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最好想清楚了,就这么让国师大人为我陪葬,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话音刚落,铁笼那边再次发出一声金属碰撞的闷响,拂苏循声望回去,看到那嵌在铁笼四壁上怵目惊心的无数袖箭,再次往前逼近了一小寸。
仿佛稍一不慎,林微绪就会被万箭穿心。
拂苏冒不起这样的险,呼吸沉沉冷冷的,须臾,将红衣女子放开了。
拂苏盯着面前蒙着鲛绡面纱的红衣女子,静默了片刻,得出一个结论:“你是鲛人。”
“对。”红衣女子轻轻揉了揉被掐红的颈脖,知道拂苏现在不可能认得她是谁,也没有打算要让拂苏知道她是谁,只是浅笑道,“相爷以多重身份游刃有余留在大秦各地,让我好一顿苦找,不过好在前阵子在永安郡发生的那些事情,让我进一步确定,相爷就是我要找的人。”
拂苏冷笑一声,目光寒冽地盱视她,不想林微绪在那座冷冰冰的囚笼待得太久,于是没有与她废话半句的打算,直截了当地冷冷问了出口:“你想要什么?”
红衣女子不紧不慢踱步回到林微绪那边,半倚在冷冰冰的铁笼边上,伸出的手指在铁笼边缘轻轻地敲击,伴随着悠悠的叮当声,红衣女子低头看了看铁笼里头的林微绪,见她还冷着脸,她忽然很好奇看到一会林微绪的反应还会不会像此时此刻这样冷漠淡然……
于是,红衣女子挑了挑眉,转头回去对拂苏开口说道:“你把护心鳞给我,我就放了她。否则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相爷应该知道。”
红衣女子以为拂苏听完她的话以后,至少会斟酌踌躇一番,但出乎她所意料的是,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拂苏几乎连停顿片刻的间隙都没有,便答了一声,“好。”
红衣女子听完这一声回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拂苏。
尽管知道如今的拂苏已经不再是一个没有情感的鲛人,她也正好是得知了这一点,才会秘密筹划这一次绑架。
但如今真的亲耳听到他的回答,作为没有共情能力的鲛人,她仍然还是觉得难以理解,也不能够理解,明明是一个鲛人,他是如何能够做到为了同一个人,再三交出比性命更要来得重要的护心鳞,并且还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她……
红衣女子想着,忍不住低头去看林微绪。
林微绪的脸上仍然是冷漠一片的,但是很明显有所变化的是,她的眼睫在轻轻的张合。
在红衣女子若有所思之际,一直冷着脸坐在榻前一言不发的林微绪忽然开口,对站在不远处的拂苏寒声道:“拂苏你听好,我不需要你救我,即便你交出护心鳞我也不会感激你半分。”
然而,拂苏一瞬不瞬盯着她冷淡的模样,并没有因为林微绪这句话而感到有丝毫的低落和犹豫,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缓缓的说道:“我不需要大人感激,只要大人安好。”
林微绪狠狠攥着榻背,她的眼眶逐渐赤红,呼吸变重,根本无法在这个时候冷静得住,甚至是朝拂苏声音的方向怒吼:“我安不安好关你屁事,你给我滚!”
拂苏盯着林微绪看了好一会,终于迫使自己移开了目光,看向红衣女子的眼神恢复阴鸷冷戾,“把机关上的箭收回去。”
红衣女子笑吟吟说“好”,抬手打了个响指,下一刻,铁笼里争先恐后涌现的袖箭收了回去。
并且,为了取得拂苏的信任,红衣女子主动离开林微绪的范围,走到窗门边上,接着开口对拂苏说道:“一刻钟内,只要相爷把护心鳞给我,铁笼就会自动打开。”
在红衣女子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拂苏凝聚力量至心脏,驱使心脏内的那一瓣护心鳞被迫分离,将其从体内涌出的那一刻,拂苏倒抽了一口气,竭尽全力攥住了护心鳞,嘶哑的冷声道:“把笼门打开!”
红衣女子并不傻,仍然要笑不笑的说,“相爷先把护心鳞给我。”
林微绪听到这话,瞳眸骤然一缩,厉声道:“拂苏,我说了,我不用你救!你滚!”
拂苏盯着林微绪那边看了看,最终松了手,那一瓣护心鳞从拂苏身体抽离,浮上半空,被红衣女子聚力将其截获,与此同时,哐当一声,锁住林微绪的铁笼自动开启,而窗门猛地一晃,伴随着凌冽的风声,一抹红衣从窗门消失
“多谢相爷了。”
护心鳞从拂苏身边抽离的那一瞬间,拂苏丧失鲛人元息,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发出猛兽般压抑的低呜,并且在顷刻间现出了鲛人形态,浑身肌骨被狰狞的鳞片顶开,瞬间遍体鳞伤,血迹淋漓……
林微绪很清楚听到了拂苏压抑痛苦的低吼声,在铁笼被打开的那一刻,循声冲了过去,她被桌角绊倒在地,伸手却触碰到了一地鲜血淋漓。
林微绪心口猛地一颤,随即抓住了拂苏血淋淋的的手臂。
拂苏的手臂上被无数鳞片顶破,血从她指缝涌流,林微绪却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一瞬红了眼,颤着声怒道:“拂苏你疯了吗?!”
拂苏整个伏在桌边,疼得呼吸都在抖,嘴角也流了血,却还要用尽全力,一字一顿地开口道:“大人放心……我在护心鳞外层设下了屏障,她并不能将其毁掉,我会,在之后,把护心鳞夺回来的。”
拂苏一边说着,知道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不想自己身上的鳞片伤到林微绪,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林微绪的手推开了,血不停地溢出唇角,逐渐干涸发白,嘶哑地讲,“半个时辰后,骊南会率军上山,到时候,大人先跟骊南回京……”
话音未落,林微绪并没有给他继续再往下说的机会,把拂苏狠狠拽起来,眼眶怒红地吼:“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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