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她的手刚碰触到男人的额头时,就见掌下的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然后整个人蹭地跳了起来。
“你是何人!”宗闲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又看了眼她身边的男孩,最后把目光转到房间内的摆设的装饰。
“湛正泽!你又想搞什么鬼?”湛明辉在床下指着他的鼻子大吼。
宗闲半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身威仪漫漫泛出:“放肆!谁准许你如此跟本……”
话说一半,他突然好像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一头又栽回了床上,再次昏迷不醒。
他这一倒下不要紧,把明婉和湛明辉都吓了一跳。
湛明辉下意识地抓着母亲的袖子:“妈,他……”
明婉心里何尝不是乱七八糟,但她还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抚儿子:“看来他是没事了。让他睡吧,你也赶紧回房间去。我记得明天还有测验吧?”
湛明辉还想说什么,明婉却不想听他再说下去了,连推带拖地把人给丢回了他自己的房间中。
等她回到屋子,看着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紧绷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觉得自己在看人的能力还是有一些的。
年轻的时候她一心沉浸在爱情里,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才被人渣给毁了半生,可当她对丈夫彻底死心后,那些曾经降掉的智商又一下子都回来了。
她的丈夫湛正泽,可以是风度翩翩的,可以是玉树临风的,可以像皓月一般立于众所瞩目之地,却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充满着威严与警惕。
刚才他看她的那一眼,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将她的灵魂都冻结起来。
而在不久前,他对她使用的手段还只是冷暴力,以及把儿子当成攻击她的武器。
捏了捏有些发涨的脑子,一个荒谬的想法在明婉的脑中转来转去,怎么都转不出去。
同一时间,湛明辉也躺在床上,无法对刚才的事做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解释。
那绝对不是父亲会有的眼神,虽然不想承认,他还是要说他那个父亲即使下一刻会死,也绝对会保持最好的风度。
可刚才那个眼神,换成是一个杀过许多人的杀人凶手他都不会怀疑。
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子二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宗闲再次睁开眼时,就看见床前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女人。
刚要开口说话,他就听见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的音乐是一首古诗词改编的古典音乐,非常的缠绵悱恻。
是文艺青年们最喜欢的类型。
宗闲紧紧盯着那只一直不停在发出声响的手机,又看了眼依然闭着双眼的明婉,见她没有反应才终于皱着眉头把手机拿在了手里。
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试探地碰触了一下屏幕。
这一碰,就让手机被接通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立刻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正泽,你怎么今天没有来公司呀?”
娇滴滴的声音,是很多男人都会喜欢的那种甜腻。
但宗闲却像见鬼一样,两眼瞪圆盯着手机,似乎正准备着下一刻就将手里的“妖物”给丢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装睡的明婉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于眼底,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喂喂?正泽,你听见没有呀?”
手机中再次传出声音,宗闲下意识地手一扬,就将它砸到了墙上。
平时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手机,在这一下之后竟然四分五裂得再也无法修理了。
明婉的心颤了一下,脸色也有些发白。
她当然不是因为看到手机毁掉而心疼,更多的还是对这个挂着自己丈夫头衔,却表现得越发古怪的男人感到心惊。
他绝对不是自己的丈夫,可如果不是的话,这个“他”又会是谁?
“你是谁?”她还是问出了口。
宗闲皱了皱眉,随即露出一个似乎是硬扯出来的笑容:“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相,丈夫,湛正泽呀。”
明婉心里只想冷笑。
丈夫?湛正泽?
那个男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对她笑过了,就连说话也只会是吵架和谈离婚的事!
不过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了?
还知道她的身份。
明明在一开始的时候他还……
不对!应该是再次昏倒之后他得到了些记忆。
明婉脑子一转已经有了猜测。
首先,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是湛正泽!
但他的身躯应该还是本人没错。
这样的情况如果出现在小说里,明显就是穿越、重生等等的情节。
其次,这个男人原本的身份应该是地位比较高的那种。
他昨天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仪,连她这个成年人都吃不消。尤其是那双冰冷如剑的眼睛,仿佛能直接刺破人心一般透出可怕的震慑力。
最后,他应该是在昨天再次的昏倒后和湛正泽的记忆融合了。
所以他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也知道了她的身份。
不过这种融合应该是有缺点的,不然他不会像见鬼似的看着手机,还给摔到了墙上。
重生穿越什么的听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也很荒谬,可除了这个可能,她实在想不到其他能作为解释的理由。
难道还能是湛正泽在骗她?
可她身上又有什么值得他花这么大力气来骗呢?
而且湛正泽是个文艺青年,就算演死他,也不可能演出那么高高在上的气质。
宗闲看她沉默不语,眉头紧锁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第一关算是成功混过去了。
女人喜欢你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香的。而女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就连站着呼吸都是错的。
一个被伤透了心的女人,想要再把她的心给捂热,难度不亚于大海里捞那枚沉下去的小针针。
更不要说还有个对父亲恨之入骨,甚至愿意看他去死的儿子。
这两者加在一起,宗闲不觉得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哄好。
但他没有太多时间,他还有许愿人的任务要做,势必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和妻子儿子培养感情上。
所以他采取了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把湛正泽给“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