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处,苏迎春望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小脸苍白。
虽然为士兵们处理过狰狞的伤口,但哪里比得上这亲眼所见来得触目惊心。
刀刀见血,稍有不慎,就是身首异处。
原来,送到良岑那边的仅是一部分伤员,还有一部分根本连救治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时辰后,将士们足下的泥土地,已染成了红色。
这一幕,真实,血腥又残忍。
“呜……”她捂住唇,水眸睁得大大的。
一阵夹杂着酸涩的情绪涌上喉头,几欲作呕。
也许有些人,今早之前,还一起笑闹过。
转眼间,便一抔黄土。
“小姐!”梦槐慌了,“咱们回帐吧。”
看来,主子还是高估了小姐的承受能力。
她拼命压抑住夺眶而出的泪意,哽咽着转身跑远。
人命啊,这都是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
阵前,皇甫玥驭着高头战马,目光凝重,一直在关注战势的动向。
“他娘的,一个个好似感觉不到痛。”
萧忆盯着那几个跌跌撞撞的禁卫兵,明明断了手臂,却依然奋勇无比,真是邪门。
“我说,为何不布阵?”
“收兵。”他拧着眉,果断下令。
当撤兵的钲敲响时,他微微昂首,远远地,与后梁的将领对视了一瞬。
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轻蔑与不屑。
漠然的调转马首,往营地而去。
前世,他折损近一大半的将士,才得以险胜,击退后梁的军队。
今生,特地命人练了阵法,来破这群铁骑。
还不够,没有足够的把握,他不能贸然现出全部的实力。
当夜,泉城内,一众将领正举杯庆贺。
“来,邵将军,多亏您指挥有方,今日一役,大破祁军士气!”一将领仰头,饮尽美酒。
“还有燕统领,若非两位将军,咱们哥几个,怕要人头不保啊。”
“对对!”泉城的几名官员连声附和。
到时候城破,不是被俘虏,就是回国都受罚。
国主的脾性,谁人不知,这罚,定为死罪,且祸及全族。
邵将军拱手道:“各位抬举,实乃国主英明,训出的罗鸟禁卫,百战百胜,攻无不克,边境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全靠这支铁骑踏平。”
“确有耳闻,下官在泉城多年,知道有这么一支禁军,但从未见过,听说他们并不轻易出战,一直养在泉城而已。”
“哈!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酒过几巡,一续着短须的官员好奇发问:“只是不知,国主如何练出这些猛将的?”
燕统领挥了挥手,大着舌头道:“唉,此乃机密,尔等不可探听。”
起身又斟满一杯,短须官员笑了:“莫不是,两位将军,也不清楚?”
“胡说!”邵将军一拍桌面,“国主……国主可信任微臣了,其实没多大秘密,那些士兵……每隔三日即用药物浸身,早就……不知疼痛,无情无感,稍加训练,还不乖得跟孙子似得,哈哈……”
燕统领含糊不清道:“虽不知疼痛,但……”
“但什么?”
低声支吾了一句,随即歪头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