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监宣读完圣旨,微笑将圣旨交给独孤漱溟:“王妃节哀!”
独孤漱溟肃然点头,双手接过圣旨。
老太监挑开黄绢。
一个托盘上是银册银卷银印银剑,乃是王妃的权柄之物。
另一托盘上是凤冠霞帔。
李澄空上前接过银册银卷银印银剑,呶一下嘴,旁边一个小太监接过凤冠霞帔。
从此之后,独孤漱溟便是名正严顺的宪王妃,是这座宪王府的主人。
“老奴等告辞。”
三个太监悄然告退。
李澄空捧着托盘,转身面向众人,缓缓说道:“诸位,还不见过王妃!”
众人面面相觑,不由的看向梅姜。
李澄空平静的目光看向梅姜,又一一扫过众人,无形的压力透过目光压过去。
梅姜裣衽一礼,肃然道:“见过王妃!”
独孤漱溟淡淡微笑:“起来吧,梅王妃,王府中事,继续由你主持罢。”
“这”梅姜迟疑。
她神情平静,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气度,即使迟疑也一幅从容之态。
独孤漱溟道:“我初来乍到,一切陌生,胡乱指挥的话反弄得一团乱,王府中事,还是梅王妃继续主持吧。”
“那臣妾遵命。”梅姜落落大方的点头。
李澄空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梅姜,想要看清这梅姜的想法。
但梅姜却是波澜不惊。
他不知道这梅姜是城府深沉呢,还是心境平和,万事不荧于心。
独孤漱溟将清亮眼波扫向众人,缓缓道:“梅王妃,但凡想离开王府之人,今天晚膳之前可自行离去,不带王府一草一木一针一线即可,王府不会追究,若是过了今天,再私自离开者即视为逃奴,严惩不怠!”
“是,王妃!”梅姜应道。
独孤漱溟摆一下手:“去吧。”
众人顿时散去,各自归府。
梅姜亲自带着独孤漱溟来到王府正厅,王爷当初的起居之处,还有他的书房。
此前都封着没有人进,此时迎来了新的主人。
丫环们迅速清扫着,轻手轻脚,梅姜则与独孤漱溟来到后花园述话。
梅姜身边跟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嬤嬤。
霍雨霆也沉默的跟在一旁,他身边跟着张天宁。
宪王府后花园并没有湖,只有一大片花海,壮观阔丽,旁边建有赏花之亭。
坐到小亭里,独孤漱溟道:“此时王府应该人心惶惶,众人思离,能留下多少人?”
梅姜沉吟。
她身边的嬷嬷叹道:“王妃,恐怕一半都留不下,甚至更少。”
梅姜摇头:“走了也好,勉强留下,不能实心做事,还不如走了,这是孙姑姑,我的奶妈。”
独孤漱溟轻颔首。
“王爷不在,所有人都没了奔头,除了那些为报王爷恩情的会留下,剩下的恐怕”张天宁缓缓道。
霍雨霆冷冷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没了奔头,想要离开?”
“世子,老奴可绝没这心思!”
“哼,换了是我,我也会有这心思!”
“老奴一直跟着世子,能去哪里?”张天宁忙道:“老奴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鬼!”
霍雨霆摆摆手:“什么鬼不鬼的,我可不想你缠着我!”
张天宁顿时露出委屈神色。
梅姜淡淡道道:“霆儿!”
霍雨霆哼一声闭上嘴。
“张大人所说不错。”李澄空道:“那些投机取巧,想要直上青云的,确实不适合再呆在王府,否则,不但不帮忙,恐怕反而会被人利用,出卖王府!”
独孤漱溟道:“最怕便是如此!”
“王妃的意思,臣妾明白了。”梅姜缓缓道:“但凡有一丝异心,都要让他们离开,只留下安份守己,只想安稳度日的!”
独孤漱溟缓缓点头:“那我便去替王爷守灵了。”
“辛苦王妃了。”梅姜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独孤漱溟露出淡淡笑容。
她起身轻盈离开。
“母妃”霍雨霆目光跟着独孤漱溟一直到后花园的尽头,依依不舍的收回,看向梅姜:“真要听她的?”
梅姜淡淡道:“要不然呢?”
“小姐,依我看,这位公主殿下恐怕不是善茬啊。”孙爱琴缓缓说道。
梅姜道:“何出此言?”
“她身为堂堂的公主,怎能容许别人指手划脚?”孙爱琴摇头道:“现在不过是稳住小姐你,待详细了解王府之后,就会收回小姐的权力。”
“收回便收回罢。”
“小姐!”孙爱琴忙道:“这王府原本就该是你的,怎能容许别人染指!”
“没了王爷,一座王府有何用。”
“小姐,你可别忘了还有世子呐!”孙爱琴看向霍雨霆:“将来要世子继承王府的。”
“他到时候自会有新的王府。”梅姜道。
孙爱琴忙摇头:“小姐,世子将来的王府怎能与宪王府相提并论?”
且不说王府的建筑面积,建筑规格,还有王府的收藏,那都不是普通王府能相比的。
天京诸多王府加在一起,恐怕也没有宪王府富有,这便是太子的威势。
她双眼炯炯放光:“小姐,现在最关键的是让世子封王,继承宪王府。”
梅姜皱眉。
张天宁忙点头:“孙姑姑所说有理,让世子尽快封王,趁现在皇上对王爷忧思之际,最浓烈之时,封王最容易,一旦过了这段日子,恐怕”
他对皇家的薄情是深有体会。
人走茶凉,即使放在皇子与皇上之间也适用。
死了的皇子再好也是死了,慢慢就会淡忘,活的已经够皇上烦心的。
“嗯,我知道了。”梅姜淡淡道:“一切就顺其自然吧,不必强求。”
“小姐!”孙爱琴大急。
梅姜道:“现在别忙着闹内讧,先想想怎么度过眼前的难关吧!”
她心下暗叹。
个个都利益为先,鼠目寸光。
宪王府就是一块肥肉,那些王爷们看皇上还顾念着宪王府,尚有几分顾忌,一旦时间流逝,他们就会忍不住。
到时候难免会到府上打秋风。
这个时候需要足够的人物镇守,自己虽出身将军府,可在那些王爷眼里,还是不够格。
清溟公主则不同。
她出身高贵,不逊色于那些王爷们,能镇得住那些王爷们。
归根到底,还是出身。
她摇摇头暗叹,这就是命。
人是无法强过命的!
李澄空站在灵堂之外,将他们的话尽收耳中,不由笑了笑,这梅姜还真够厉害的。
他脑海里则与独孤漱溟一起研究揣摩虚空大挪移。
独孤漱溟盘膝坐在白玉棺材两米处,恰看不到棺材里的霍天风,已经沉浸于虚空大挪移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