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瑾却始终平静淡定。
还是瑞王先败下阵来，最后颓然地摇了摇头。
这个动作很轻微，只有白修瑾看得到。
其实只不过就是几个呼吸间，两个人已经结束了交流，瑞王这才虚弱地咳了两声，问道，“白神医，本王的腿还有的救吗？”
这个对话似曾相识。
只不过，这次回答，却与之前不同。
白修瑾在检查了他的伤处后，摇头，“救不了了。”
听了这句话后，亮光从瑞王的眸子里面，一点一点黯淡了下去。
瑞王妃一见，顿时一瘪嘴，抽噎了起来。
秦贵妃更是一怔，下一刻仿佛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
差点砸到旁边的永安帝！
幸好被另外一边的宫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永安帝皱眉，他往前走几步，然后说道，“白神医，然儿的腿，真的没救了吗？”
白修瑾抬起头，看向他，肯定地说，“不能。之前瑞王爷的腿就有旧疾，好不容易恢复，又受到重创，现在王爷的骨头已断，可以用其他东西辅助做假腿，但终究是无法恢复原来的模样了。”
永安帝沉默了。
秦贵妃跟瑞王妃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在耳边环绕，永安帝听了后，脸色愈发难看。
瑞王坐在那，过了好久，才用十分悲哀的声音，自嘲道，“看来，我就是一辈子做瘸子的命啊！父皇，我之前腿废了那么多年，早就没有夺嫡之心了。距离我腿能够走路，这才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我去哪里找那么多谋士门人，去哪里布局害人啊！更何况，害了三哥，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啊！父皇，真的不是儿臣啊！”
他一边说着，眼泪就汩汩地滚落了下来，连带着还有鼻涕。
再加上断了腿，脸色苍白。
这一哭，更是让人感觉十分可怜。
永安帝心里面也十分难受，他艰难地说，“然儿，父皇知道的……”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儿臣只想好好地在您跟母妃的膝下，陪着你们。因为儿臣瘸了那么多年，深深知道，身体健康，其实比什么事情都重要啊。”
他语气顿了顿，吸了吸鼻子，无比落寞地说道，“结果现在，又瘸了，还比之前，瘸得更加彻底……”
永安帝眼帘也有点湿润了，他轻叹一口气，“然儿，不要乱想，好好休息。”
他说完之后，对白修瑾说道，“虽然然儿的腿不能恢复如初，但是他流了太多的血，劳烦白神医给然儿开最好的补养身体的方子。”
“是。”
永安帝交代完这些，又安慰了秦贵妃两句，然后就带人离开了。
等到永安帝彻底走远后，这屋子里面的哭声悄然停止。
秦贵妃让心腹们守好各个门窗，然后走到正在写药方的白修瑾跟前，眯着眼喝道：“白修瑾，你好大的胆子！”
此时这房间外都是秦贵妃的心腹，而屋内，只有白修瑾，瑞王夫妇，以及秦贵妃。
面对秦贵妃的指责，白修瑾一脸平静，他抬眸问，“贵妃何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