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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产能扩张期(一)

“加大生产,不要耽误。”盐城港渔业码头上,南海渔业公司常务副总经理张云双手叉腰,看着一桶桶被运上岸的咸鱼,面容严肃地说道:“现在部里(农业部)上下都在提产能扩张这个事,我们南海渔业公司作为部属重点企业,一定要贯彻上级精神,加大渔业产量的提升,为国分忧。”

“当然了,你们也不要想多了,渔业产量的提升既是为了出口,同时也是为了供应本国市场。现在全国人口数量有多多我想你们不是没感受出来,一些老县全是好几万人的大城了,每年新出生的人口又多,海产品的消耗量呈几何级指数上升,因此本公司扩大产量已是势在必行,这次英荷战争,只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已。”张云又朝跟在左右的一干公司中层管理、技术人员说道。

按照农业部新一轮的渔业发展指导纲要,南海渔业公司的各类渔船、加工船总吨位将在未来1-2年内达到四万吨的样子。这无疑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将使得东岸的渔业船队规模超过法兰西等欧洲国家,进入到世界前列,虽然远远不能与荷兰相比,但也相当不错了。

而按照现有的渔业生产数量换算,四万吨的渔船吨位,已经足以将全国渔业产量拉到小两万吨的样子了,如果再算上南铁公司在智利近海捕获的鱼的话,这总产量突破两万吨是丝毫没有悬念的。不过,农业部的人也怀疑,就巴塔哥尼亚近海这个不大不小的渔场,东岸人如果再持续增加渔船数量和吨位的话,这渔业产量多半不会同比上升,除非东岸人搞出更有效率的捕鱼方式,不然这渔业潜力也就止于此了,巴塔哥尼亚渔场给华夏东岸共和国每年贡献的海产品(主要是鳕鱼、滑柔鱼和枪乌贼)应该最高也就在四万吨上下了。下一步再想提高,要么就是改良网具,搜集更精确的渔汛和渔场信息,要么就干脆在每艘船上增加人员和钓竿,但都不是什么经济的做法,提高的幅度也有限。

“今年捕捉枪乌贼渔汛的船队出海了吧?”张云信步走到了一个木桶前,掀开盖子,看着里面一条条大小相若的码得整整齐齐的鳕鱼,说道:“这些都是要出口联合省的吧?妈的,便宜那帮小子了,害得我们自己只能吃滑柔鱼和枪乌贼,都快吐了。”

“已经出海了,他们准备在马岛须鲸港一带补给保养一下船只,然后和捕鲸船队一起出发,追寻枪乌贼的渔汛。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能捕获个一千吨以上,如果运气不好,那么就只能打道回府了,这一趟算是纯亏损。”一名年轻的官员走上前来,汇报道:“出口联合省的鳕鱼都是统一规格的,一条大概四千克左右,全部装桶运输。唔,现在一桶的规格是五百条,也就是两吨的样子,给南海运输公司的批发价统一两百元每桶,不过他们卖给荷兰人还要算上运费、保险费、冷藏费、包装费、出口关税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价格可能会上升到260-270元每桶。不过谁让荷兰人有钱呢,而且战争期间也没得挑吧,能有鳕鱼吃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了价格贵贱!”

话说现在东岸商品的出口是越来越规范了,在大型国企主导的经济秩序下,国内各个工厂、作坊生产的商品,都必须统一交予几家企业运输,其中最有名的无疑是南海运输公司了,其他几家私营小航运企业都只是小打小闹的性质,完全上不得台面——加航公司、南铁公司这种大型康采恩殖民企业又另当别论,他们有自己固定的商品倾销地盘——而南海运输公司在运输商品前往欧洲的过程中,也必须按规定强制向东岸保险公司、中央保险公司等国有全资保险企业缴纳海上保险费用,且费用相当不低,再加上自身的运输成本、各地入港补给费用及交纳给海关的出口关税,东岸商品的成本这些年来确实是与日俱增,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无疑降低了其产品的竞争力。

