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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南铁转型(二)

1677年1月12日,随着蒸汽吊杆将最后一箱由大丰食品公司生产的军官特供食品送上甲板,“安第斯兀鹰”号原本空荡荡的船舱内现在已经塞满了包括马黛茶、咖啡、可可、饼干、罐头食品、弗吉尼亚优质烟草、各色药品、染料、花布、呢绒、钟表、乐器在内的近百种商品。

这些东西,主要还是为了供应远东三藩数量庞大的东岸人——多为军人、技术员、官员、商人、船员及其家属——而不是为了供应当地居民,虽然最近十年来登莱、宁波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当地人开始倾向于东岸的消费习惯了。

与“安第斯兀鹰”号一起搭伴出发的,还有另外五艘船只,其中两艘隶属于孙春阳运输公司,接受了陆军部的委托往远东运输两船军资;两艘隶属于移民部,是移民专用船,船上各载有数十名女人和小孩,这是在远东工作的东岸官员或工程师的家人,另外它们有限的船舱内也载运了很多送往沿途殖民地如龟岛群岛、大溪地和拉包尔的物资,压舱底的甚至是一捆捆的钢条;最后一艘则同样是于兴国旗下的船只,名字叫做“相思木”号,是一艘拍卖会上买下的外国旧商船,三百来吨的样子,目前里面装满了标准铁轨,是南铁公司委托运输的。

码头官员灵活地在几艘船上穿梭来穿梭去,逐一检查各类出港文件,包括各类港口费用结清的证明、货物保险证明、出口关税缴纳证明及身份证明文件,基本上是属于例行公事。而且在检查到“安第斯兀鹰”号的时候,南铁护路大队退役军官出身的他还向原本的训练官徐向东行了个礼,然后一律放行。

六艘船只总吨位加起来接近四千吨的样子,规模在太平洋上已经相当可观了。享用完最后一顿新鲜食物做成的午餐后,六艘船只扬起风帆,依次离开了码头,然后在海上稍稍整理了一下队形,便顺着强劲的秘鲁寒流北上,于2月16日抵达了龟岛群岛中的玄武港,即后世的巴克索里莫雷诺港。

龟岛群岛地处热带,距离大陆上的西班牙瓜亚基尔检审法院区上千公里,因此历来人迹罕至。西班牙人经营美洲一百多年,只在16世纪有少数几位传教士及探险家们登过岛屿,随后便因为岛上缺乏淡水且无任何资源而放弃,再也没有来过。

上一次东西战争期间,这个群岛被东岸海军占领,充作临时的物资中转站、船舶修理所及野战医院所在地。战争结束后,东岸人也没有完全撤走,反而对当初战争时期修建的小型船舶修理所进行了扩建,同时还建起了灯塔、仓库、城池、炮台、军营等设施,长期占据的意图非常明显。究其原因,主要还是这个群岛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东岸船只若经太平洋北上前往中国大陆的话,这个岛屿是个非常不错的中间节点,可以给来往船只供应新鲜淡水和食品、照顾伤病员、维修保养船只乃至躲避海上的恶劣天气,用处是非常大的。

战争结束后,西班牙人也发现了被东岸人悍然占据的龟岛群岛,并且也认识到这个离大陆较近的岛屿的威胁。故他们多年来一直在谋求将东岸人从这里赶出去,拒绝了东岸人所提出的一切有关龟岛群岛主权的利益交换。到了最后,东岸人也火了,直接指出这个岛的主权是否一定归于西班牙王国还存疑,因为岛上没有任何西班牙人活动的证据,相反东岸殖民者的活动却遍布了群岛中的三个岛。后来,本土执委会诸公们在发现西班牙人给脸不要脸之后,干脆直接授权南铁公司在群岛中择一处港口兴建殖民基地,而南铁公司也不含糊,直接宣布将原本已经有一定基础的战时营地开辟为港口城市,名曰“玄武港”。

