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前进了一公里左右才撞上了德军的防线。
侦察兵向加夫里洛夫少校报告道:“前方五百米,德国人的防线,沙袋工事!”
沙袋工事是在泥泞地和沼泽附近常见的筑壕方式,原因是如果在这里构筑野战工事将面临一个严峻的困难积水会往战壕里渗。
如果是在夏季这一点或许还可以接受,但是到了现在,没有人能躲进那渗满水的战壕里超过十分钟。
加夫里洛夫少校点了点头。
沙袋工事的弱点在于它更容易突破,因为它是构长在地面上的,这对于拥有坦克的苏军来说很有利坦克甚至不需要步兵的指引都能轻松的发现并摧毁目标。
于是加夫里洛夫少校就让部队潜伏在附近等一等,让更多的坦克上来并让它们展开进攻队形。
“准备好了吗?”加夫里洛夫少校问。
“是的,少校!”士兵们一人接着一个回答。
舒尔卡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其实不需要问,战争在任何时候都没有“准备好”的时候。
“前进!”加夫里洛夫少校大声下令,传令兵挥舞着信号旗给坦克发信号,坦克后的跟随兵马上将命令通过电话传达给坦克。
于是“隆”的一声,坦克发动机巨大的噪音就响了起来,一辆辆坦克从它们隐身的灌木丛中开了出去暴露在敌人的视线前。
舒尔卡带着部下跟在坦克后方前进如果是在以前,一个连队应该要有三辆坦克协同,也就是每排一辆。
但是现在,泥泞地中显然无法有太多的坦克同时前进,这会给步兵造成沉重的负担而无法进攻。
于是缩减至一个连队只有一辆坦克协同。
枪声和炮声很快就响了起来,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在发现一阵清脆的响声的同时还擦出一道道火星,就像高压电线上闪出的一道道电弧。
子弹的响声并不明显,因为它被34发动机的噪音掩盖了,但是反坦克炮炮弹的响声却是结结实实“铿”的一声,有时甚至还能感觉到地面一阵震动,就像有一把大锤往烂泥里狠狠的砸了一下其实那只是反坦克炮炮弹被弹开然后打进地里。
这种情况不多见,34坦克是装甲是向上倾斜的,因此反坦克炮炮弹更多的是往头顶上弹开。
接着,苏军的炮兵开火了。
“喀秋莎”火箭炮齐射时在头顶发出特有的尖啸声,火箭弹直扑敌阵,然后升腾起浓密的黑烟和深红色的火苗。
对于“喀秋莎”这玩意舒尔卡当然不陌生,甚至还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但对于这时期的苏军士兵来说却是个新鲜玩意它是在德军全面有进攻几天后才紧急投入量产,到现在全军不过只有两百多门,而配属给第16集团军的就有一个火箭炮团36门。
注:41年火箭炮营的编制是每团3个营,每营3个连,每连4门
由此也可以看出最高统帅部对这次反攻的重视,或者也可以说是最高统帅部顾及自己的面子如果他们指挥的战斗失败了而且失败得很难看,那肯定会在苏军官兵面前颜面无存。
从这方面考虑,最高统帅部会为这次行动配上更多的炮兵乃至紧缺的“喀秋莎”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对坦克第四旅来说也有好处,就像现在这样,一个火箭炮营12门火箭炮同时发射这玩意虽然精度不高,但历害的是发射量大,每门火箭炮可以发射16枚火箭弹,而且在10秒内打完,如果有必要且弹药充足的话,十分钟的装弹时间就可以进入下一次发射。
也就是说在那一瞬间就有近200枚火箭弹砸在德军防线上,整个德军防线马上就变成了一道火海并陷入烟雾中,德军的火力霎时就弱了下去几乎没了声音。
这一幕就连苏军官兵们都看呆了坦克第四旅是首次与“喀秋莎”火箭炮协同,许多人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炮发出的声音会有这样的轰炸效果。
接着,加夫里洛夫少校大喊一声,战士们就欢呼着冲向德军防线。
德军防线根本就抵挡不住这样的冲锋。
首先,是他们在这个方向没有防御准备,布署在这一带的只有两个步兵连。
其次,没有人能顶得住火箭炮这种短时间、高密度的狂轰滥炸,防守的德军士兵就算没有被炸死也被震得老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再次,就是他们的沙袋工事在苏军坦克面前不堪一击。34一发炮弹过去就能将其工事炸开一个缺口,而他们却对34的装甲无可奈何。
于是,34就时而前进时而停下射击,坦克炮和机枪轻松的将德军机枪和迫击炮压制得无法动弹。接着第333团的步兵又以优势兵力发起冲锋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们了。
到处都是被炸散的沙袋及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一个个跪在地上举手投降的德军士兵,还有一个个火箭弹炸出的坑。
舒尔卡从他们身边冲过没有理会他们,自然有后续部队接收这些俘虏。
战斗到现在苏军杀俘虏的情况已经好多了。
首先是此时的苏军不是像基辅反包围战那样孤军深入,有了接收俘虏的条件。
其次,就是在坦克第四旅组建的时候,卡图科夫上校就严令禁止杀俘虏,尤其是在战场上杀俘虏。
原因很简单,杀俘虏虽然解恨但其直接后果就是使敌人负隅顽抗打死也不投降。尤其是在战场上,被后续德军看在眼里很容易产生同仇敌忾的心理并团结在一起,这显然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苏联大兵通常都不会想这么远。
所以,最重要的其实还是西伯利亚需要俘虏。
继续往前冲了一会儿,路况慢慢的就好了起来,然后舒尔卡等人就看到了村子,一幢接着一幢的乡村房屋。
还有一队队德军以及几辆坦克。
德军的反应速度就是快,从开打到苏军突破其防线不过十几分钟,他们就调来了一支部队在村子边缘利用建筑组织起了另一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