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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 灵珠将转世

我师兄实在太稳健了正文卷第六百六十三章灵珠将转世李长寿当初潜入朝歌城,在选择六卿之位时,曾有过慎重思虑,几番对比,最后选定了要坐大史之位。

当然,选择成为大史的主要原因,绝不是什么‘最清闲的职位’。

他以卞庄的童贞做保证,如果口是心非,卞庄这辈子都能保持纯阳之身。

李长寿身为天庭普通权臣,玉帝陛下头号谋臣,洪荒非著名老神仙,人教大法师唯一指定小师弟,总不能被凡俗王权之事束缚住。

史官,算是凡俗王朝中较为特殊的存在,虽然大多数时候,帝王家让史官写什么,史官就必须写什么。

商国有个规矩,是‘王不罚史’,最多暗中安排个行刺、暴毙之类的。

大史之位,并不用干太多实事,手底下有一批文吏,负责记录商国的祭祀、征伐、庆典等大事。

李长寿此前在朝歌城主要负责研究人族历史,偶尔现身,给大家讲一讲人族小故事,说一说轩辕黄帝和他三千个妃子的奇闻异事,就能收获一大声望。

轩辕后宫,洪荒人族取之不尽的精神财富。

懂的自然懂。

帝乙气绝、帝辛登位,雨夜发生了不少事,兵荒马乱、尸身填满了宫门门洞,但落在李长寿尖,也只剩下一句:

【帝乙崩,嫡长子子受继位,号帝辛。】

在大史府衙写下了这一行字,李长寿就将提前准备好的辞呈放在书案上,招来自己几位副手,温声叮嘱几句。

“大人,您怎么突然要辞官了?”

李长寿笑道:“年事已高,体力不支,老眼昏花了。”

言罢,他站起身来,几人连忙向前搀扶,被他抬手阻止。

在商辞官,不必非要去大王宫中,哪怕是六卿三公,直接留下一封书信就可。

请辞的理由,年事已高算是较为常用,若是说句【心慕方外,以求逍遥】,那在大商文青眼里,就是真正的‘高洁之士’。

李长寿也不图什么名声,就用了最简单的请辞理由。

走出大史府衙,坐在此前就已喊来的牛车上,舒服地半躺在软垫上,看着白云悠悠,朝城门而去。

没有什么百姓欢送,也没什么人围观。

正如他来时那般,走时也是静悄悄的。

没有带走一片云彩,也没带走什么花季少女的梦。

他在朝歌城继续呆下去已是没太多意义了,帝辛已登位,杀劫的车轱辘已开始飞速转动。

虽然自己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但天道的剧本还是没有根本性的改变。

他这些年在朝歌城做了什么?

其实做了很多事,但相对于天地大势,其实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说到底,都没人来送送自己,当真有点……

“大史!大史大人!”

有些熟悉的呼喊声自后面追来,李长寿嘴角抽搐了几下。

得,这个来送的还不如不来。

牛车在城门外晃晃悠悠地停下,却见闻仲率一批兵卫跃马而来,在后面不断高声招呼。

李长寿自牛车跳了下来,双手揣在袖中等了一阵;

闻仲冲到,翻身下马就向前拱手做道揖,颇有些急切地问道:“大史,新王初立,您可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这个,并无不满,”李长寿笑道,“也不能总是在人间玩耍,朝歌城中争端暂时落幕,我也该回去了。”

闻仲皱眉沉吟,想开口挽留,却自觉与李长寿身份地位相差太大,只能道:

“尚未听您多几次教导,您就这般回返,当真是闻仲此生之遗憾。”

“哈哈哈,”李长寿摆摆手,“少师,哦不,太师客气了。

来这边坐吧,我与你喝杯酒,聊几句。”

当下,李长寿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小树林。

闻仲连忙跟了上去,又先行走了一步,道:“弟子来做些布置。”

待走入凡人视线无法触及之处,闻仲开启结界,又点出了桌椅座位,驱赶走了林间蚊虫,摆上了两壶美酒。

在李长寿入座时,闻仲已是斟满酒杯。

李长寿笑道:“不必拘谨,一同入座。”

“是,”闻仲执弟子之礼,端正地坐在李长寿对面,那白发苍苍的模样,也成了中年面貌。

闻仲轻叹了声,低声道:“让师叔您见笑了,凡尘种种,于师叔而言自是如孩童嬉戏一般……”

“这你就太低估人族了。”

李长寿扭头看了眼朝歌城的方向,缓声道:

“凡人不修行,故私心重、私欲众,凡俗人心之复杂,比之中神洲多数倍数十倍,尤其是在这凡俗朝堂之上。

沆瀣虽多,也是个历练道心的好去处。

对了闻仲,帝辛如何处置自己两位兄长?”

“并未处置,”闻仲笑道,“子受这一点却是不错的,他两位兄长对他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他而今也只是赋予闲职、予以府邸拘禁。”

李长寿奇道:“帝辛莫非是想要仁义之名?”