西班牙人自然也是知道了东岸人的行为,他们固然对南铁公司如此直接的打脸行为感到非常痛恨,不过想要让东岸殖民者从龟岛群岛走人,光靠嘴是肯定不行的,还是得动用手段,包括武力。但问题也正出在这里,以西班牙利马舰队那可怜的实力,对于恢复龟岛群岛实在是有心无力,更别说即便他们有几条大船,也会害怕东岸人的第三舰队将来报复了,于是事情一来二去就僵了下来,等到僵持的时间长了后,愿意为龟岛群岛的主权奔走的西班牙人也越来越少。到了1677年这会,也就秘鲁和新西班牙两大总督区一些传教士们仍在奔走呼吁罢了,只可惜无人响应他们,也是可怜。

现在,随着群岛上的东岸殖民者数量正式突破了一千五百人,船舶修理业的骨架不但撑了起来,农业产出也非常可观,在太平洋航线每年过往船只数量有数的情况下,玄武港能够轻松地提供包括小麦、玉米、蔬菜、瓜果、咸鱼、牛羊肉在内的诸多食物,岛上甚至还修建了一个规模不大的水库(这对于降水量偏少的热带岛屿来说非常关键),令包括南海运输公司、孙春阳运输公司乃至海军第三舰队在内的诸多人等都非常满意。

而更令人感到兴奋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群岛因为史上远离大陆,且过于人迹罕至,因此从来没有疟疾这种恶性热带疾病传播。在东岸殖民者抵达后,或许因为人数较少,或许因为运气,至今尚未有一个疟原虫携带者被蚊子吸血进而导致岛屿上的蚊子能够传播疾病。总而言之,这个面积不小的群岛是一个非常优良的海外补给殖民地,其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较为干旱、炎热,使得大规模的农业开垦无法进行,能够承载的人口不是很多罢了。

六艘船只组成的编队依次驶入了港口,一下子将不大的玄武港停得满满当当的。这个时候如果再有其他船只入港的话,对不起,就只能在港湾近海处下锚碇泊,然后通过小艇来回转运人员和物资了。

徐向东带着一干心腹随从下到了岸上进行休整。由于玄武港尚未正式移交给政府——如果移交的话,政务院会拨款二十万元进行补偿,算是“买”下港口及附属产业——因此本地的官员仍然是南铁公司的职员,故徐向东等人受到了较为良好的招待,这让队伍里一些首次航海而晕得七荤八素的技术人员们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在龟岛群岛上的休息只持续了三天。当岛上修船厂的技工们将几条船粗粗修补了一番后(更换了一些船板,缝补了一些帆布),六艘船只再度扬帆起航。它们先是向西南方慢吞吞地航行了一小会,在捕捉到洋流和微弱的侧风后,便调整航向,顺流一路向西。由于沿途天气时好时坏,因此他们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抵达了大溪地开拓队辖区的金华港。

金华港是大溪地岛上最大的城市,同时也是唯一的城市,目前由大溪地管委会进行管理,韩向东是管委会主任。金华港这些年的发展只能说马马虎虎,能够稳定向澳洲等地供应一定量的特产商品,主要是咖啡、蔗糖、香草、干果和黑珍珠,唯一值得诟病的,大概就是这个管委会辖区内的人口数量下降较快了。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当地方兴未艾的种植园经济对土人的压榨太过酷烈,他们不堪重负,以至于大量死亡。为此,本土已经行文大溪地管委会主任韩向东,责成他们暂时停止这种行为,不得再随意扩大种植园的规模,转而将宝贵的人力投入到其他方面,比如粮食蔬菜瓜果的种植等等。

徐向东等人的到来不出意外地再次引起了岛上的轰动,因为这意味着大量来自外界的商品将流进本地市场。每当这个时候,也是岛上传统的节日时光,居民们会从四面八方的乡村赶来港口赶集,顺便庆祝一番,就连很多从别的岛上掳来的尚未有正式身份的奴隶,都难得开恩有那么一两天的闲暇时光可以支配。

