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丰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这个陌生人似乎很厉害,而地下的土地公已经惊呆了,因为妖怪的妖气正在溃散,这恐怕真的是至少一击将妖怪打成重伤了。
而在黎丰背后的街道尽头,早已经站在那的金甲只是朝街道尽头那暗得发昏的夜色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去了。
左无极点出扁杖的姿势维持了两息,然后才慢慢收回扁杖,轻轻一抖扁杖,顿时有一抹妖血被甩落,然后将扁杖交到左手再往身后一丢,扁杖就“咣当”一声回了原来的屋角。
“喂……那妖怪呢?”
黎丰小心地问了一句,左无极回头看了看他,露出自信的笑容。
“不是什么厉害的,已经死了。”
本来左无极想说只是躲在暗处藏头露尾之辈罢了,但还是避免了复杂一些的词,说话简短一些好了。
左无极话音落下的时候,周围过分的昏暗也正好消散了,星月的光辉让街道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
黎丰看向左无极那边,视线透过其身旁,可以看到左无极几步之外有一只很大的野兽躺在那边,有一片血呈现扇形延伸向对角尽头。
“是一只大狗?”
别看黎丰刚刚确实心慌了,但其实他的胆子是真的大,这会又走到了左无极身边,好奇地望着地的尸体。
“它好臭啊……”
左无极认真地看了黎丰两眼,实际地的妖物尸体在常规意义的嗅觉并不臭,但黎丰却能闻到那股在妖怪之中也绝对不好闻的妖气,此类气息左无极自己也是练习了好一阵才能自如分辨的。
“不是狗,是狼。”
“狼?我第一次看到狼呢,还是成了妖的……”
黎丰有些怕又有些好奇,绕过左无极到了狼尸的一侧,却发现妖尸的头颅已经好像被重锤砸碎了一般,看着既瘆人又有些反胃,吓得黎丰赶紧跑回了左无极身后。
“哈哈哈哈……”
左无极大笑起来,不过这次的笑声就比较正常了,他走前去,到妖尸边弯腰,然后一把抓住了妖尸的脖子,将之提了起来,然后毫不介意地将妖尸甩在肩,妖怪的血从他肩头顺着背后那似乎是防雨的斗篷流下来。
“你,你干什么啊?”
黎丰瞪大了眼睛,这么臭的东西也往背后扛?
“处理一下,你,可以回家了。”
这么说了一句,左无极就提着妖尸往街巷深处走去,黎丰看到左无极离去竟又有一丝心慌,下意识朝前追了两步。
“喂,喂!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家的吗?你去哪?”
左无极空着的左手朝后摇了摇。
“用不着我送了,有人一直在护着你呢。”
说着,左无极还朝地跺了跺脚,刚刚土地公差点自己出手,气息就被左无极察觉到了。
所以如果说之前左无极是怀疑黎丰口中的“计先生”是他知道的那一位,那么现在左无极已经有了较大的把握可以确认这种怀疑了,况且妖怪也死了,黎丰回家自然没什么危险。
左无极走得很快,黎丰追得也比较犹豫,一加一减之下,左无极很快就在黎丰眼中消失了。
黎丰在原地站了一会,又左右看了看,最终还是选择一条回家的路赶紧跑了。
左无极就这么扛着妖尸,在街巷里越走越快,最后一个纵跃翻出了城墙,然后一直往城外一个方向走去,最后寻到了一处林间较为避风的所在才停了下来,整个过程中,高空的小纸鹤一直都在盯着左无极。
小纸鹤是认识左无极的,只不过当初见到的时候左无极也还是个孩子呢,现在却这么厉害了。
左无极看了看周围,点了点头将妖尸放下,肩膀一抖,身的斗篷就抖起了一层波浪,斗篷的血迹也直接被抖落。
随后左无极在周围走了一圈,扛回来许多木柴,又取出打火石和引火物,点起了一团篝火,紧接着坐在篝火旁开始徒手剥狼皮。
小纸鹤落到方一棵大树的顶端,低头看着下面的左无极,不禁看得发懵,左无极居然不是要把妖尸烧了?
左无极这会嘴角带着笑意,他虽然一扁杖将狼妖头骨点碎并抹杀妖元,但这狼皮却极为坚韧,没有一起碎裂,刚才看着恐怖只是因为颅内都碎了所以软下去一片,实际整张狼皮都十分完整。
“撕啦啦……撕啦啦……”
很快,狼皮都被左无极剥下,折了一根树枝玩起来有用草绳系在狼皮各处,将整张狼皮绷得平直后放在火堆旁,剩下的狼肉则直接串在了一根粗枝条木架烤了起来。
“哎,在寺院烤这玩意定是大不敬的,我左无极虽然不信佛但也得照顾那几个和尚的感受,在这就没问题了。”
左无极自言自语着,用一把小刀割着狼身,又取出身中盐巴不断洒在狼身和刀痕里头,一段时间之后,一股烤肉的香味开始出现,但左无极不为所动,一直细心地处理这狼肉,不断涂抹佐料。
显然左无极做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回了,并且能判断出这肉可不是一时半会能烤熟的。
果然,事实结果还稍稍出乎左无极的预料,这狼烤了大半夜还没有彻底熟透,但那味道却越来越香了,使得左无极根本不舍得放弃,大不了今天晚就不回去了。
……
左无极回到寺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了,一路从城外走到城内,还会时不时揉一揉肚子,那一整头大狼,直接被左无极一个人吃了个干净,并且敲骨吸髓。
偶尔吃这么一顿妖肉,对左无极的体质挺有好处的,最初尝试的时候没把握一个度,还有点喝酒头的感觉,并且这么吃一顿,其实能顶好一阵子,就算几天不吃饭也不会饿得太难受。
左无极走到泥尘寺门口,发现门开着,昨天那名高瘦的和尚正好要出来,和左无极照了个面。
“大师早!”
左无极行礼,和尚双手合十还礼。
“善哉大明王佛,施主既然是来借宿的,何以彻夜不归呢?”
“哈哈,遇了,一点小事!”
和尚见左无极不想说,看了一眼左无极脖子多出来的一条狼绒围脖,然后才道。
“黎家少爷在等你,我先出去化缘了,请施主帮我关寺门。”
“好!”
等和尚离去,左无极随手将院门轻轻关,才回了自己借住的僧舍,果然看到黎丰就坐在外头等着。
“你回来了?”
“嗯。”
左无极走过去,只是应了一声就入了屋内,然后拉来自己的铺盖铺好倒头就睡。
“喂,左先生,左大侠——”
“睡觉呢……”
左无极低沉地应了一声,然后就任凭黎丰在外头怎么叫唤都不理会了,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呼……哧……呼……哧……”
左无极睡觉并不打鼾,但呼吸声却好似一阵阵呼啸的风,黎丰站在门口都能感觉到一阵阵气流在流动。
‘这个人果然很厉害!’
可以说除了计缘,左无极是黎丰见到过的最厉害的人,他也向寺院的和尚打听过,知道左无极也同样是个从很远很远的外乡来的人,这就让本来十分苦闷的黎丰产生了浓厚兴趣。
现在黎丰只知道,这个人叫左无极,武功很厉害很厉害,超出了他对武功的认知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