不过与南海运输公司这种大型托拉斯企业相比,南海渔业公司的盈利能力可丝毫不逊色,甚至还犹有过之,几乎每年都能创造一百多万元的毛利,如果再去掉税费、物流、销售等环节的成本的话,一年大几十万乃至上百万元的纯利是轻轻松松的,其中差不多一半来自面向国际市场的鲸制品的制造与销售,剩下的则来自普通海产品,市场主要是国内。

盈利能力如此强悍的企业,也难怪国内一帮权贵们会赤红着双眼盯着想要将其私有化呢,实在是白花花的银子亮瞎人眼啊!张云对此也有些无奈,捕鲸船长出身的他是真把这家企业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待的,无奈胳膊拗不过大腿,南海渔业公司被私人资本侵蚀、入股乃至控股大概是很难避免的了,也许他有生之年就能看到。

“张副总,去年全年鳕鱼产量才11500多吨,现在还要匀相当一部分给荷兰人,那么国内市场的需求如何满足?国民们会有怨言的吧。”有人问起了张云此事,因为十年前那次英荷战争就因为大量出口咸鱼到联合省,导致东岸国内海产品的价格大幅波动,这次联合省的胃口更大,出口的海产品数量更多,这国内价格还不得涨上天去啊。

“所以要扩大产能啊。”张云理所当然地说道,“扩大渔船队规模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增加渔业产量!当然短期内国内海产品价格出现涨幅是难免的事情,但长期来看完全不是什么问题,当供需矛盾不再突出之后,其价格自然会回落。你们都在大鱼河干部进修学校进修过,这种经济常识应该明白的吧?再者,南铁公司据说也要斥巨资,将自己的捕鱼队规模扩充一倍,好家伙,这也是要大干一场的节奏了。这样一来智利沿海的竹荚鱼、鲑鱼(近些年大量放养兼小规模饲养)的产量势必会大幅度增加,另外他们在当地一些冷水性湖泊内也放养了大量的鳟鱼,经过这么多年的繁殖下来,其种群数量也已经很庞大了,去张网捕捞的话,一年产量也是不容小觑的。我估计,南铁公司每年能为国家同样提供一万吨以上的海产品,其中大部分都是要出口到本土这边的,这就能填补很大一部分缺口了。”

“其实,扩大捕鱼船队的规模,近些年来咱们的步子还是走得慢了些,大部分利润都让中央收走搞建设去了,导致一年才添置那么点船,步子实在是慢。”张云又随口发起了牢骚,只听他抱怨道:“这次与联合省的战争也是个契机,中央终于意识到不能一味对我们抽血了,今年据说就要少拿走至少二十五万元以上的利润,让我们得以翻修船只、添置设备、购买新船、招募新人,不然这渔业产量何时才能增加!”

众人闻言都是默然。在场诸位都是渔业公司的头头脑脑,再差也是中层管理以上,很多人已经公司内干了二十年以上了,拿干股的不在少数,自身的利益早就与公司捆绑在了一起,可谓是休戚与共。南海渔业公司的壮大,盈利能力的增强,就是他们最大的利益来源,因此一个个都对此次产能大扩张抱以兴奋、乐见其成的态度。不过他们也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可不敢像实际主持公司日常经营多年张云张副总那么口没遮拦,公开抱怨执委会和政务院对他们“吸血”,这种事情他们还不敢做。

……

而就在南海渔业公司的一干管理层在盐城港码头上“扯淡”的时候,与他们相隔不远的盐山乡那边,一支规模不小的马队也才刚刚出发。他们一共六百来人,由郭汉东中尉率领,带着许多马匹和大车。马匹是用来换乘的,以节约马力,大概有四五百匹的样子;大车的数量则极多,且其中相当部分完全是空的,上面除装了一些食品、盐巴、工具以外,大部分都是捆扎良好的大木桶,型号规格一如东岸那些装腌肉的木桶,看样子是从鸭子湖一带进口的。

简单地说,他们这支部队是出去捕牛的,即捕捉散居在潘帕斯及北巴塔哥尼亚一带的野牛群,一方面给国内农户补充耕牛、给消费市场补充肉牛,另一方面也是为腌肉大量出口联合省做准备——说起来这荷兰人还真是“赵家人”啊,让华夏东岸共和国又是给他们捕鱼抓牛,又是生产罐头面粉的,甚至还要送一批大炮军资到阿姆斯特丹,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副老爷做派嘛!要不是看在日后战略布局的份上,谁去理你啊,咱东岸人关起门来在南美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比什么都强!