韩向东同样是穿二代,多年前曾经任大溪地管委会副主任,在张金华回本土高升执委会执委后,他顺理成章地代理起了主任一职,统领全岛,同时也遥制周边一些岛屿或珊瑚礁。这个职位无疑是显赫的,同时也是超级无聊的,若不是一条升官的捷径的话,他韩某人才懒得在这里耗呢。

因此,当徐向东给他带来一大堆来自本土的书籍、报纸、杂志,同时聊了聊很多本土的动态消息、趣闻轶事之后,两人的关系便迅速建立了起来,以至于都开始称兄道弟了。在狠狠喝过两场酒后,韩向东更是表示,如果南铁公司有意的话,完全可以参与进大溪地的贸易中来,他可以做主给本地特产优惠价。甚至于,就连拉包尔管委会那边,他也不是不能帮忙联络,一切都好说话。

徐向东谢过了人家的好意,表示自己会认真考虑这种贸易的可行性。随后,看到船只再度整修得差不多后,他便与韩向东挥手作别,带着余下的五艘船只(一艘移民船在进港时因为狂风和突然出现的涌浪不甚触礁,沉没在港湾外围,所幸大部分人员都被及时救起),依次拔锚起航,离开了金华港,继续向西航行,并于1677年4月30日抵达了后世新喀里多尼亚岛最南端的努美阿港附近下锚。

按照计划,他们将为在这里建立探险营地的东岸队伍留下一批关键的补给,包括日用品、武器、药物和一些勘探器材。这支队伍的规模约在百余人,三分之一是来自本土地质部的工程技术人员,其余三分之二则是从澳洲方面派来的保护他们的武装人员。

他们最主要的任务,是在这里建立一个稳固的小型据点,然后以此为依托,不断向内陆地区拓展,寻找具有开采价值的镍矿。以最新掌握的信息来看,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因为东岸方面的技术人员兴奋地发现,这座面积大得超乎想象的大岛几乎整个就是由镍矿组成的,随便找找都是具备开采价值的矿坑。可以预料的是,当他们将这份报告最终辗转送回本土之后,东岸人对这个大岛殖民必将大大提速,以便尽快开采出尽量多的镍矿送回本土。

徐向东虽然和他们之间没有直接的业务联系,但仍然勉励了一番,并将自己随船携带的一箱藏酒送给了这支探险队。对于这些奋战在第一线、为国家发展做出巨大牺牲的人,他徐某人内心之中还是存有那么一丝敬意的,也不吝于向他们表达自己的欣赏。

离开新喀里多尼亚岛后,五艘船只没有耽搁,而是继续向北,朝拉包尔管委会辖区航行。说实话,这一段旅程比较艰苦,因为处在季节、风向的变幻交替期,洋流也略微有些紊乱,因此虽然距离不是很远,可他们仍然在海上晃悠了足足一个半月才抵达了拉包尔港。

这个港口是他们此行最后一个补给点了,因此每艘船都认认真真地检修了一番,同时往船上补充了大量新鲜淡水、瓜果菜蔬和活禽活畜,就连不易腐败变质的烈酒都采购了好多。在这休整的五天时间内,徐向东也没心思四处乱逛,而是专心致志地写报告,直到出发的这一天的到来:1677年6月24日。

在花费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越过赤道无风带后,接下来的一段航程就便捷多了,因为海面上刮起的是强劲的东南风,非常利于向北航行。但不幸的是,他们依然在菲律宾以东洋面损失掉了一艘船,一艘隶属于孙春阳运输公司满载军火的船只:足足九千多枝燧发步枪或重型火绳枪沉入海底,与之一同沉没的,还有四千匹印花布、两千五百顶军用帐篷、二百门各型火炮及大量的铁锹、铁镐等五金制品,损失不可谓不惨重,东岸保险公司又得大出血了。

1677年8月16日,经历了长达七个多月艰苦航行(这还算是比较顺利的,不然时间还要更长)的船队顺利抵达烟台港,这段令南铁公司副总裁徐向东刻骨铭心乃至于日后一度谈之色变的海上冒险旅程,至此终于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