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巴伯夫.麦克拉肯斯基有些头疼。
从外貌上看,典型的欧罗巴人种东欧类型,但兴许是年纪稍大,这背部显得佝偻,脸上也开始爬起了老人斑,从外面看像极郊外庄园溜圈的老头,一点也不像是克格勃十二处的大佬!
这十二处,主要负责在侦察诸如杀人、侵吞巨额国家财产和公共财产、走私、炒汇、非法接近国家重大机密等等工作。
虽然克格勃内部也在发生腐朽,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想要知道的情报,敌人无法遁形。
让他们土崩瓦解的,永远是内部。
此时,路易巴伯夫桌子上就放着罗伯特和两名雇员的照片,右手边则是被枪杀的战斧成员纳博科夫,还有一颗子弹,他毫不避讳的拿起子弹,眯着眼,借着灯光仔细的看了遍,都能看到上面残留的血渍,这可是从纳博科夫的头取出来的。
一枪爆头!
在下属的报告中就这样写到:对方极有可能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
“维恩.鲁尼?”
路易巴伯夫一开腔,声音很嘶哑,这是因为他在50年代的对外斗争中,声带受过伤,要不是命大,早就挂了,他总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个小胖子。
“咚咚咚。”
外头有人敲门,让这略显阴沉的办公室显得更有点紧张感。
“请进。”
门被人从外面向内推开,一穿着中尉苏式军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敬了个军礼,双手将文件递上去,汇报道,“我们在机场没找到有叫维恩.鲁尼的人,但我们调查,发现有个叫艾赛亚.兰西尔的德国人跟他很像,去了乌克兰基辅。”
“你确定跟他很像?”路易巴伯夫皱着眉头问。
“确定,我从机场的模拟监控器上找到了他们的身影。”年轻中尉很笃定的点头。
这下就好玩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杀人,就算对方逃跑,想要用化名也肯定来不及了,那就说明,这个人本身来莫斯科就是有另外的企图,甚至这两个名字都是假的。
路易巴伯夫双眼发光,他的经验告诉自己,这种人绝对有重大问题。
“查!给我查他!”他一巴掌拍在罗伯特的照片上,神色坚毅,但谁知道那中尉面露纠结,“我们没行动资金了…”
呃…
路易巴伯夫面部一僵,他瞪着眼,满是不敢置信,年轻人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没钱了?
这也太可笑了吧。
他自己都有点忍不住想要咧开嘴笑着,但等展现出来,更多的是一种抽搐,很颓然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昂着头,脸上竟然露出点疲惫。
年纪大了,正如这个帝国,垂垂老矣。
情报机构竟然因为没有钱,无法开展追踪?滑天下之大稽。
路易巴伯夫甚至在想,为什么50年代的那次没有把他给弄死,让他现在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国家到了破败的边缘,他深吸口气,紧紧闭了下眼,又重新睁开,现在还有下属在,他不能表现的多沉沦,坐直身体,“让乌克兰那边的人帮忙看着点。”
“他们…”中尉犹豫。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通知他们就行,会不会行动。”路易巴伯夫顿了下,“就随他们去吧,不过!给我警告战斧的人,让他们给我安静点,我现在没空理他们,要是再胡来,我就把他们吊起来,全都宰了!”
战斧在他们这儿可是上了名的。
莫斯科当地黑帮之一,主要经营军火买卖、走私、拐卖等等,要不是背景硬,路易巴伯夫早就想办他了,但现在对方竟正大光明的去枪杀别人,还被人给反杀了,这触及到了底线。
我整不了外人,难道我还整不了你吗?
“是!”中尉敬了个军礼后就走了出去。
路易巴伯夫将照片拨到一边,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觉得胸口压抑,手上夹着根烟,站过去把窗帘拉开,朦胧的阳光照射进来,还颇有些刺眼,他单手扶着墙,另一只手夹着烟,拧着眉抽着。
却丝毫没看到,在他对面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上,有个男人正拿着望远镜看着他。
……
厄立特里亚,阿斯马拉。
安静、清爽,空气中带着舒适。
你根本无法想象到这里是一个战乱国家,就算很多居民逃离,但位于海拔2400米的东非哈马森高原上的它依旧是一座美丽花城。
有人说阿斯马拉是非洲最美的首都。的确,只有一条主干道的阿斯马拉小而精致,城区里有数十座意大利现代派设计师的激情之作。这些精美绝伦的百年建筑,由于当年守军弃城谈和而幸免于战火,以致英国作家米凯拉·容说,阿斯马拉是“只能在祖传相册中才看得到的意大利”。
因为索马里没有直通阿斯马拉的飞机,唐刀等人是从埃塞俄比亚乘坐当地航空小型喷气式飞机到达约翰内斯四世国际机场。
唐刀他们一行十余人刚走出机场,外头就靠过来数人,米斯特等人忙将唐刀围住。
“先生,先生,需要去哪里?”