闻仲沉吟几声,言道:“朝堂之上,此前与两位王子勾结之党羽,明日满门抄斩。”

李长寿:……

“行吧,大概又是什么帝王心术。”

“师叔觉得子受如何?”闻仲低声问着。

李长寿笑道:“如今我可不敢对你轻易说这话,等闲你又拿去截教言说,说是我评说帝辛如何如何。

师侄,如今对你而言,商国太师与截教弟子,孰轻孰重?”

“自是截教弟子最重,”闻仲正色道,“若无师父栽培,哪有闻仲今日?”

“然后?”

“只是,如今我们截教也在寻求突破大劫之法,”闻仲道,“若大劫对应南洲王权变更,岂非对应在了大商之上?

此前我截教也算又赢了一阵,阐教的同门又退了。”

李长寿道:“你觉得,这两次截教都赢了吗?”

闻仲怔了下,反问道:“师叔,难不成我们还输了不成?”

“不与你多说此事了,”李长寿摇摇头,“我不能拉偏架,对阐截两边当一视同仁。”

其实,帝辛顺利登位,对截教本身没有任何益处。

但闻仲与帝辛关系越发密切,截教与大商的联系越发牢固,阐教怕是乐见其成。

无他,从大教的角度来看,大商改朝换代的可能性依然最高。

换而言之,子受今日赢了王宫之小局,却不一定能赢天地之大局。

这大局的主动权,被握持在了帝辛远不能想象的存在掌心。

“火灵近来如何了?”

“去边关做了将军,”闻仲苦笑道,“我本想帮师姐,但师姐说要自己混出点名堂,还让我不要插手。”

“哈哈哈!”

李长寿抚掌轻笑,“火灵师侄骨子里相当倔强嘛。”

“唉……”

闻仲有些低落地叹了口气,言道:“此前就已有不少同门央我,让我在凡俗安排些差事给他们,让他们也来威风威风。

如今正是大劫之时,若赔进去闻仲一人无所谓,若是将各位同门牵连进来,闻仲心底当真有些不安。”

“是吗?”

李长寿眯眼轻笑,言道:“师侄你该不会,想在我这探探口风,看能否让更多截教弟子进入大商吧。”

“这个……”

闻仲顿时有些尴尬,起身做了个道揖,忙道:“师叔您当真慧眼如炬,弟子这点小心思,可是瞒不过您。”

李长寿笑意渐渐收敛,淡然道:“闻仲,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便是替通天师叔打杀了你都不为过。”

闻仲眉头紧皱,问道:“师叔若觉弟子所做不对,弟子甘愿领罚。

只是,弟子不知何处不对。”

李长寿道:“天庭力推仙凡分离,你却让方外之士入南洲为官,本就是逆天之举。”

闻仲力争:“可师叔,大劫在即,此事不过权宜之计,炼气士入南洲为官,不贪图享乐、不剥取脂膏、不欺压凡人,有何不可?”

“你非旁人,如何知旁人如你这般?

若有一仙以凡人取乐,要毁多少凡人一生?”

李长寿话语稍微停顿,又立刻定声道:“规矩立下只是空文,执行到底的才叫规矩!”

“那此前弟子与阐教各位同门入凡俗,天庭为何未站出来维护这般规则?”

“大劫运转,当有棋子,你早已入了棋局之中,”李长寿淡然道,“你当真以为,天庭对此事全然无察?

那我在此地又是在做何事?

无非就是看着你们罢了!”

闻仲不由默然,站在那一阵皱眉。

李长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道:“道已不同难为谋,闻仲,好自为之吧。”

“师叔……唉。”

闻仲低叹了声,还要说话,李长寿已是站起身来,飘然走向自己的牛车,一步迈出已出现在丛林边缘。

期间流转的浅浅道韵,让闻仲心惊不已,一时甚至忘记了追赶。

就听得一缕传声入耳,却是李长寿给了他四句劝告:

“本是仙路长安,何谓红尘纷扰。

莫等不可收拾,回头再问初心。”

够浅白吧?

不会有任何误解吧?

这闻仲,当真是在一声声‘少师’中迷失了自我,一个截教三代弟子,编排起了整个截教的命途。

还来找他通融通融!

若是截教应对大劫的方式,就是龟缩成一团,如龟壳一般。

那闻仲此时已成了劫运抓住的把柄。

李长寿当真想将闻仲在此地骂醒,但可惜,如此做一来得罪天道,二来有失公允。

翻身跳上牛车,李长寿枕着胳膊假寐,赶车的牛夫坐在侧旁,低声吆喝,青牛迈开四蹄,慢悠悠地走向远方。

待李长寿走后,闻仲自林中走了出来,目中略带迷茫,表情有些失落。

闻仲开始反思自己做的对还是错,自己是否真的,已将帝辛和大商,摆在了较重的位置上。

眺望着李长寿所乘牛车,闻仲静静地出了一会儿神,直到那牛车绕过一片山丘,消失在那片谷田,这才转身回了朝歌城。

‘少师,今日我又新学了三首文赋!’

