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是个很漂亮的贝壳,里头用柔软衾被筑成一个窝,里头还放了几个很漂亮的贝壳。
林微绪第一反应是,这应该是清风阁阁主用来养动物的一个窝吧,毕竟是搁在庭院里头的。
庭院房间里的孩啼哭声还在愈演愈烈,林微绪本来是不想管的,但里头那孩着实哭得凄惨,不知是不是摔了还是怎么的,再加上院子里也没见着人,这次又正好被林微绪赶上了,林微绪便想着进去看一看究竟。
免得真出了什么事情,回头还要被赖到她头上。
这样想着,林微绪走上廊道台阶,来到了半敞的房门前,抬手想要推开这扇门。
“你在做什么”
一道寒冷的声音从身后冷不丁传过来。
林微绪动作一顿,收回手,转过头去,看到阁主从庭院另一边的厨房走过来,手里还支着一口奶锅,白烟氤氲,浓郁的奶香味随风飘了过来。
林微绪看着走过来的人,微微怔了怔。
实在不是她多想,而是,面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违和了。
清风阁阁主穿着身颜色很好看的雪蓝色衣袍,衬得身形挺拔修长,脸庞上还戴着个金属面具,本来看起来挺冷酷一个人,手里却支着一口热腾腾的奶锅……
而且他还是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也就是,这位阁主方才是在厨房里给孩煮奶吗?
这和她想象中的清风阁阁主实在是大相径庭。
偏偏这位阁主半点也没觉得不对劲,他迈步过来,盯着林微绪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林微绪微微歉意地颔了下首,“抱歉,我来的时候没看到阁主在,然后”林微绪着,侧头过去看了一眼半敞的房门,“我听到里边孩哭得很大声,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冒昧进来看一看。”
拂苏近乎审视的眼神在林微绪身上游移,在听到她这番话后,喉结攥动了两下,就快到嘴边的“你是在担心吗”这句话,还未来得及问出来,被林微绪率先开了口:林微绪指了指主阁那边的方向:“那阁主先忙,我回那等着。”
林微绪罢,便收回了视线,转身走出了庭院,径自回到主阁那边。
拂苏看着林微绪离开时毫不留恋的身影,目光有些晦暗不明的交织变化,心脏某一处好像被什么反复扯拽着,直至被鲛的哭声将他的理智拉回笼。
拂苏敛眸,支着奶锅走回房间里,将奶锅里的羊奶倒进了奶罐里,这才回到了孕珠那边,将孕珠开启,抱起了鲛,把奶罐给东西。
鲛嗓子都要哭哑了,呜呜咽咽地抱着奶罐,却不肯嘬奶,泪眼朦胧地趴在拂苏臂弯上,可怜巴巴地瞅着门口那边的方向,瞅一眼,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可怜得不得了。
拂苏垂目静静地看鲛的反应,冷淡平和地:“她不会来看你的,哭再大声也没有用。”
鲛听了,抱着奶罐一边哭一边嘬奶,嘬一口奶,攥够一点力气哭了,就大声哭几下,再嘬一口奶,继续哭。
于是,拂苏全程就这么冷眼看着鲛断断续续地哭着嘬奶,等到鲛终于喝完奶了,拿走了鲛还抱在手上的奶罐,用帕子擦拭鲛脸上湿乎乎的泪水,要把鲛放回孕珠里。
鲛却不肯,抽抽搭搭地抱着拂苏的手,尾巴很用力黏着拂苏手臂,整个跟无尾熊似的挂在他手臂上不放。
拂苏只得把鲛拎起来,扒开鲛的尾巴尖,强制性将其放回孕珠。
这才转身关上门往外走了。
林微绪等了有半,拂苏过来的时候,林微绪已经自酌了好几杯茶。
“久等了。”拂苏坐下来时,跟她赔了下礼。
林微绪:“没关系。”
虽然她自己并不喜欢被个孩拘束着的感觉,但这位清风阁阁主能处理阁主事务的同时还兼顾着带个崽,还是挺不容易的,她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自是不会责怪。
林微绪把带过来的礼物呈给阁主,语气当真像是在和他进行一场交易般疏淡:“阁主清点一下,你要采办的东西都在这里边了。”
拂苏看着她片刻,终于淡淡地应了一声,偏开了眼,亦是公事公办拆开了礼盒,冷静沉着地清点检查了一遍东西,这才合上了礼盒,将这些礼物都归置到坐榻后边,:“麻烦国师了。”
“不麻烦,”林微绪没跟他再嘘寒问暖下去了,毕竟来这也耽搁浪费了不少什么,便直入主题问起了她母亲的事情,“阁主现在可以告诉我,母亲跟雪阁有什么关联了吗?”
拂苏将一早准备好的信笺推到桌案另一边呈给林微绪,“国师以后回京了,可以去找这个人,他对此事了如指掌。”
林微绪并未纠正他口中的“以后回京”,毕竟她什么时候回京跟这位阁主没什么关系。
她低头打开了信笺。
信笺上写了一个名字,温以华也就是温老王爷,皇帝的亲弟弟,早年因为犯了罪被皇帝圈禁王府,至今都没能从王府离开半步。
林微绪对这个人物也只是在时候略有耳闻,未曾想到,这个人会跟母亲的事情有所关联……
林微绪收起信笺,当即站了起来道:“多谢阁主告知。”
拂苏没想到她拿到信笺便要走了,嘴唇抿得冷冷直直,一言不发看着她。
想等林微绪问自己话,林微绪却当真走就走。
拂苏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坐在这里不动,又不能跟出去,很快想到了什么,迈开长腿,很快跨上了阁楼顶的水月台,从清风阁望了出去……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乘着舟离开的林微绪,直到上岸,迟映寒再次出现,带林微绪离开……
拂苏站在水月台上,忘了被头顶日光打落在身上的刺痛感,直至终于眯了下眼眸,阁楼顶上凛冽的风呛了一下,微微偏开头咳嗽了一声,终于感知到了疼痛。
很清晰的,疼到了骨髓。
还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