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的尸身不动则已,一动还极为惊人,身子陡然坐起,一对手掌分抓向蹲在近前的风亦飞与陆破执。
风亦飞也惊了一刹,却是仍自镇定,一掌就轰了过去。
以风亦飞如今的内功修为,掌力是何等强猛,虽不用上任何招式,只是随手一掌也不是寻常人可挡,何况还是死了多时的阿拉伯。
“蓬”一声响,阿拉伯的尸身重重的砸在地上,还因巨力滑出去一截。
陆破执本已擒拿扣住阿拉伯的手腕,风亦飞掌力一吐,那条手臂就与躯干分离,留在他手上的也只剩了那节手臂。
风亦飞在瞬息间,灵觉就感应到了怪异之处,阿拉伯的尸首上还有其他物事,在他躯干之中活动。
瞬即欺前,手一按,内劲贯注在胸膛塌陷的尸身上。
霎时间,尸体中许多状似蜘蛛的小虫破体钻出,细小如蚊蚁。
说是蜘蛛也不对,如蜘蛛般的形体,有着八足,躯体却不是圆鼓鼓的,而是如蜻蜓般,有着一截尾干,每只小虫的口器还尖利异常。
劲力一摧,小虫已纷纷被吸摄震死。
风亦飞却还留下了一只,疾伸指捏入了手中查看。
牵丝虫,植入人畜体内可使之如扯线木偶般操控
还未看全信息,窗棂遽地破碎,木块横飞,一道黑影穿窗而入。
“呼咻”一声,两道金丝裹上了无情手中的夔牛九转灯。
乍然生变,无情竟似是没反应过来一般,傲绝天下的暗器都未能出手,任由那金丝将夔牛九转灯卷走。
风亦飞鼻端已闻到些许淡淡的气息,很像番石榴的气味。
内息运行都为之一滞,显然,这突如其来的人还放出了毒雾。
却也只是短短一瞬,真气流转,风亦飞就恢复了过来。
逆先天无相神功百毒不侵可不是玩假的。
那道黑影一击得手,如翻跃而起的鱼儿一般,又从后窗里穿了出去。
风亦飞急探手入包裹,摸出一瓶牛黄血竭丹,急投向无情,瞬即结起内缚印,身影一下在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甫出窗外,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片白茫茫的薄雾。
那人是早有准备,会有人追来。
风亦飞自恃不怕毒,直接撞了过去。
确也有些门道,以风亦飞之能,都觉刹那间有些头晕脑胀,现出了身形,但也只是一息功夫,异状尽除,又复追出。
耳畔却猛不丁的响起了无情的传音,“莫要伤了她!”
风亦飞已是看得分明,前方逃窜的黑衣人,是个身形窈窕的女子,一身贴体紧合的黑色劲装,将曼妙的曲线都勾勒了出来。
脑海中灵光一闪,会让无情发话求情的,莫不是这女子就是他的梦中情人?
不怪得他会呆住了,他居然也有这么儿女情长的一面。
怎么认出来的?
这会儿还想着放过她?她可是对我们下毒了啊!
那女子似也有着让轻功速度剧增的法门,整个人化作了一道黑色流光,疾速奔逃。
可哪比得了有内缚印加持的风亦飞,距离在渐渐拉近。
急追之间,已穿过墓园,投入林中。
逢林莫入这句话对风亦飞可不管用,径自追了过去。
于林间飞速穿梭,风亦飞都能察觉那女子的惶急。
相隔的这段距离,她已是脱不出风亦飞的灵觉感知,虽有林木遮挡一二,但终究是逃不了的。
却在此时,风亦飞忽觉不对。
林子里还隐藏着有其他人在。
是来接应这女子的?
这念头刚起,藏匿着的人已自树上茂密的叶丛中飞落而下。
三名黑衣人皆是手持短棒形状的兵刃,重重棒影,朝着那女子当头罩落。
我猜错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风亦飞眼尖,看得清楚无比,那黑黝黝的短棒在疾挥间,棒身上弹出了许多倒刺,无论是被砸上一记,还是被刺上一记,结果都不会太好。
女子骤然遇袭,虽略显慌乱但也及时做出了应对,手一挥,三蓬赤色雾气就倒迎了上去。
她的人也如一条游鱼般,急伏身遁走。
那雾气风亦飞认得,不是毒雾,而是蜀中唐门的独门暗器,雨雾。
唐门中人?
蜀中唐门不是自那次大战后,闭关自守了吗?这可是他们新继任的家主唐十五信誓旦旦说出口的。
后来的三名黑衣人还能护住周身要害,抵御雨雾,可逃跑的黑衣女子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回首一抖手,几枚冷电似的细小钢镖穿入了雨雾之中。
更有几枚,是疾射向追来的风亦飞所在。
却发现,风亦飞不知何时不见了人影。
凭空十数道莹白剑气突兀的出现,飞旋疾斩。
三名黑衣人本已中了镖,挨了雨雾,哪还有抵挡之力,登时被斩得七零八散,肢体碎块混杂着鲜血泼洒一地。
“你还想逃去哪?”
风亦飞的声音响起。
女子闻言大惊,她的眼前已是弥散而开,滚滚而动的一片浓重血雾。
身躯一震,手都未见有动作,她身上却有许多暗器激射了出来。
可一碰上血雾,却纷纷被吸摄在上边,失却了力道,簌簌落下。
能穿透血雾的一枚都没有。
一着失察,全盘皆落索。
黑衣女子身躯剧颤,瞬息间已遭血雾化出的触手点了不知多少下,要穴齐被制住,人也被触手卷裹住,定在了半空中。
“为什么要抢那灯?”
血雾飘散分开,露出了风亦飞的身影。
黑衣女子闭口不言,露出的一双美目虽有惊惶,却也有几分坚定。
“不肯说?”风亦飞“嘿”地一笑,肉在砧板上,还不是任凭自己处置,“那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谁了。”
说着,就伸手去揭她的面纱。
“停手!”女子急喝出声。
“愿意招那就最好不过了。”风亦飞也不是非要看她的真面目不可,依言收手。
女子却是冷声道,“你若揭了我的面纱,纵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与你不死不休!”
“威胁我?”风亦飞目光一冷,我这暴脾气,就听不得这话,最多不就是干掉你。
等等!
这女人可能是无情的心上人,杀不得,揭了她面纱,说不准还有什么古怪缘由,要寻死觅活的。
揭,还是不揭?
倒也不用太过为难了,因为风亦飞听到了无情的呼声,“风兄弟,且活擒于她!”
一片树折叶落的声音传来,在林中,无情乘坐轮椅是纵掠回寰不便,也能从此看出,他追赶而来,是有多心急。
须臾功夫,无情坐着轮椅跟坐着架坦克似的自林中撞了出来。
轮椅上弹出的数道刀刃才自收回,特么那锯齿密布的利刃,卷展得还那么迅急,跟电锯都差不多了。
“为何是你?”无情神色复杂的看向黑衣女子。
“怎么就不能是我?”黑衣女子回道,那语气却像是在埋怨情郎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