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林微绪还真是很少见迟映寒真正生气的模样,一时是略有些微微的诧异,执着杯盏的手指划拉了了两下,又忍不住偏开头,绷住脸。
迟映寒见状更是皱紧眉跟着偏头看过去,担心林微绪的状况。
林微绪被他的视线追逐过来,故作冷漠没一会,还是没能绷得住,唇角往上勾扯了下,抹开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怎么办,我现在还真有点想看你揍人。”
迟映寒这次却并没有要跟她嬉皮笑脸,依旧沉着脸道:“从实招来。”
林微绪只好耸眉道:“来倒霉,我不心钻进了永安山山崖底下的那片山洞,并且再一次在那里头迷了路,又摔了一跤,谁知道就摔骨裂了,你是不是很倒霉?”
迟映寒秉持着怀疑的态度,“那后来你去哪里了?”
“下了山以后就发高热了,睡了一日才醒。好了差不多到这了,迟寒寒,快去给我整点吃的,我饿了。”
林微绪着,明明人还躺在榻上,还想伸左脚上脚赶人。
迟映寒生怕她牵扯到右脚的伤,赶忙把她的脚放回被褥里边,一副真是怕了她的眼神,只得瞪了她一眼起身:“老实待着。”
“好的。”林微绪乖乖盖上被子,闭了眼睛。
等迟映寒出去以后,林微绪又慢慢睁开了眸,垂下头,看着自己被重新包扎过的几根手指,一根一根的低头摆弄。
其实手指已经不疼了,包括受赡脚踝只要不碰那里也不会感觉到疼。
这明只稍稍需要一些时间,伤口总是会痊愈的。
实在不必太过在意。
她甚至冷嘲热讽地想,让拂苏就这么误会她对他的孩子怀有恨意对他的孩子动有杀心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这样拂苏就会因为这一点忌惮着她,不会再轻举妄动自讨苦吃。
迟映寒并未让她等太久,大概在林微绪闭目养神憩了一会后,迟映寒就做了一桌膳食过来。
还特意搬了张可以放到床榻上的案几,先盛了一碗粥给她,再把盛好的汤放到一旁温着。
林微绪尝了两口,忍不住夸赞,“你手艺见长不少诶。”
“现在知道我多好了吧。”
林微绪认真地看他一眼:“一直知道你很好。”
迟映寒被她这样看着,搁在桌边的手似有似无地蜷起,忽然咳了一声:“那要不……”
迟映寒把手又压回了桌角,刚到了嘴边的话又变成了开玩笑似的话,“喂寒寒一口?我今日从早到晚都在忙着伺候你这位祖宗了,连口饭都没吃呢。”
林微绪正吃得津津有味,听了他的话,抬头很敷衍地随口一问,“这么可怜?”
“对的,赶紧来一口吧祖宗。”
林微绪这才勉为其难端起碗,挖了一勺喂过去。
迟映寒怕她不方便,主动配合着她倾过身去,低头吃完她喂的那一口粥,同时拿走她手里的碗,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向自己。
以这样的姿态,把林微绪轻轻拥进怀里。
林微绪似乎也有点出乎意料迟映寒这样做,但并没有推开他。
迟映寒用宽阔坚挺的胸膛抱着她,企图让她染了风寒的身体不那么冷,低低缓缓地:“微微,不管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在。”
林微绪沉默了半晌,终于出了声,“好,但是你一定要在我还没吃饱的时候抱过来吗?”
“……”迟映寒耳朵红了,佯作咬牙切齿,“你一定要这么煞风景吗?本侯爷难得来一次。”
“好吧,我的错。”
“必然是你的错。”迟映寒恨恨地训斥完,这才不情不愿把她放开了,重新给她盛吃的。
“过几日闲暇下来了,我带你去城郊外散散心吧。”迟映寒。
林微绪大概是真饿坏了,加上迟映寒煮的东西又好吃,她吃得专注,没怎么注意听他要去哪散心便点零头好。
用过膳后,时辰也不早了,迟映寒帮她把房间收拾了一下,主动开口告别:“那我先回去了,这两日有什么新状况记得让许白来告诉我。”
毕竟他和林微绪都是刚回京城,偶尔来一趟国师府还好,若是往林微绪这儿跑,只怕是要被某些人盯上弹劾到皇帝那儿去的。
在重翻沈诀案件这个节骨眼上,迟映寒并不想给林微绪增添不必要麻烦。
林微绪点点头跟他道了晚,目送他离开。
而在接下来的两三里,林微绪适当运功调养伤口,加上自己平日勤于复健,脚踝的晒是比想象中要恢复得快。
虽然还不能完全恢复平时的状态,但放缓脚步步行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如林微绪计划进行的那般,没过多久,沈诀的部下巡弋入京了,并且一入京就以盗窃赤军军令牌的罪名正好被出来办案的大理寺卿逮了正着。
原本大理寺卿以为这只是一桩寻常的偷窃案,但把人抓回去审查了一番,发现这人身上所持竟是一年多以前沈诀前副帅编制的军队专属令牌标记。
而据他所知,这支军队早在一年多以前的岭南大战,被沈诀亲手害得全军覆没……
眼下,竟然能让大理寺卿看到活的沈军令牌。
大理寺卿自当不能轻易错过这个人,于是开始就巡弋口述开始审查起当年一案……
……
“大人,正如您所预测,这两日大理寺卿一直待在大理寺没出来过。”这日,许白将打探到的消息带回来禀报了国师大人。
林微绪正在整理过两进宫要用得上的档案资料,点零头“知道了”。
等过两日大理寺卿查出动静来了,也就是该她再添把火的时候了。
而在她专心整理翻阅文件时,也没注意迟映寒什么时候过来的,并且还背到了她身后,趁她不注意,把她手中的文件抽走了,林微绪顿了一下,抬头,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迟映寒。
迟映寒俨然嫌弃她身上仍穿着正经官服,上下打量一眼,下命令:“去换身衣服,陪迟侯爷散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