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束武有如此把握,那我就放心了,自从西山贼杀我父兄,毁我宗庙起,孤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何时能恢复广南基业,何时能将逆贼阮惠、阮岳碎尸万段!
伯多禄主教虽然是尽心在为孤分忧,但他毕竟是泰西人士,不比束武是自家兄弟,况且放眼整个南洋,也就束武对法兰西了如指掌。
不日孤就册封你为如西副使,出使西洋法兰西,为我广南请来西人大兵,虽说正使是伯多禄主教,但其实孤王知道,只有束武你才是孤的依靠!”
阮福映长叹了口气,紧了紧右拳,满脸期待的看着叶开,这番话声情并茂、显然是把叶开当做自己兄弟了!
虽然叶开知道阮福映这番话不过是真假参半,能拉来法国援助,那自然就是他的兄弟,要是事情搞砸了,那恐怕弃之如敝履就要算格外开恩了!
不过叶开还是有那么一点感动,毕竟人家是一方诸侯,如此推心置腹已经很难得了!
阮氏玉琬则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叶开在王兄心中的地位这么高,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委身与这个唐人小子了?
“束武自当尽心竭力,一定会为王兄清来法兰西援助,他日我还要助王兄剿灭西山贼、击破北郑、直捣升龙,一统安南!”
人家都这么说了,叶开还是很识趣的赶紧拜服在地上,大声的表着忠心!
“好!那为兄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你要是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说与王兄听,只要王兄能办到,一一准许!”
眼见叶开拜服在地,阮福映认为自己已经彻底收了叶开的心,于是也准备给叶开一点好处,看看他有什么需求!
“回禀王兄,束武还真有一件小事,恳求王兄恩准!”趴在地上的叶开偷眼往后望去,正好看见阮氏玉琬的侍女阮氏梦站在殿门口!
“好!你说!”阮福映没想到叶开还真有请求,不过他听也没听就摆出了一副同意的姿态。
“王兄,此去欧罗巴州,西行何止万里,这大海之上波涛汹涌、气候莫测,兼之各地海盗盛行,束武为王兄大业计,定然不会惜此身!
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束武年已十八,却未能留下一星半点骨血,要是我有所闪失,怎对得起父亲和在天上的母亲,更何况我父祖两代辛苦打下的北大年基业,也就要拱手送人了!”
叶开当然是不怕的,因为他知道伯多禄此去不但是平平安安的,还顺利拉到了法国援助。
这会的表情是装的,但也是这个时代人的正常反应,在这个大帆船时代,从越南去法国走得快都要大半年,路上遇到个什么意外其实是很正常的。
不过虽然叶开是装的,但他的话却激起了阮福映强烈的认同,在他看来,这男儿在世,什么东西都不如祖宗基业重要,北大年虽然不是一国,但叶氏族长这份家业也不小了,怎能因为绝嗣而丢掉呢?
“束武所言甚是,那你需要王兄怎么做?”
“束武。。呃。。。”叶开努力憋出了一个小红脸,装作一副极度不好意思的样子。
“束武想,如果能在出行前留下一些骨血,这样也就能无忧无虑的去往法兰西了!”
“可是,你与玉琬才刚刚定亲呀,如今这般已是不顾礼仪了,再快....恐就有失体面了!”
阮福映有点挠头,叶开说的是实话,但他也不能现在就把自己妹子送到叶开床上吧,阮家好歹是王族,这可才订婚呢,要是传出去这脸还要不要了?
“玉琬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又事关王兄颜面,束武怎敢有非分之想,不过.....”叶开拉长了声音特意往后看了看,门口的阮氏梦顿时花容失色!
阮福映与母亲阮氏环对望了一眼,两人连带笑意,都看出叶开是惦记上阮氏玉琬的侍女了。
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阮氏玉琬出嫁后,她的贴身侍女也当然会随之陪嫁,搁到中原,阮氏梦这种本就属于通房大丫鬟,早晚不过是男主人床上的一个物件,不过这种小事,当然只有让阮氏环来安排了!
“好了!你们这些男人啊!”阮氏环面带笑意的责怪了一句,“如此,母后就做主了,阮氏梦、黄氏如琼,从今天起,叶驸马的生活起居就由你们负责了!”
黄氏如琼是阮氏环自己的侍女,身材苗条肤色稍黑,一下赐两个侍女给叶开,阮氏环是有计较的。
一是多一个女人当然就多一份生出儿子的机会,要是叶开儿子的母亲是从阮家出去的侍女,以后就更方便将北大年叶家和广南阮家拴在一起了!
第二个当然是分一下阮氏梦的恩宠,她刚才看见叶开偷看了阮氏梦好几眼,以为叶开更喜欢这种身高腿长的,推一个黄氏如琼过去,就不至于让叶开指迷恋阮氏梦导致以后会冷落自己的女儿!
黄氏如琼当然是很愿意的,她已经二十有三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大龄剩女了,虽然他有那么几分姿色,其实早就在着急了,不过阮氏玉琬和阮氏梦就不这么看了!
“王太后。。王。。”阮氏梦低呼一声,软软的跪倒在了殿门口。
不过她只轻呼了一声,就不敢多言语了,因为阮氏环冷哼一声,不带半点感情看向了她。
一个侍女要你去伺候主人,还敢反对?不要命了?
“母亲,梦自小与女儿在一起,感情深厚,就让他再陪女儿几个月吧!”阮氏玉琬也赶紧从凳子上下来,跪在地上哀求道。
“正因为她与你感情深厚,才可以替你去照顾一下束武的起居,你丈夫此去是为我们阮家谋求万世基业的,你一个侍女还舍不得了?”阮氏环嗔怪的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
“束武多谢母后成全,如果有个一男半女也足可以让我父亲安心了!”叶开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赶紧谢恩,阮氏玉琬也只能点头同意!
与此同时在,三聘街的隆盛号中,叶福来正在闭着眼睛思考,在他身前叶福顺,暗线阿胜、侄子叶义武正在垂手肃立。
“阿胜,你的事情办完了吗?”叶福来突然开口问道。
“礼公,都处理完了,我的妻儿已经安排去北大年了,还有两个邻居亲眼看着我失足跌落江水中,现在暹罗军务部的人,应该已经接到我溺死的报告了!”阿胜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好!那你现在拿着束武写的这个介绍信,去广南人在春武里的军营,去好好学习法兰西人的兵法,这可关系到我们叶家今后几百年的兴衰!”叶福来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阿胜不管做什么都是很靠得住的!
“义武,你也马上赶回北大年,有三件事,一是束武说他搭上了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的线,你去他们北大年的商馆打探一下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你就直接去糖寮提上等蔗糖三百吨,再托人从武夷山才买些上等茶叶,这可是我们结好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的大好机会。
最后再从各家、各庄的武社中精选丁壮六十人,一并送到春武里法兰西人军营,多给钱粮、多给地,告诉他们谁要是选上了以后就是开少爷的亲随了!”
“三哥!你帮我去再去把赵真人找来,我找他有点事!”吩咐完义武,叶福来又吩咐起了自己的三哥叶福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