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素来自傲,长相俊朗,家底丰厚,又顶着解元的头衔,前途不可估量。
欲结秦晋之好的高门,也不止一两家。
但那些普通的富家千金,统统都瞧不上眼。
唯独面前的女子,竟念念不忘,如失了心窍般。
自知不对,可完全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
哪怕,多说几句话,也是极好的。
“其实我年少时在京城住过一段日子,后来父亲经商,举家外迁,一走便是多年,直到上一回王爷成亲,才重新踏入故土。”
半垂眼睑,掩去眸中的失落。
若当初不离开,是不是能早些遇到她。
提及皇甫澜,倒是有了共同话题,她好奇道:“你与五王爷,如何认识的?”
“算不打不相识罢。”无奈的笑了笑,“王爷向来阔绰,游玩时被贼人盯上了,我碰巧路过,就出手相助,哪知……哎,后来误会解开,越聊越投机,遂成了朋友。”
“的确像是五……”顿了下,改口道,“五王爷做的事。”
“不知良夫人府上,原在何处,也许相隔不远,曾是邻里。”
她一愣,随口敷衍:“不知名的宅子而已。”
别说彼此尚不熟悉,就算是朋友,也不愿道出苏府的名。
那里没有任何值得她留念的人或事。
杨逸觑着微黯的脸色,试探道:“恕在下冒昧问一句,夫人与良大人,可是媒妁之言?”
这说法倒令她倍感新奇,不禁反问:“何以见得?”
大着胆子道:“几次见你们相处,均觉得良大人待你……不够体贴。”
“辟如昨日傍晚归来,你不过想多吃几块糕饼,他都要阻止,未免也……太过独断专制。”
她瞠大双眸,下意识辩解:“那是……”
他担心吃多了,晚膳要用不下,她最近总贪零嘴,容易伤了胃口。
可话到嘴边,默然咽下。
好笑的暗暗叹息,他们夫妻的事,做什么要对一个外人解释。
冷暖自知,他对她的情有多深,岂是旁人能理解体会的。
“夫人,茶来了。”梦槐端着托盘而至,警惕的瞄了眼杨逸。
她亲自斟了一杯,推到对方面前:
“杨公子,天色不早,解了渴就快些回县里吧,另外,多谢你近日来的相护,不过,我这婢女的实力,你也瞧见了,确是不需要多一人跟着,恐生拖累。”
杨逸并不愚钝,她的语气依旧有礼,可其中的疏离与不悦,表露无遗。
饮尽杯中茶水,行了一礼,青年落寞离去。
梦槐望着那抹颓然的背影,赞叹:“娘娘,您现在说话,较之以往,更加精练。”
她手执玉杯,微微勾唇:“哦?什么意思?”
婢女直言不讳:“绵里藏针。”
她是不爱与人计较,若今儿谁误解了自己,或许一笑了之。
但到底听不得一星半点对他的妄断。
她的殿下啊……
昏黄的霞光洒落,染满了别致的小院,她托着腮,眯起水眸。
那个男人,究竟在忙些什么呢?
戌时,皇甫玥步入东院,一进屋,只见他的皇后正端坐在桌案前,奋笔疾书,而梦九则立于一旁,帮忙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