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一行人走在乡间的道路。队伍的前后有几个人手持火把,火苗照亮了一段距离。
贺远跟在队伍中,听着周围人纷乱的脚步声,感受到一股沉闷的气氛。
洪七看到同行的兄弟中,有很多人一言不发只顾赶路,也有人因为悲伤而消沉。
他开口安慰众人。
“这次进城,虽然未能救出被抓的兄弟。但是,也为帮里兄弟报了仇。大伙儿打起精神,摔了一跤,就垂头丧气,可不能算是硬汉。
洪七见到有人依旧沉寂,他挑起了另外的话头
“屈护法,宫兄弟,你们怎么找到暗道的?又是怎么把老贼从暗道里揪出来?”
屈宝存和宫庆山两人看到了贺远找暗道的神奇本领,却没来得及与人分享。此时,被这个问题骚到了痒处,立刻对贺远大加恭维。
“帮主,各位兄弟,我原先只是听说贺师傅武功了得。没想到,贺师傅对机关暗道也是很有一套。我和宫兄弟进了书房,没到看恭府尹这老贼,就知道他准是从暗道跑了,可是,我俩一筹莫展,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这时候,贺师傅只看了一眼,便找到了暗道入口。”
“没错,屈老哥说的对,贺师傅不止找到了入口,还能找到暗道的路径。”
屈宝存和宫庆山找到了话题,两个人,一捧一逗,说起了贺远的事情。
他们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好奇,纷纷让他们讲的详细一些。
屈宝存有些神秘的说:“咱们进去的时候,那老贼已经钻进地道里,不知跑了多久。贺师傅带着我们,在地找痕迹,从另一处入口把他给截住了。”
宫庆山说:“找截住老贼的时候,贺师傅几下就把暗道给打塌一块,嘿,真是了得。”
屈宝存最后说:“要不是贺师傅把恭老贼找出来,咱们未必抓得住他。以前,我也见过一些擅长机关暗器的人。但是,要说找暗道,看的这么准、这么快,还就数贺师傅厉害。”
这两人奉命捉拿恭府尹,没想到接连失手,等到峰回路转之后,两个人都对贺远存着几分感激。他们都说,贺远才是捉住恭府尹的功臣。
贺远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谦让。
洪七见到自己开的话头,起到了预想的作用,正在心中夸赞屈、宫二人。没想到,在他们的话里,还有意外收获。
洪七诧异的看了一眼贺远。
他低声问道:“贺兄弟,你还有这个本事,居然会找机关暗道?”
贺远可不敢说出田老六和桂三儿的事情。这种事情只能自己知道。毕竟,阴魂这种事情,且不说别人会不会相信。如果真有人相信,倒是麻烦了。一帮江湖人的心里面,不一定会怎么编排一个养阴魂的人,或许会把贺远当成歪门邪道。
贺远心思电转,迅速的想好了理由。
“洪大哥,丐帮分舵的几位兄弟可能听说过,我在京兆府收过两个徒弟。他们的长辈在录事司当差。有一次,通过他们的朋友,在大牢里见过几个土夫子。这几个土夫子为了能够少受点儿罪,把一些秘密说了出来。我就是看了他们写的一些东西,才对这暗道有了一点了解。可惜,没有人指点,只是学到一些皮毛。”
洪七点头:“原来如此,居然能学到这门手艺。”
贺远说:“这东西和武功也差不多,都是师徒相传。土夫子看墓道的本领,也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与暗道有相似的地方,万变不离其宗。”
几个人说话聊天,总算是冲淡了一些悲伤的情绪。他们一路赶回丐帮的临时分舵,也是他们临时安身的地方。
京兆府里此时已经乱套了。
恭府尹是金国朝廷稳定京兆府局面的重要人物。他突然的死在家里,关于他的死因,被传的五花八门。这消息再次引发了一些动荡,很多心里藏着秘密的人,难免心惊胆战。
新任的都元帅,为了安抚人心、稳住局面,立刻调派兵马在城中镇守。同时,让新任同知、少府等官员开始调查,行刺府尹的是什么人。
其实也不用查,丐帮没有把府尹家的人全部处理掉,还是留了很多的活口。这些人很快把消息透露出去。都元帅府下令,画影图形发海捕文书,捉拿凶徒。
恭府尹的消息也很快传了出去。天快亮的时候,忙碌的恭府门前,来了一男一女。
两个人出现在府门前,守着大门的门子看到走在前面的女子,立刻跪在地给女子行礼。
“大小姐回来了,家里出事儿了。”
那女子的头发挽成一个绺,让她的个头显得更高了。一张鹅蛋脸柳眉高挑,星眼含霜。她冷着一张脸,迈步向府里走去。
女子身后跟着一位中年男人。男人长得丑陋。铁青色的脸无须。一双三角眼,在深陷的眼眶里,发出碧绿光芒。恭府的门房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在看。他打扮也非常奇怪,非僧非儒,头发披散,戴文士巾,穿了一身僧袍,足下蹬着快靴。
中年人手抄在袖子里,不急不慢的跟着女子进了府门。
被称为大小姐的女子,进了恭府之后,一路行来,所有的人都是远远的行礼,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一个老管家听到消息,跑着赶了过来。他看到女子之后,离着老远便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他说的话太含糊,让人听不清楚。
大小姐走到老管家身旁的时候,也没有刻意的停留招呼,只是对着老人说了一声:“别哭了,把事情就与我说清楚。”
老管家听到这话,立刻爬起来,把恭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听到噩耗,大小姐闭了眼睛,静静的站在院中,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她冷冷地问了一句:“家里面养的人手,都是废物吗?怎么会让贼人得手?我的丫鬟呢?”
拦管家唯唯诺诺的说:“您的丫鬟也----”
大小姐吸了一口气,说道:“棺椁停在哪里?带我去看。”
女子脸有痛苦的神色,说话的语气依旧冰冷,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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