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高歌下这决定真是艰难无比,经过了心中的天人交战,苦苦挣扎。
可,为了对付风亦飞与独孤无敌,如今,也不得不违背原则了。
迟早有一天,也能拨乱反正的吧
唤来了一名在扶桑收服的,坂上忠信。
坂上忠信一进门,就趴伏到了地上,额头抵着榻榻米,行了个大礼,“主公,有什么吩咐臣下?”
“你去趟伊势神宫,告诉斋王,我同意跟她结缘。”仗剑高歌道。
坂上忠信听得喜上眉梢,“我立即就去!”
说罢,坂上忠信跪行退到门口,才急吼吼的起身离去。
对这事他显然是乐见其成,仗剑高歌却是一声长叹,说不尽的落寞与郁闷。
这斋王指的是在伊势神宫中出任巫女的女子,代表皇室侍奉天照大神,就等同于一些教派中的圣女。
一般都是由未婚的皇族女性担任。
如今的斋王就是淳和天皇的女儿稚足姬。
嗯,比仗剑高歌的年纪还要大些许。
斋王结婚后就需退任。
提出结缘这要求却是由于大宫司的授意。
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仗剑高歌早晋见过大宫司,从他那得知要是同意结缘,就能参阅伊势神宫的秘法,对自身的武功修为大有助益。
可,也有极大可能,在功法上会受到掣肘。
但是,仗剑高歌顾虑的不是这个。
有好处,当然可以上。
问题在于,与当代斋王结缘,从此之后,得冠上个扶桑的姓氏。
那会,仗剑高歌是一口拒绝。
此时,却不得不旧事重提。
仗剑高歌也明白,伊势神宫想控制自己,不然的话,斋王一般是不会与人结缘,只有在天皇崩御、退位或斋王本人的近亲去世时方可退任,在任期间身心都必须献与神明,绝对不可涉及恋爱情事。
偏生扶桑皇室是没有姓的,按他们的破规矩,天皇就是人间的神,属于“神”格。
源、平、藤原和橘等统治阶层的姓氏,都是皇室子弟降为“臣”格后的赐姓。
这个时代,只有公卿、武士阶层才有姓。
至于现代的什么田中、渡边、井上、山下都是明治之后要求大家都有才乱来的。
而皇女嫁人,就得冠上夫姓了。
仗剑高歌都不知道会被赐姓啥。
想想要就此改了游戏,变成高歌,就一肚子的牢骚发不尽。
但也不得不屈从。
不然,怎么对付得了风亦飞,追赶上他的进境。
仗剑高歌却不知道,让他心心念念、恨之入骨的风亦飞闹腾了几天,就又跑回了中原。
风亦飞长途跋涉,疾赶猛赶,终于回到了京师。
一抵达,没先行去相府,直接去了宫中求见小皇帝。
打算问清楚情由,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小皇帝却来了一大番话,“旨意已下,哪能再做更改,况且百官进谏弹劾,可见蔡璟确是闹得天怒人怨,他确是权倾朝野,轻易赏赐以蠹国用,凭借爵禄以市私恩,役使工匠修缮舍第,动用漕船运送花石,名为祝圣而修塔,使临平山壮美借口灌田而决水,以符合“兴化”的预言,行方田法骚扰安居乐业的百姓不轨不忠,计数十事,朕受他蒙蔽已久,能留他性命,不诛他全族,都是念及过往的情分,你就不需来多言了!”
风亦飞一时无语以对,之前也听铁手说过,便宜世叔蔡璟犯过许多恶行,只是没放在心上。
此前,一直觉得蔡璟跟小皇帝挺合得来的,就连小皇帝最宠爱的妃子,都是蔡璟献入宫中,更带去了金梅瓶这奇珍。
但,这个时候,小皇帝说处理他就处理他
真个是伴君如伴虎么?
小皇帝忽地起身走上前,分外亲善的抬手拍了拍风亦飞的肩膀,“风亦飞,朕对你信重,封你为候,你应明白究竟是什么缘由,朝中百官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切莫辜负朕的信任!”
话语确有几分诚挚。
风亦飞听得一愕,小皇帝似是话里有话,这是表明他是知晓义兄关七“破碎虚空”前的所托?
小皇帝却没再说下去,径自下了逐客令,“你且去罢。”
风亦飞本想来做说客的,可此际这状况,却是不知道怎么凑起说辞,让小皇帝收回成命。
小皇帝看起来非常的坚决,劝说估计也是没有用,风亦飞只得怏怏告退。
还没出门,耳畔就响起何公公的传音,“皇上金口玉言,旨意无从更改,你是劝不了的了,但有一事,风老弟你得寻思下,是否需管上一管,如今蔡璟树倒猢狲散,身边已无多少人手,天下间,想要他性命的人那是不计其数,你若还念着跟他的叔侄之情,当援助一二。”
“我知道的。”风亦飞回应了声,转身大步行出。
过了一会,正埋头批示着奏折的小皇帝忽地抬头,传音给何公公道,“你与他说了?”
“是!”何公公答道。
小皇帝轻出了口气,“若他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对蔡璟施以援手,可见就确实是个重情义的人,堪以重用!”
何公公微微笑起,白眉轻颤,“这个,老奴是相信安乐侯的!”
风亦飞一路飞掠,到了相府,只见门户紧闭,便连看门的家丁都似没了。
没感应到门边有气息。
拍了会门,才见一个家丁神情凄凄切切的来开门。
平日里,一来到,管家孙收皮就会迎出来。
这会,却是没见着他的人。
相府像拢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家丁侍女似已少了许多,门庭冷落,便连满地的落叶也无人去清扫。
但剩余的人,都在忙活着,看那状况,似在打包各样能带走的物事。
蔡璟就在正厅,没有在练字,仿佛在望着空荡荡的四壁发呆。
他的形貌都有了几分憔悴。
厅中墙壁上悬着的字画都已没了,除却桌椅犹在,再无他物。
在他身侧,只有青梅竹静立着,沉默不语。
一见风亦飞进入厅堂,蔡璟抬首望了一眼,才似如梦方醒般反应了过来,站了起身,拱手行礼,“草民见过安乐侯”
“世叔你这是搞啥呢,你别这样。”风亦飞赶忙掠了上前,说道。
蔡璟苦笑了下,笑容说不出的苍凉,“老夫已被削官去职,如今只是一介白丁,见了侯爷自然当行礼的。”
“世叔你就别取笑我了。”风亦飞一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蔡璟没了官职后,精气神一下都衰了,判若两人一般。
只听蔡璟又道,“当日我是以你师兄的基业为要挟,才逼迫你认我做叔叔,此际不提也罢,我现今手中无权无势,也没什么能帮得上你的了,你得皇上恩宠,还有大好前程,不需与我这老头子为伍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风亦飞想都不想的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