“前面诸位也都拿一些小牛群练过手了,也大概总结出了一些心得。因此,这次捕牛,我们决定搞一把大的,搞一群足有几万头的大型牛群,争取将其送到宝兴乡,然后再整理后送。”郭汉东满脸不情愿地骑在一匹雄骏的战马背上,用手指着外面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说道:“牛群里必然会有老弱病残之辈,这些牛在我们发动后就很容易掉队、受伤,而受了伤的牛是带不走的。因此,马队除分出部分兵力缀着牛群主力外,其余人手重点攻击这些老弱病残牛,将其先撂翻在地,然后再就地宰杀、腌制、密封,明白么?裴大德少尉,这活你带人来做!李之信少尉,你的人紧跟着牛群主力,随时与本队保持联系,并尽量控制牛群的活动路线,将其向宝兴乡地界驱赶,不得有误!”

说实话,郭汉东现在是分外不愿意干这捕牛的活计。无他,说出去不好听啊!他堂堂第二舰队司令郭子离少校之子、骑兵中尉,战场上耀眼的人物,特维尔切人的杀星,如今居然被上级命令去大草原上抓牛,这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因此他这会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了,只是简短地吩咐了一下便率队出发了。

不过,带队的军官们兴致不高,底下由蒙古人、山丹人、高乔人、波兰人甚至少许鞑靼人组成的捕牛队主力,其兴致却极为高昂。对这些夯货们来说,无所谓什么好听不好听的,他们只在意一点,捕牛是有奖励的啊——只此一条,就抵过了千言万语——因此他们的兴致十分高昂,恨不得现在就追上那个已被宪兵队斥候们盯上的牛群(宪兵队的优秀斥候也很无奈,什么时候要干跟踪野牛的活计了……),冲进去大捕特捕,为自己赚取足够的奖金。

对了,宝兴乡是新设立不过一年的定居点,位于宝兴河(即科罗拉多河)南岸的平缓土地上(后世里奥科罗拉多城附近),目前共有居民一千五百来人,以小麦种植、果园经营和畜牧业为主。按照计划,这里已经预先存储了大量的物资和工具,附近捕获的捕获的野牛群将被送到这里来进行圈养、甄别,然后再分批驱赶到盐城港一带等待运回本土处理。

1664年8月18日,郭汉东中尉率领的车马队与宪兵队斥候了搭上了线,然后迅速锁定了牛群的位置,跟踪了上去。8月20日,早就已经轻车熟路的东岸捕牛队队员们骑着战马,从三个方向朝牛群扑了过去,开始了又一次壮观的草原捕牛行动。

一头又一头牛在惊慌失措中被挤压、踩踏受伤倒地,被逃走的牛群遗留在了草地上哀嚎。而这个时候,懒洋洋的后队官兵们则从鞍袋里拿出割刀,各自选定一头牛,开始了紧张的宰杀、剥皮、切割工作——皮革可以拉回去造蒙皮(船用)、弹药包、皮靴和包裹,牛脂可以食用、做肥皂,牛肉自然是腌制起来装桶送回去了,其中大部分是要出口至联合省的。至于那些牛下水、内脏什么的,要么丢给随军而来的猎犬,要么由战士们分食掉,当然大部分最终还是遗弃在了草原上,成了食腐动物们的美餐,殊为可惜。

而逃走的牛群自然也没好果子吃,它们在东岸骑兵有意无意的威逼、驱赶之下,慢慢朝宝兴乡的地界走了过去,它们今后是注定没有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