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轮转,白驹过隙。
随着凛冬骤至,时间很快进入了二月份,日子已经进入腊月中旬,距离过年,仅仅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自从杨东在十月份把一条渔船抵给民渔协会之后,三合公司的业务便失去掣肘,一路高歌猛进,不仅还清了银行那边的贷款,而且账面上的资金也再次充裕,有了一百多万的流动资金。
虽然三个公司的账面上重新出现了盈余,但是他们当初就是拿着一百多万进入捕鱼行业的,所以此刻公司的资金加上渔船,才刚刚回本,但是接下来的日子,就算正式进入了盈利期,因为临近春节,所以海鲜市场的行情也随即大涨,最近的一个多月,三合的人都在轮番上船劳作,杨东也在进入腊月的时候放了话,要把这一整个月的纯利润拿出来,给大家作为年终分红,这句话一出口,也令众人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状态亢奋异常。
腊月十八这天一早,杨东和林天驰、刘悦、张傲、黄豆豆一行五人便赶到了码头,等七点多钟渔船归港之后,大家开始帮忙卸货,先后忙了两个多小时,杨东便带人登船离开,罗汉又带着李静波几人在码头等了一会,等海鲜贩子把货收走之后,又收了一批货尾,等大家忙活完手头上的一摊子事,把货运到食品厂的时候,时间都已经临近中午了。
……
食品厂门口,罗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扭头向李静波开口:“走啊,找个地方,咱们吃口饭去?”
“汉哥,吃饭就算了吧,昨天晚上咱们在船上忙了一个通宵,这又干了一上午活,实在太累了,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家睡觉去了。”李静波伸出生有冻疮的手,擦了擦眼角因为疲倦流出来的泪水,打着呵欠回应,这时候的季节已经到了凛冬季节,岸上都寒冷无比,他们这伙人又整天飘在海上,跟冰冷的海水打交道,所以大家身上生冻疮什么的,已经成为了常态。
“行,你们要是不愿意动弹,那就等睡醒了,自己买点东西吃。”罗汉说话间,在装货款的手包里抽出了大约一千块钱左右的钞票,递给了李静波,罗汉是个性格敞亮的人,在金钱方面也不计较,所以出手向来都挺大方的。
“妥了。”李静波接过钱之后,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自己打车走了。”
“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吧。”罗汉应了一声,驾驶着商务车率先离开。
……
李静波和罗汉分开后,也跟黄占武、顾北明打车回到了出租屋,自从李静波与黄豆豆发生冲突之后,三合的二代之间便形成了以张傲和李静波为首的两个阵营,而且时间不仅没有冲淡双方双方的矛盾,反而令两伙人已经达到了完全不过话的地步。
李静波三人躺在床上,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才堪堪散去了满身疲倦,黄占武起床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点燃了一支烟:“哎,咱们仨出去找个地方,吃烤肉去呗?”
“你们俩去吧,我就不去了。”李静波听完黄占武的话,把罗汉留给他的钱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自己留下了二百:“我出去一趟。”
“又去童童那啊?”顾北明闻言,笑着问了一句。
“嗯,好几天没见到人,我有点想她了。”李静波咧嘴一笑,点了点头,最近几个月的时间里,李静波只要回到岸上,除了会在家里休息一天之外,几乎都泡在了赵佳童那里,期间黄占武和顾北明也见过赵佳童几次,大家也算熟识,但是李静波跟赵佳童一起吸的事,他们都是不知情的。
“行啊,那咱们就一起走吧。”黄占武听说李静波要去赵佳童那边,转头看着顾北明撺掇了一句:“小波找媳妇玩鸳鸯相会去了,剩咱俩自己在家也没啥意思,要不然等吃完饭,咱俩也找个小洗浴,整一段露水情缘去?”
“那还吃啥饭啊,直接去呗。”顾北明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不吃饭,能有力气吗?”黄占武略显无语。
“哎呀,洗浴不是有泡面吗,将就一口就行!”顾北明急不可耐的催促了一句。
“这么下去,你就不怕猝死在娘们身上吗?”李静波闻言也有些无语:“要命要妞啊?”
“我他妈要老伴儿。”顾北明呲牙一笑,看了下时间:“快走吧,现在过去,还能开上二手车,再晚去一会,排气管子都得堵了。”
“行,走吧!”
话音落,三人纷纷起床洗漱,换好衣服之后,离开了出租屋。
……
数小时后,天空中洋洋洒洒的落下了雪花,在街灯的照耀下盘旋飞舞,渲染着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繁华都市。
“嗡嗡!”