“先生,酒店需要住宿吗?贴近欧洲的设计风格,了解一下。”
…
这帮人见唐刀像外地人,就很主动的揽客,亚洲面孔的人可是出了名的钱多。
“让开,让开!”
从后面硬挤进来进来四五个黑人壮汉,领头的是个光头,身上倒是穿的整洁,满脸堆笑的看着唐刀,微微弯腰,“请问,是尼古拉斯先生吗,我们是阿斯马拉大学酒店的接待人员。”
这…服务也太好了吧。
他只是知道有接送服务,但后面那持枪是保镖吗?
一见这有钱人是预定好的,那些揽客的黑佬们就散开了,你跟别人也抢不过。
“我叫霍勒斯,是阿斯马拉大学酒店的外联部负责人。”这光头笑起来很献媚,都快要伸出舌头来了,主要是唐刀等人直接把酒店给包下来了,先给了一礼拜的钱,包括食宿费用一共是4000美金,
这土豪了!
为此酒店方面表示的很在意,他们想办法找了五辆看起来稍微干净的小轿车用来当充当交通工具,就连酒店内部都重新打扫了一遍。
这个来迎接的工作,还是他费劲了心思抢到的。
在这地方,你只要有钱,很多人都愿意来巴结你。
霍勒斯拉开车门,让唐刀上车,坐在副驾驶就指挥车队朝着酒店行驶而去。
唐刀翘着腿,看着外面,路边纵横交错的昆士兰瓶干树,将烈日给遮挡许多,能看到有小孩在路上奔跑,很好奇的闪着求知的眼神,紧张的看着车队。
路过巴第-罗马-呢可建筑风的格阿斯瓦拉大教堂,唐刀被他那哥特式钟塔给吸引了过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先生,过几天是厄立特里亚的“丰盛节”,到时候这钟会被敲响,整个阿斯马拉都能够听见,而且会放鸽子,象征和平。”副驾驶的霍勒斯一直在观察着唐刀,见他多看了眼后,就忙笑着说。
谁说黑佬不会察言观色的?
只不过是上帝是公平的,要是他们会动脑子,又勤奋,再加上这身体素质,还真的无敌了。
霍勒斯显然是有良好的教育,以至于他说话都带着礼貌。
“真的吗?那到时候我一定要来好好看看。”唐刀笑着说道,把手放在膝盖上,继续看着窗外,这里的一切,都跟索马里完全不一样。
这里的人…反而更像是君子?
阿斯马拉大学酒店位于拉斯·戴维塔·达姆图大街,这是抵抗意大利侵略战争中的英雄而命名,一共三层高,装修的说不上辉煌,但还是很干净的样子,在不远处能看到皇宫,那里,曾经是皇帝呆的地方。
霍勒斯下车将车门打开,将唐刀引进酒店。
但刚走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人很不满的在喊着,还拍着桌子,“为什么不能让我们住?我们有钱。”
霍勒斯眉头一皱,脸上发黑,朝着前台看去,就瞅见有两名白人男女,背着大包小包,很不满的对着前台小姑娘咆哮着,后者都快哭了,害怕的退了一步,解释道,“先生,我们这里被人给包下来了,这段时间不对外营业。”
“法克…”男人还是很不爽的挥挥手。
“弗格森,如果实在没有,那我们去其他地方继续找吧。”终于那金发女郎拉了下男人说道,这声音很中性。
“索斯菲亚,这已经是第三家酒店了,其他都客满了,该死的,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突然就酒店全满了。”
那个跟曼联教父同名的弗格森显然很不爽,骂骂咧咧的两句就左右手各提着个包准备走,刚一回头,就看到一群人走了进来,尤其是被承在中间的唐刀特别的吸引人。
两人都是一愣,回过神来后,弗格森就低着头骂了句国骂,又酸了句,“该死的亚裔。”
索斯菲亚眉头一皱,没反驳他,只是盯着唐刀,后者也像是心有灵犀一样,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突然前者就放下包,跑了过来。
“先生,稍等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