

不过,她念及此人背后有那太后、皇后家族的后台,心知这种纨绔子弟,家族背景最是难对付。

当下是将那此事的原委,细细地给那新皇写了出来。更是写了自己偶遇那沈季的事情。

她早已是听出,那沈季便是那日她在那修建门外,听到的痛骂自己的书生。

在写给那新皇的奏章中,她如此写到:“如此光明磊落,不畏权贵之人,且是有原则,有温情之人,怀绵愿意相信他的人品,不至于做出小偷小摸之事。”

写到此处,她微微一停顿,接着道:“恰恰相反,看到此人,让怀绵忆起了昔日的陈夫子,他同那陈夫子一般,均是那正直耿介的世人,是我大萧国的脊梁。”

后面添加的这番话,却是为了打出感情牌,让皇帝更是在意此人。

与此同时,她暗中派人前去那明德书院,寻得一些往日欣赏这沈季的师生,让他们帮着沈季作证。

虽则有些人不敢落笔,留下证据。但也有几个正直之士,毅然决然地写下了自己对于沈季的信任。

何绵儿更是直接派人请了状师,替那沈季伸冤。她甚至直接给那衙门中人传了话,直白地告诉对方,这件事的背后,有她这长公主在看着。

这却并不是她意图权势压人,而是想要让那衙门审理此案的人,不至于被那张宝生的背景所害怕。姐姐文学网

那新皇在宫中很快便收到了何绵儿的奏章,他同绵儿此刻,更像是盟友以及志同道合的朋友。

那宫中的皇后一点都不安分,配合着她前朝的丞相老爹,不停地在收买人心,意图逼着这朝中的大臣站队。

只是,此刻太尉羽翼尚在,新皇还需要借助丞相的力量,给予那太尉致命的打击,自是不能在此刻同皇后一党撕破脸。

只是,借助此事,敲打敲打皇后一党,也是可以的。毕竟,刑部是那丞相的大本营,若是借此事能够插自己的几个官员,是大大的好事。

当下便下了密函,让那府尹是注意秉公处理。

前脚那皇帝的政令刚刚发出,皇后那边却也是接到了底下的人报,那怀绵长公主是插手了这桩案件。

这皇后便是那丞相的女儿商蓉,她一贯是在世家女中拔得头筹,目中无人。

本以为是做了这大萧国的皇后,尊贵无比。岂料那皇帝对自己是不闻不问,从大婚那日起,便未踏入过自己的房间。

帝后二人竟是从未同房,她毕竟是个普通的大家闺秀,也是不愿同他人叙述此事。

更让她觉得可气的是,那皇帝竟是封了何绵儿那个贱人为什么长公主,宠爱无数,羡煞旁人。

她拖人略微一打听,便知那新皇同那何绵儿是在那蒙古地界共度两年,怕是早有奸情。

她一个堂堂丞相家的女儿,当今皇后,却是比不过一个曾经做过贱妾的女子。这让一贯是心高气傲的商蓉如何能受得了。

私底下,她一直是恨得牙痒痒,可惜她不能出宫,那何绵儿也一直不入宫。

她自己又顾忌新皇,不敢直接出手。

这下是终于让她逮到机会了。商蓉是乐得直笑,随即是写下皇后懿旨来,让人交给那府尹,只道,这件事,让府尹好好判,看着判。

这话却是在威胁了。

可怜那府尹,一个小小的官职,却是一连收到了这当今最是尊贵的几个人的关注。

一时是吓得站都站不直了,是屁滚尿流地前去寻找那刘天师。毕竟,京中官员均知,这位刘天师,虽则脾气暴躁,出主意却是个好手。

那府尹是痛哭流涕地对着刘天师哭诉道:“求求天师救救我吧,这下子我是没法活了。这些个人物,我是谁都得罪不起。”

那刘天师是仔细听了这府尹讲的经过,微微一笑,问道:“你老兄是想权势险中求,还是求得稳妥就好?”

那府尹眼下只求能够不得罪任何一方,把命保住就是了,哪里还能奢想着什么权势。

当下是做出一个笑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哀求道:“天师,您就别调侃我了,眼下我是能保的住脖子的脑袋就是了。”

那府尹拿手比划了一下脖子,做出咔嚓一刀的样子。接着哭丧道:“若是侥幸还能保得住脑袋的乌纱帽,那简直是祖积德,烧了高香了。”

刘天师见此人不似作伪,当下是叫他凑过来耳朵,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那府尹一听,立马是乐得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