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驷吸收完了药力,走出木桶披上衣服的时候,山洞顶上的白药儿也已经离开了。她现在还不准备去见李驷,因为听话了李驷和花筠君的对话,她打算去办一些事情。
其次,李驷如今这副身在花丛之中的模样也实在是让她有些恼火。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山中苦修,他倒好,到处拈花惹草的,还一副全不自知的样子。
“哼,好色之徒!”越想越是来气,白药儿站在山谷上,一脚踢开了脚边的一颗石子。
石子翻滚着落在了一边,白药儿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盘根结须草吗,或许可以去问问爹,看看他能不能算出来什么。
想到此处,她脸上的怒气散去了一些,回头看了一眼山谷里,闷闷地想到。
算你走运,就当是我还你当年的人情了,等着吧。
想着,她便运起了轻功,飞身向着远处而去。
这一边,白药儿离开了山谷,而另一边,糊涂道人也下了山。
有关于魔教再现的传闻,他们几个师兄弟拿着师父给予的手信商量了整整一夜,最后决定由剑术最高的他、性格最稳重的眞玄,还有内气最深厚的眞予,各自下山去查明真相。眞玄和眞予走了一路,糊涂道人独自走了一路。
而剩下的人则是准备暗中通知各派掌门,让他们多加小心。
此次再一次出现的魔教之人,据手信上说很可能就是当年潜逃的,八苦门中生苦堂的堂主,姜生明。
此人善用毒药和暗器,手法却又完全不同于唐门,可以说是自成一派。
实话实说,武当派并不擅长应付用毒的对手,所以这一次,糊涂道人是准备去找一个不怕毒,而且也会用暗器的人来帮忙。
虽然那个人现在病了,但是他很了解那个人的性格。他会帮忙,他知道,因为他已经闲了太久了,也该来江湖上透透气了。
武当山的山脚下,糊涂道人穿着一身青袍,提着一壶酒水,骑着一头毛驴赶着路。
可能是嫌毛驴跑得实在是太慢了些,他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根胡萝卜来放在了毛驴的嘴边说道。
“追风,麻烦跑得在快一些,贫道这次有急事,等事情办完了,请你吃顿好的。”
“哼!”那坐下的毛驴打了个鼻鼾,咬住了嘴边的胡萝卜,加快了一分脚步。
路上,毛驴脖子上的铃铛声是晃得更响了一些。
等糊涂道人赶到百花谷的时候,是约莫半个月后。
这一日的李驷正靠在自己房间的窗边翻看着一本药理书,他终归是野路子出身,想要给那些百花谷的弟子们教课,自己也得时常补习一点专业的学识才行。
快要开春了,晨间的空气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房门外的阳光铺洒着,落在院子里的花草之间,给它们又平添了几分颜色,显得更加娇艳欲滴一些。
远处的山谷里,偶有鸟雀相鸣,房屋间的路上,时不时会路过几个正要去上早课的弟子。
看到李驷的时候,她们大多都会笑着挥手打上一声招呼。
不过有时,也会有几个红着脸快步走开的弟子。即使李驷主动与她们打招呼,她们也都不声不响,甚至还会加快一些脚步。
对此,李驷也只能苦笑以对。心里想着,她们或许是还在为当年他偷她们药草的事而生气吧。
但是也没办法,谁让当年确实是他的错呢,平白无故让人受罚,这些弟子们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嗯,不得不说,李驷在某些方面的脑子,着实是有些不太灵光。
术虎女在隔壁的院子练着剑,身姿飒爽的模样时常会惹得路过的女弟子们眼中异彩连连,驻步叫好。
她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在百花谷的人缘却相当不错,对于女弟子们来说,她总是一副沉着稳重,英气可靠的形象,私下里也常常会对她抱有一丝遐想。
想来如果术虎女是男的话,在这里应该会相当吃香吧。
李驷继续低头翻着书,任由着晨风微晃着他的衣摆,一只山雀停在了他的房上,没有出声,只是低着头看着他,像是在好奇他在做什么一样。
突然一阵铃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李驷慵懒地侧过了眼睛,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盖是一个骑着毛驴的青袍人在一个百花谷弟子的带领下,向着这边走来。
看到李驷的时候,他笑着挥了挥手,低头与百花谷的弟子说了些什么,便让那弟子先行离开了。随后自己独自一人走到了李驷的房前,跳下了毛驴。
武当山和百花谷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作为武当的宗门弟子,糊涂道人不需要通传就可以进入百花谷。
在看到糊涂道人的时候,李驷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像是了然了什么似的,重新低头看起了自己的书。
糊涂道人是来找他帮忙的,他不用想也能够猜到这一点。因为如果没有大事发生的话,这人一定不会下山,原因是他很懒,根本就懒得下山。
所以他既然来了,那一定是有事发生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李驷还不知道,他在等糊涂道人自己说。
反正一定是一件让他不得不下山的事。
“许久不见,李居士您这日子过得倒是不错。”
糊涂道人推开了院子边的矮篱笆,走进了院子里,打量着李驷的房子,笑呵呵地说道。
“你看起来也不差,就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怎么,有心事?”李驷侧过了眼睛,看了一眼糊涂道人,然后又对着院子外的毛驴说道。
“哟,追风。”
“哼!”毛驴还了李驷一个响鼻,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唉。”听着李驷的话,糊涂道人叹了口气,凑到了窗边,像是抱怨一样地说道。
“还是李居士您懂我,您说这世间怎么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呢,贫道糊涂啊。”
“所以你就把麻烦带来找我了?”
李驷抬着眉头说道,合起了手里的书,打开了糊涂道人正要攀到他肩上的手。
“嘿,李居士您这么说就生分了。”糊涂道人笑了笑,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贫道这不是来求您帮忙的吗,毕竟江湖上谁都知道,您好管闲事,哦不,古道热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