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昭华.钦艾,叩见大明大皇帝陛下!”
刚处理完如何应对暹罗二王素拉.辛哈那的事,一个三十余岁看起来风韵犹存,只是眉间总是堆着几分愁苦的美妇人,被带到了叶开面前。
“昭华.钦艾?你是大奇王妃?”叶开念了两遍名字,突然想起来这是谁了。
这女的竟然是通銮的长女,郑信的次妃大奇王妃,叶大皇帝又狐疑的看了两眼,从年纪来看,这也是对得上的。
大奇王妃嫁给郑信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当时郑信已经四十二岁了,后来只过了六年,在她为郑信诞下儿子的第二年,父亲通銮就政变成功,在杀害郑信之后,大奇王妃又被父亲通銮软禁在了吞武里老皇城。
“你是来向朕求情的吗?想保住却克里家族?”叶开挥手让大奇王妃起来后,言辞很有些不客气。
你爹杀你丈夫你不吭声,你兄弟姐妹要遭难,你就可以不要命的出来求情了吗?
“大皇帝圣明烛照,谁该杀谁不该杀,臣妾一介妇人,怎么可能用言语就左右得了天上的君王?”大奇王妃摇了摇头,竟然能说一口流利的广府白话。
“况且。。。!”大奇王妃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恨意和苦笑。
“当年我父亲把十四岁的我送到郑王床上作为麻痹郑王手段的时候,我与他的父女之情,就已经断了,我也报答了他十四年的养育之恩。
自他杀害了郑王后,我们父女二十年间只见过一面,臣妾更是连走出吞武里皇城一步也不行,如此严苛的手段,陛下您说说,这是父女之间该有的吗?”
“那你非要来叩见朕,是为了什么?”叶开不得不为面前这个女人同情了一把,摊上这样枭雄式的爹,也够不幸的,不但十四岁被逼着嫁给四十二岁的大叔,最后还被囚禁了二十年。
“我来是要告诉陛下,郑王除了郑泰和郑晋两个儿子以外,还有一个儿子在世!”大奇王妃猛地把头磕到了地上。
“臣妾非是要为我儿求什么富贵爵位,我只希望他能走出吞武里皇城那个监牢,过一过正常人的生活!”
叶开疑惑的看了看李大监一眼,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去核实。
“你是说,你为郑王诞下的蒙门王子实际上没有被处决,还在这世上?”
“没错!毕竟是外孙,拉玛铁菩提再冷血,也很难对一个两岁的小婴孩,对他两岁的外孙下手,这二十年,蒙门一直被关押在吞武里皇城,由专人看管,所以他并未在二十年前被处决!”
叶开当然不知道,这实际上是真的,历史上的蒙门王子叫昭华.门,后来还被放出来过,成了却克里王朝的一位王子,1809年拉玛一世过世后,蒙门王子图谋叛乱恢复吞武里王朝,被刚继位的拉玛二世派拉玛三世去镇压后将他处死。
当然这更可能是拉玛二世为了斩草除根,而自导自演一场戏,毕竟当时却克里王朝的统治已经稳固,只要不是傻子,一个空有王子名号的蒙门,怎么也不可能去造反的。
“陛下可知当年,有很多人都是反对过郑王的,至少也是默许过通銮篡位的,现在他们一定人人自危,陛下要想迅速稳定暹罗,就请赦免他们祖先的罪过吧!
我的儿子身负吞武里王朝和却克里王朝两家血脉,如果陛下能给他自由,再对却克里家族年幼的王子公主示以宽容,暹罗人就会真正的臣服。
只要将我们迁到大明去,我们也愿意配合陛下,将整个暹罗归于陛下嘉南侯和潮州侯的治下!”
大奇王妃跪伏在地上,哭的浑身颤抖,说不是来求情的,但实际上无处不在求情。
“你起来吧!郑王是朕从小就崇拜的英雄人物,自朕记事起,南洋的华人都在传颂着他的事迹,只诛首恶,胁从不问,这是朕自己说的,那就到处为止吧!”
叶开放沉了声音,不处于这个时代,可能很难理解南洋华人对郑信的崇拜,哪怕是非潮州的汉人也一样。
因为自古下南洋,华人一直处于一种自我定位的客人位置,直到郑信横空出世,南洋华人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反客为主的,叶开说他自记事起就听过郑信的传说,那绝对不是夸张之语。
“将蒙门王子昭华.门改为郑蒙,封爵续圣伯,大奇王妃封一品郑王夫人,迁居京师应天府,却克里家族除开素拉.辛哈那及其长子、次子处死以外,全部流放库页岛!”
。。。。
萨拉克门托以北,叶开在曼谷解决后续事宜,准备大封诸子拆分暹罗的时候,叶晟率领的探险队,终于到达了这片尚处于蛮荒的土地。
在得到增援之后,叶晟还专门伏击了一次西班牙人,打死打伤数十人,让他们不敢轻易北上之后,才带着三百多人来到这里。
他们在两天的时间内,搜遍了附近几乎所有的河流,因为巡山探矿他们还没这个实力,只有沿着河流逐河寻找,他面前这条被西班牙人称为美洲河的宽阔河流,几乎是叶晟最后的希望了。
九月的萨克拉门托已经非常炎热了,同时昼夜温差极大,白天能高达三十八到四十度,晚上却可以只有十六七度。
这种强烈的温差,让本来压力就极大的叶晟患上了严重的感冒,现在,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甚至产生了一股极度的眩晕感,仿佛这条河面的波光,反射的不是天上的阳光,而是来自水里的金光。
忽然间,叶晟好像看着分水刺从河里站起身来,随后他举着一块金光闪闪的东西兴奋的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叶晟哂笑了一声,自己是想金矿想的入了魔了,只看分水刺举着的东西大小,这不得有十四五斤斤?这么大的狗头金都可以被当成祥瑞了,哪可能随便找得到。
“找到了!找到了!真有金矿!真有大金矿啊!北美有金山,这都是真的!”
数十人冲着分水刺跑了过来,他们甚至脱光了上衣兴奋的水里打滚,分水刺泪流满面,仿佛他举着的不是一块狗头金,而是一座金山一样。
“三哥!呜呜呜呜!陛下说的没错,北美真有金山!”哭嚎着的分水刺被众人簇拥着来到了叶晟面前。
倒不是分水刺没见过钱,咋说当年也是敢收贿几万两银子的主,可这块狗头金却不同寻常。
有了它就能拉开,开拓北美的大幕了,有了它就能完成皇帝陛下移民北美的愿望,有了它,自己犯了大错,被剥夺了的爵位官职,都能被重新拿回来了,已经五年没见过的妻儿,也会跟他团聚了。
噗通!众人欢呼声中,叶晟带着满脸的笑意,一头栽倒在了河边,他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