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对麻婆充满了怜悯,甚至一度决定,如果有朝一日麻婆真的故去,无人打理她的后事,自己便要挺身而出,让麻婆入土为安。
麻婆当然不会知道斜对门的年轻人已经为自己考虑了后事,日复一日重复着单调的暮年生活。
回到院子里,老黑狗一如既往地叫唤了两声,听到熟悉的声音,秦逍心情顿时有些愉快,但想到屋里的那个疯婆子,顿时又沮丧起来。
他轻手轻脚走到窗边,向里面瞧了瞧,屋里没有点灯,死一般寂静,似乎没有人。
难道那疯婆子不在家?
他心下微喜,进门轻手轻脚回到房内,昏暗之中,果然瞧见床上空荡荡,被褥堆成一团,沐夜姬不见人影,不过床上凌乱的就像经过一场大战。
秦逍一阵轻松,心想看来沐夜姬已经离开,这实在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点上油灯,也没饥饿的感觉,心里寻思着今日沈药师传授的点穴功夫,也不耽搁,过去先将床收拾好,这才上床盘膝而坐。
他试着从丹田运气,这一次依然可以缓慢地将气息运至玉堂穴,但到了玉堂穴,这股真气就似乎走到了尽头,无法继续向上冲到璇玑穴。
秦逍试了十多次,其中一次倒是过了玉堂穴,眼见得便要运至璇玑穴,却终究是停在半道上。
他心中焦急,但越焦急反倒越出问题,其中一次甚至都无法运气至玉堂穴。
四下里一片幽静,秦逍冷静下来。
他知道内气本就是要平心静气,心态若是浮躁,只能是事倍功半。
沈药师传授的点穴功夫,可不是街头的打架斗殴,乃是正宗的武道。
自己刚刚接触,若是轻易突破,那反倒不正常。
他心里更加清楚,这门点穴功夫需要内力在经脉之中运转,而自己的内力,来的莫名其妙,连自己都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如何能够得心应手地运转内力?
这就等若是得了一把名刀,虽然是好刀,却不等于拿到手就能够刀法出神入化。
沈药师说过,内力越强,这门点穴功夫也就越厉害。
秦逍寻思自己无法运气至璇玑穴,很可能是自己对内力运转不熟练,更可能的原因是自己的内力还很浅薄。
这就好比同样一把刀,若是生锈了,连木材都砍不了,可是若磨的锋利,连人都能砍。
归根结底,还是要加深自己的内力修为。
既然已经知道了点穴的窍门,倒也不用操之过急,等到自己内力深厚之后再来运气,应该会顺畅得多。
心中这般想,便定下心来,以太古意气诀为根基,用心练气。
等到收功之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虽然练气之后,身体颇为通泰,但连续两天晚上都没有睡好,秦逍知道再这样下去定会疲惫,收拾一番,吹灭了灯火休息。
这一觉睡得很沉,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腹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压住,颇有些难受,随手往边上搭过去,立时便感觉按在一处异常柔软的地方,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秦逍却感觉不对劲
,忍不住捏了捏,异常弹手,那是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随即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当那股幽香钻入鼻中,秦逍“啊”地一声惊呼,就像被鬼抓了一样,赫然坐起身来,这时候才发现,屋里竟然还点着灯。
首先落入眼里的是一条大腿。
那条腿压在自己的小腹上,贴身小裤卷到了膝盖处,显出白得耀眼的小腿,圆润白皙,没有一丝瑕疵,那只脚小巧精致,曲线玲珑,指甲上竟然还涂着红色的丹汁。
秦逍顺着那条腿,慢慢转头,视线一点一点地移动到自己边上。
沐夜姬和衣而眠,面朝着自己这边,侧身躺着,因为这个姿势,胸脯堆成雪腻一团,灯火之下,沟渠深邃,白花花一片。
秦逍目瞪口呆。
她什么时候回来?又在什么时候躺在自己身边?为何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最要命的是,沐夜姬此时已经睁开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也不说话,一动不动,很是吓人。
“你怎么上来的?”秦逍回过神来,惊骇道。
沐夜姬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道:“困了就回来了,不好好睡觉,半夜突然爬起来,吓了我一跳。”
“可是可是我已经睡在床上了。”秦逍往后缩了缩:“你就算要上来睡觉,也该喊醒我,等我下床之后,现在现在这成什么样子?”
