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头一回跟林微绪去很远的地方游玩,小鲛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林微绪叫他自己去收拾带几身衣物,小鲛立刻就跑回自己殿里收拾衣物了。
殿里的衣柜很大,小鲛扒开柜门,仰起颈脖看了看,一时眼花缭乱,不知道要带什么衣物才好。
于是这时候就充分发挥了小兽的本能,耸了耸鼻尖,一脑袋钻进了衣柜里。
小鲛叼了几身闻着香香软软的衣物,一股脑往包袱里塞了进去。
塞完衣服以后,很快又想起了娘亲差点被他饿死的可怕状况,小鲛生怕这一路上再把娘亲给饿坏了,连不迭把最好吃的蜜饯果糕还有他最喜欢的糖水罐头一并都装好塞进了包袱里。
最后又跑回他平时睡觉觉的床榻那边,把他最喜欢玩的那些玩具也往包袱里塞。
很快他的行李包袱就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再也塞不下去了。
小鲛看着才觉得心满意足,这才伸手去抱。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包袱比想象之中还要重上许多许多倍,饶是小鲛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呓呓半天也完全提不动包袱。
小鲛急坏了,生怕带不走这个包袱,呼哧呼哧地跑了出去。
换作是在这之前,小鲛明明可以让殿外的守卫帮忙提的,可是小鲛现在有娘亲宠着疼着了,才不要别的人。
小鲛很快跑回到林微绪的寝殿里,小家伙跑得气喘吁吁的,短发凌乱地翘起来几缕,却也没工夫顾得上。
看到林微绪坐在桌案前书信,小鲛很着急跑到了她面前,小手扒了扒林微绪垂在身侧的一只手。
林微绪循声低头淡淡瞅了他一眼,“怎么了?”
小鲛憋得有点气呼呼的,抱着她的手晃了晃,跟她求救:“娘亲,包袱好重好重,我提不动!”
林微绪看着小家伙急得小脸气鼓鼓的样子,也不知他是跟包袱较劲生气上了,还是跟自己气上了。林微绪不由得唇角轻轻勾扯了一下,难得耐心:“是吗?”
为了强调自己没有骗人,小鲛又重重点了点头,把被包袱带子勒疼的小手手给林微绪看,“娘亲你看,手都痛痛了!”
林微绪看了一眼小家伙在面前摊开的小手心,的确是有两道红痕,林微绪把刚刚写好的信合上,挟进袖口间,这才握起小家伙的手,站了起来。
“带我去看看。”
小鲛顿时高兴得露出了鲛人耳,被娘亲牵着手回殿的一路上,软乎乎的小耳朵从短发冒出来,按耐不住扇动了几次,显然是高兴万分。
不过一等到了殿里以后,林微绪看到了坐榻上放着的小家伙装的鼓鼓囊囊那一大包行李后,顿时有些无言,静了静,松开了小家伙的手,一边拆开被小鲛胡乱缠绑上的系结,一边淡淡开口问道:“……你都带了些什么?”
小鲛站在坐榻旁边,并没有管包袱,仰头认真跟娘亲回答问题,掰扯着小手指数给她听:“衣服!还有好多好多吃的喝的!还有娘亲给我买的玩具!还有别的好玩的东西!……”
林微绪越听越头大,动作一顿,不由得侧目扫了一眼小鲛。
小鲛自己本来说得正高兴,被娘亲看了一眼,顿时抬手捂住小蝴蝶一样扇动得正欢快雀跃的两只蓝蓝的鲛人耳,眼睛睁得大大的,很安静很乖地望住娘亲。
林微绪这才收回目光,把包袱解开了,打量了一遍,果然像小鲛说的那样,包袱里头果然是应有尽有,齐全得很。
林微绪也没帮他收拾,往旁边一坐,手随意搭在榻边,看了看站在跟前捂着小耳朵一动不敢动的小怂货,有一点被可爱到了。
这才低了下眉,神色稍缓,开口说道:“要吃什么路上再买,那些小玩意也都拿出来。”
小鲛好不容易才让娘亲原谅自己了,哪里还敢忤逆娘亲让娘亲生气。
尽管心里头还是很舍不得拿掉包袱里头这些东西的,可是为了当娘亲的乖宝宝,小鲛还是决定狠下心,把他最喜欢的果糕糖水罐等等东西全都取了出来。
小半晌后,包袱里变得扁扁的了,再也没有一开始那样的巨大了。
小鲛撅着小嘴,有一点恋恋不舍的样子。
林微绪瞅了一眼,总算是伸手揉了一把小家伙的短发,把他耷拉在身后的斗篷兜帽拉起来,扣回脑袋上,起了身说:“自己背上包袱,出发吧。”
闻言,小鲛急忙抱起了包袱,歪歪斜斜挎背在身上,小手及时抓住了娘亲的衣袖,扯了扯抬起小脸问:“娘亲,我们现在就要走吗?”
林微绪稍微顿了一下脚步,睨了他一眼:“那你是想让别人找上门来?”
小鲛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急忙摇摇头,生怕失去似的紧紧抱住了娘亲的手手,“宝宝要跟娘亲玩。”
林微绪颇是认同地说“嗯”,这才带上小家伙,从沉香城离开了。
因为并不想被某些人查到行踪,林微绪这一路都是避开途径的每一座城的驿馆。
林微绪也没有骗小鲛,一路上小鲛想要吃什么,她也都会给他买,坐了两天马车后,终于到了偏城码头,坐上了船前往偏远地带的槐安城。
在新帝登基后,林微绪离京游玩的那两年里,曾经就在槐安城待过一段时间。
从码头这里出发前往槐安城,须得乘船渡过槐安河。
而他们乘坐的是小船,不太巧的是,因为这日往返去槐安城的只剩下这趟船了,林微绪刚带小鲛上了船没一会,正待船夫要开船之际,有人坐着马车一路赶过来,在岸边下了马车,连不迭叫停了船夫
“船夫,能再捎带我一程吗?我着急带我女儿回槐安城看病。”
这艘船毕竟是被林微绪包下了,船夫颇是为难地看向林微绪,“姑娘,你看”
林微绪看了一眼那男子怀里抱着的病怏怏的小孩,便淡淡点了头说“可以”。
得到林微绪的允许,船夫这才让人带着孩子上了船,并且跟这位上船的徐公子解释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