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闲把研究人员的申请书递到了上面,很快就得到了同意的批复。
因为是二军团旗下的研究人员发现的新星球,这次的事就全权交给二军团的人自己自由发挥。
几种稀有的金属,想要找的话,还是可以在本星系里找到产地的。
再说区区一个星球而已,有再多的资源又能有多少?光是前往那边的消耗就够买好几个资源星。
之所以会批下同意的回复,完全是看在古渊元帅亲自上传申请书的份上,给他一个徇私找乐子的机会。
不只是他,很多种族不都喜欢找没开化的星球玩冒险游戏吗?
宗闲当然不知道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又被人给“照顾”了,既然接到了同意的批复,他就开始做前往冰蓝星的准备。
去那么远的地方并不是说走就走的,研究员们还得多探测几回那个虫洞的稳定性。
万一是个“单薄”的虫洞,走到一半突然崩溃,那进去的人可就不知道会被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好在经过多次的勘测,没有发现虫洞有崩溃的迹象。
另一方面那颗截获的古怪机器所发射出来的讯息也被解读了出来。
不只解读出了内容,研究员甚至按照上面的记录制作出了一批翻译机,可以成功把上面记载的那颗星球上的几种主流语言和虫族语言,以及星际流行语进行即时互译。
这就帮上宗闲的大忙了。
他懂冰蓝星的语言,可他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懂。难道他要告诉虫子们自己曾经在冰蓝星做过任务吗?
做好一切准备后,宗闲就带着他的三千亲卫兵团,驾驶着他的旗舰飞船前往遥远的冰蓝星。
而这个时候,远在冰蓝星上的白南星正揉着胳膊,肿着一张青青紫紫的脸坐在离家不远的湖边草地上。
他很想在外面等到脸上的青紫消失再回家,可惜那只是他的奢望。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回家。
不想看到外公外婆每次看着他时,脸上复杂的表情,也不希望他们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他的父亲抛弃了母亲,让她一个女人顶着未婚生子的恶名活在这个讨厌的地方。
他很爱他的妈妈,记忆里唯一的温暖也是她给予的。
外公外婆虽然也会给他饭吃,给他衣服穿,还给他交学费,但要说疼爱他,就是个奢望了。
怕是每次见到他,都会让他们想到死去的女儿。
打架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他知道别人会在背后说他什么闲话。只要没被他听见也就无所谓了,偏偏有些人找揍,非要凑到他面前喷臭气。
他们可以说他,却不可以说他的妈妈!
所以他最讨厌换学校了,每次转学都要费些功夫把不听话的揍服才行。
今天之所以伤成这样,主要是他没想到那群混蛋还会带着初中生过来。
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把他们狠揍了一顿,揍得他们求饶才放手。
看了看时间,知道再不回去的话又要被唠叨了,白南星才拎着沾了草屑的书包朝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怎么又跟人打架了?”
一开门看见顶着那张花脸的外孙,白爷爷和白奶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们都不需要问就知道他打架的原因是什么,可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以后再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呀?
以往都是他们老两口亲自上门一一道歉,不然他转学的次数还得多好几个。
叹了口气,白奶奶接过他的书包拍了拍:“快去收拾一下,该吃饭了。”
“嗯。”白南星应了一声,就进了卫生间。
当他把自己收拾干净出来时,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饭。
他们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但通常吃饭的时候气氛还是僵硬得难受。
白南星早就习惯了他们的沉默,三两口扒完饭口就拿着书包进房间了。
白爷爷白奶奶看着他的背影,和他紧闭的房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其实他们不是不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可一想到唯一的女儿就因为他的到来而死,他们就无法直视这个孩子。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回到房间的白南星打开书包,从里面掏出被人乱图乱画的书本,仔细地认真辨认上面的字。
别看他整天打架,学习成绩却是一等一的好。从来没有满分以外的分数。上课的时候他会认真听讲,努力把老师说的所有话都记在脑子里。
因为他记得母亲的心愿,就是在京城最好的学校毕业。
他想重走母亲走过的道路。如果可能的话,他也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当然,他不是想要千里认父,而是想把那个混蛋找出来狠狠揍上一顿。
不管什么原因让他没有出现,他辜负了那么好的妈妈。
如果他可以出现,可以好好地对待妈妈,或许妈妈就不会死了。
外公外婆也不会因为妈妈未婚生子的事在外面抬不起头来。
这里是乡镇,远没有外界那么开放。
在外面女人未婚有孕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可对于乡镇就是一件会被口诛笔伐的极坏之事。
他都不敢想象母亲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把他生出来的,即使是那样,她也会对他笑,温柔地给他讲故事,教他唱歌……
所以如果有机会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一定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再多的借口都没用,再多的苦衷他也不会相信。
为什么该出现的时候他没有出现?难道还能被外星人抓走吗?
许多年后的白南星,每次回想起自己的想法都会一脸的一言难尽。
做人真的不能太铁齿,否则会被石头把门牙磕掉的。
冰蓝星是一颗美丽的星球,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不否认她孕育了无数精彩纷呈的生命。
和宇宙中许多星球相比,冰蓝星的个头并不大。
即使是古渊元帅自己拥有的,专门用来休假的星球都比她大上好几倍。
但她似乎就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看尽无数星球的宗闲都对她有种迷一样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