沐夜姬撑着手臂也坐起来,慵懒道:“一个大美女陪你睡在一起,好像还是你吃亏了一样?我不是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醒你嘛。我一番好意,你还不领情。”
“小师姑,你就真没觉得这样不妥?”秦逍苦笑道:“幸好没人知道,如果有人知道咱们俩睡在一张床上,外面的人口水都能将咱俩喷死。”
“又没人知道,就算真的知道了,让他们喷去就是,与我何干?”沐夜姬毫无反省的意识。
秦逍绕到床尾,跳下床去,实在不想说话。
“等一下,你去哪里?”
“我去厨房睡觉。”秦逍头也不回:“你老人家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沐夜姬却是轻哼一声,道:“干了不该干的事情,说也不说一声,就像没事发生,你倒真是无耻至极。”
“无耻至极?”秦逍回头道:“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小师姑,你可别血口喷人。”心想你要是说睡着的时候咱们发生了什么,那就是胡说八道,老子的裤子穿得好好的,总不成被脱了裤子我也不知道。
沐夜姬咬了一下嘴唇,灯火之下,竟是显得楚楚动人,看了秦逍一眼,低头幽怨道:“刚才你抓了哪里,心里没数吗?”故意将褙子紧了紧,裹住胸口。
秦逍想了一下,瞬间显出尴尬之色。
刚才他迷糊之中,碰到了什么东西,而且还很用力地抓了抓,弹性十足,手感极好,这时候已经明白自己方才抓到了什么,脸上一红,心虚道:“我我是不小心,迷迷糊糊的,谁知道你会在边上。”
“你要是故意的,那就是亵渎尊长,我一掌拍死你。”沐夜姬白了他一眼:“就是因为你是无心之过,
我就饶你一条性命。”
秦逍无奈道:“那就谢过小师姑了。”
“一句谢字就打发了?”沐夜没好气道:“我看你没有一点诚意。你可能不知道,剑谷第五条戒令,就是不得欺辱良家妇女,违者杀无赦!”
“良家妇女?”秦逍忍不住道:“小师姑,你说的是你自己?”
沐夜姬美眸转动,一副腼腆样子:“人家当然是良家妇女。”一只手从胸口拂过,幽怨道:“这地方除了我自己,还从没有被人碰过,你不但不但碰了,还用力抓了,说吧,这事儿该怎么办?”
秦逍心想你自己不声不响像鬼一样爬上床,我没找你要惊吓费,你还要找我麻烦,干脆摊开双手:“小师姑要杀要剐,随你处置了。”
“你是我小师侄,我杀你剐你干嘛。”沐夜姬漂亮的脸上露出妩媚笑容,抬手整理了一些秀发,倒也是风韵动人,柔声道:“不过你终归是犯了戒令,我虽然可以原谅你,但你好歹也要表示一下吧。”
“怎么表示?”秦逍睁大眼睛。
沐夜姬笑容更浓:“拿点银子就行,我保证以后绝不追究此事。”
“银子?”秦逍惊骇道:“小师姑,昨晚我可是给了你十几两银子,你该不会告诉我一天时间,你就花了个干干净净。”
他在甲字监当差,除了额外收入,一个月的正规薪水也不过二两银子,这已经算是待遇不错,一年下来也能有个二十多两银子。
普通人家,一年下来只挣个十两银子的大有人在。
沐夜姬终于显出一丝丝尴尬:“我也没有想到运气那么背,赌坊那帮王八蛋一定是做了手脚,将我的银子都骗了去。”
秦逍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说,从我手里骗走的银子,你赌博都输了?”
沐夜姬忙道:“赌场输赢是常有的事情,今天输了是手气不好,明天手气好了,可以十倍赢回来。”
“难怪那姓左的说你吃喝嫖赌。”秦逍怒道:“你可知道,那十几两银子是我付出多少辛苦才挣回来?你进一次赌坊,竟然输得干干净净,现在没银子了,还好意思继续开口。”四下里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你找什么?”
“绳子!”
“找绳子做什么?”
秦逍冷笑道:“给你啊,好让你上吊自尽。”
“你你要不给我银子,我真的上吊了。”沐夜姬恨恨道:“你就忍心看我自尽?”
秦逍也不废话,出了房间,很快就找了一捆绳子丢进房内:“你收好,放心,上吊之后,我就算砸窝卖铁,也会好好给你下葬。”
“你真的就忍心让这样一个大美人自尽?”沐夜姬骂道:“你还有没有良心?”
“美你个大头鬼啊。”秦逍骂道:“你想从我身上拿银子,一刀砍死我,那就什么都是你的了,我就等你来杀。”转身要走,想到什么,气冲冲回到屋里,从床上将被褥抱起,见沐夜姬楚楚可怜看着自己,并不被她的演技迷惑,抱着被褥离开房间,就在大堂裹着被子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