‘少师不必担心,受自出生便怪事连连,屡遭劫难,能活到今日全凭命硬,早已看的开了。’

‘少师你说,我大商的疆域是否还能向外扩充?这地图上极北一片雪山之后,可还有天地?’

‘少师,大商的弊病,当真只在自身吗?’

‘少师……’

“太师,您要回自己府上,还是去宫中?”

耳旁突然传来一声呼喊,打乱了闻仲的思绪。

闻仲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已是回了城中,离着自己的府邸不远。

“回府、罢了,去宫中吧。”

闻仲低声道了句,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已是商国太师,大权在握,不能再称子受为子受,要喊一声大王了。

大王,这天地太大,能人太多,你我都只是沧海一粟。

或许只有长庚师叔这般真正的高人,才能称得上逍遥自在,如意随心。

但在南洲,在被天规保护,即将成为两教战场的南洲大地上……

若我闻仲屹立不倒,商之江山一日不崩。

“驾!”

闻仲脚掌轻扣马肚,坐下骏马在前方空旷的宫门大路撒蹄疾驰。

几日后,朝歌城北七八百里处,一座宏伟的庙宇前,一辆牛车缓缓停下,那刚辞官的商国大史,淡定地寻到了此处。

抬头看一眼大庙的牌匾,李长寿含笑点了点头。

圣母庙。

嗯,等会用力忽悠,争取混个荣誉住持当当。

此正是:

别朝歌,来庙院,静待商君车架赶。

帝辛至,大劫起,细数不过十余年。

于是,九年后。

……

“李靖!这夫妻没得做了!”

陈塘关,总兵府后院。

某高级家丁坐在假山阴影的藤椅上,侧旁有侍女撑着大号油布伞,边上有两名家丁摇着蒲扇,再看一看那楼中的闹剧。

舒爽。

惬意。

就听李靖有些着急的嗓音传来:

“夫人,夫人呐,你且听为夫解释!

金吒修行正佳,咱们不是用留影球看过了?

他在阐教得了不少关照,如今已是个大小伙,精气神十足,每年也会给咱们来一封书信不是?”

“我说的是木吒!木吒才九岁!”

“是,是,这不是因金吒表现优异,给咱们老李家争了口气,这才让阐教高人又寻过来,想收木吒为徒。”

李靖叹道:“我也不舍得儿子,但儿子拜的师父都是高人,这也都是仙缘。

那位慈航道人夫人你不也是见了,一看就很慈祥,肯定不会打骂木吒。”

“你!唉!”

殷氏轻叹一声,坐在床边轻泣不已。

李靖向前揽着自家夫人,说几句赔礼的话,又玩笑道:“夫人,如今五行缺三,咱们还是要继续努力才是。

下个水吒,就全仰仗夫人了!”

“咱们的孩子可是给你凑五行之数用的?”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李靖笑道,“夫人你也修行了仙法,余生漫漫,咱们多要几个子嗣以后也热闹不是。

夫人你想,待金吒木吒学成归来,咱们一家热闹安康,岂不是人间美事?”

“唉,”殷夫人叹道,“下个孩子,咱们带在身边不可吗?”

“可,”李靖忙道,“我对夫人立誓,三子定亲自教导,不让他外出修行。”

“这还差不多。”

“夫人,咱们要不现在就试试,说不得能得个闺女……”

“呸!现在还是白天呐,堂堂总兵大人也不害臊!”

李靖顿时一阵轻笑,拥着殷氏站在窗边,眺望着西天的云朵。

不错,木吒也刚被慈航接走。

木吒拜师时,还有一点小波折,便是此前‘预定’过的普贤真人也想收徒,最后还是两位真人辩论一番,由慈航道人稳稳胜出。

木吒拜师前,李靖又故技重施,进行了一遭‘男子汉’教育。

李靖育儿三板斧——军营操训、讨伐妖物、深入谈心。

效果确实不错。

李靖这边已是准备好迎接哪吒的到来了,太乙师兄也不知何时动身。

不过李长寿提前查了查身边随身携带的地书分册,发现距离哪吒投胎已经不远。

李长寿虽然不能直接如玉帝陛下那般开挂,无视劫运阻隔、直接推算天道,但借助这些‘小物件’,也能得到不少有用的讯息。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稳妥。

李长寿沉吟几声,心底已是有了腹案,一具纸道人赶去了乾元山。

稳一手,尽量考虑到方方面面。

灵珠子,也就是小哪吒,虽然在《x的消失》计划中份量略微不如杨戬,但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后生,太白宫铁杆嫡系,不能让他委屈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