随着一阵炸街的引擎轰鸣声,一台超跑速度极快的在街道上穿梭着,卷起一阵风噪。
车内。
“哎,这大半夜的,你要带我去哪啊?”副驾驶上,已经明显有些醉意的古长澜看着朋友行车的方向,开口问了一句。
“呵呵,你就跟我走吧,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朋友嘿然一笑,卖了个关子。
“你这一天,真能整事儿。”
古长澜闻言,无语的点燃了一支烟,此时距离古长澜出院,已经过去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当初他被李静波用烧红的铁钎子扎在了左侧脸颊上,留下了一片密集的疤痕,因为烫伤的缘故,这些疤痕间还沉积了不少黑斑,离远了看还没什么,但是离近了看,就像月球表面似的,十分麻应人,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了,肯定一身鸡皮疙瘩。
古长澜的面容虽然有碍观瞻,但还远远没达到严重毁容的地步,饶是如此,也让一向注意形象的古长澜烦躁了好一阵子,索性他家世显赫,物质方面的优越,也足以掩盖他外观上的缺陷,那些拜金的女孩们,仍旧对他趋之若鹜,而古长澜似乎也没在这次事件中得到教训,伤愈之后,依旧我行我素,每天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混着日子。
古长澜身边的这个团体,虽然是由一些富二代组成的,但是他们这个圈子并不成熟,这些跟他们这个圈里人的年龄段普遍偏低,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些从小在温室中被宠溺长大的花朵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社会上真正的残酷,虽然吃穿用度和娱乐的项目要远远比普通人高端,但是他们的心态却要比贫寒人家的孩子成熟要晚,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是缺点,因为这群人的人生中,容错率实在太高了。
虽然这群富二代聚在一起,终日无所事事,可是他们哪怕再这么挥霍十年,一旦等到他们想干点正事的时候,几个人可能坐在一起喝顿酒,随便聊聊天,就有无数的人脉和资金能供着他们把项目立起来,因为他们这些人的起点,甚至远比大多数人的终点还要高,所以他们也确实有游戏人生的资本。
古长澜以后是不是能够取得傲人的成就,这一点没法断言,但是目前为止,他们这个圈子,还仍旧是由一群心智不成熟的纨绔子弟,组成的小团队,每天的目标和意义,也足以用骄奢淫逸四个字就能充分概括。
“吱嘎!”
二十多分钟后,古长澜的朋友将跑车停在了街边,用下巴指了指街道对面的欧式建筑:“喏,到了!”
“柏林豪勒娱乐会馆。”古长澜隔着车窗,看了一眼建筑的招牌,顿时一脸倦怠:“我看你那神神秘秘的样子,还他妈以为你能带我去什么好地方呢,整了半天,就来了这么一个破啊。”
“哥们,你可千万别小瞧了这个歌厅,我跟你说,我也是前几天跟朋友玩,偶然间发现这个地方的。”古长澜的朋友咧嘴一笑:“这家店里面,别的都一般,但姑娘嘎嘎带劲,一个个的,全都不比我爸那个私人会所里面的质量差。”
“真的?”古长澜听完朋友的话,终于有了一丝兴趣:“你没吹牛逼吧?”
“哎呀,我这个人在别的方面不行,但是在挑选老娘们这方面,你见我失过手吗。”青年豪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自从上次我在自己家的会所,差点跟我未来的小妈发生点摩擦,然后被我爸踹了两脚之后,就一直在研究会所以外的根据地,挑来挑去,就这家歌厅的姑娘还算能入我的眼。”
“嗯,你要这么说,还真有点意思。”古长澜对于身边这个朋友在选姑娘方面的天赋,还是比较信任的,听完他的回答,作势就要推开车门:“走,进去瞧瞧!”
“咱们不用下车。”古长澜的朋友拦了一下,呲牙一笑:“这家店里面的酒和包房都不咋地,我已经跟店里的领班打过招呼了,一会他把姑娘给咱们送出来,咱们去别的地方玩,我都定好场子了。”
“妥。”古长澜听完朋友的回答,转头看向了柏林豪勒的大门,隐隐也有些期待。
……
过了大约四五分钟之后,柏林豪勒的正门被推开,刚刚下桌的赵佳童,还有一直在大厅等她的李静波,并肩走出了门外。
“阿嚏!”
赵佳童出门之后,捂着嘴打了个喷嚏,看了看半空中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抱住了肩膀:“什么时候下雪了呀?”
“我来的时候就下了,已经下了好久了。”李静波说话间,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披在了赵佳童的肩膀上:“童童,我都跟你说过好多次了,我现在能养得起你,要不然,你别在这上班了呗。”
“哥们儿,打住昂。”赵佳童听完李静波的话,顿时侧头:“你别忘了,当初咱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可是彼此有过承诺的,说谁都不会去干涉对方的生活,你还记得吗?”
“……嗯,行啊。”李静波听完赵佳童的回答,先是一愣,随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走吧,回家吧。”
“刷!”
就在两人迈步走下台阶的同时,街道对面跑车里的古长澜也抬头向这边看了一眼。
“咯吱!”
跑车内,古长澜看见走下台阶的李静波之后,口中钢牙紧咬,眼中恨意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