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疆拔走上剑台的时候,铁慕衣也已经站了起来,他将铁剑立在自己的身边。
疆拔看着他,也解下了自己背上的剑。
独孤不复的目光从疆拔的身上,移到了铁慕衣的身上。
“再过几年,他或许可以与我一战。”他轻声说道。
也不知道这话是对李驷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剑台上,铁慕衣与异国剑客的对立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特别是当疆拔背后的巨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铁慕衣。”铁慕衣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将剑举在了身前。
疆拔活动了自己的脖子,咧嘴笑着,用一口生硬的汉话说道。
“越国,疆拔。”
铁慕衣淡淡地点了点头,但当他的头低下的一瞬,疆拔是已经拔起身边的巨剑,冲到了他的面前。
那一柄巨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轰然落下。
李驷愣一下,围观的人也吓了一跳,铁慕衣更是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有了反应,将手中的铁剑横在身前的时候,巨剑是已经几乎贴在了他的鼻尖上。
“当!!”
两剑相撞在了一起,一声重重的铮鸣席卷开来,回荡在山巅之间,惊醒了众人。
台上,铁慕衣险险地架着疆拔的巨剑,看着近在眼前的剑刃,紧锁着眉头。
疆拔的力气很大,单就力道来说,甚至比他还要大上一些,再加上这出其不意的一剑,是差点让他直接成了剑下亡魂,所幸在最后一刻他勉强用巧劲架住了这一剑。
铁慕衣的身前,疆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继续用着汉话说道。
“你不错,很不错。”
说着,他没有一点的停留,重新将手中的巨剑举起,没有丝毫保留地再一次劈向了铁慕衣。
铁慕衣仓促之下,也只得举剑迎上。
“当当当当”几个呼吸之间,一连串的阵响伴随着股股的寒风散开,震得近处的人耳朵生疼。
疆拔的剑很快,不留一点余地,好似狂风骤雨一般的接连劈打在铁慕衣的剑上。
相比之下,铁慕衣就像是一艘暴雨中的小船,在巨浪之间苦苦支撑,随时有被吞没的可能。
此时观战的人都已经看出了问题,疆拔根本不是在比剑,他是想杀了铁慕衣。
天下剑盟没有规定过不能杀人,毕竟刀剑无眼,总有偏锋之时。
但是如此杀气冲天之人,他们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人群之中,似乎已经有一些人按捺不住想要上前阻止,因为无论是先手抢攻还是招招逼人要害都不是一场比试之中该有的行为。
但是紧接着,疆拔的一剑却是让众人都没有了声音。
那是风声一滞,铁慕衣刚挡开了疆拔的一剑,第二剑就已经举在了他的身前。
然后在一个刹那之间,剑台上内气先是顿了一下,接着猛地翻涌了起来,一股煞气滔天而起,好似一只惊天凶兽横空出世。
那把人高的巨剑直直地立在长空之下,剑柄上锁着的铁链抖动着,发出了阵阵令人心悸的声音,似是凶兽在低吼一般,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剑的下面,九尺大汉将这凶剑握在手里,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双目微红,炽热的真气从他的身上涌出,将四下的寒气都凝成了白雾,环绕在他的身周。
“吼。”这大汉低吼了一声,从口中吐出了一股白烟。
随后,他一脚踏出了雾中,手中的巨剑,也顺势落下。
在这把剑落下之前,没有人知道它有多重,只知道它拖着雾气,扯开了山风,卷得众人的衣袍股股作响。
铁慕衣没有硬接这剑,因为他感觉得到他接不住,所以向着旁边撤开了一些,但他也只来得及撤开一些,那剑就已经落了下来,擦着他衣角落在了地上。
“砰!!!”好似山岳震动,剑下的碎石飞溅,坐在山顶上的剑客们都忍不住地用手扶着地面。
风烟滚滚,在那台中翻动了好久,直到当风烟散去,人们才看清了那剑台上的模样,然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原本完好的剑台是已经裂成了两半,那个叫做疆拔的大汉站在剑台的中央,手中的剑完全没入了剑台里。
他身上的兽皮短衣被耸起的肌肉撑成了碎布,那本就已经巨大无比的身躯是又大了一圈,看上去就像是一只人形的巨兽一般。
他笑着,看了一眼躲开了这一剑的铁慕衣,缓缓地说道。
“看到了吗,剑是这么劈的。”
显然,他对于铁慕衣先前劈封山阳的那一剑是还有一些不满意。
既然是用来劈的剑,就应该更加决绝一些,要带着开山裂石之势,不死不休之心。
“咳。”铁慕衣闷咳了一声,嘴角留下了一丝血迹,抽身向后连退了数步,才重新举起了剑来,凝重地看着疆拔。
刚才的那剑,只是余波就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若是真的被劈中了,他现在该是已经不能站着了。
这人到底是谁?
不止是铁慕衣在这样想,剑台下的所有人都在这样想。
疆拔。
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吗,没有。
但是从刚才的那一剑看来,他的武功和剑术,绝对已经超过了一般的成名高手,甚至直逼江湖上的顶尖高手。
第一座剑台上,独孤不复将手放在了怀里的剑柄上。
人群里,糊涂道人也睁开了睡眼朦胧的眼睛,看着台上的疆拔,喃喃自语地说道。
“看来,这次的麻烦真的大了。”
“你到底是谁。”剑台上,铁慕衣喘了一口气,沉声问道:“来这里要做什么?”
“我是谁?”疆拔扯着嘴巴笑了一下,从剑台的碎石间拔出了巨剑说道:“这个我说过了,我叫疆拔。”
“至于我来这里要做什么。”疆拔笑着,看了一圈在坐的所有剑客,咧开了嘴角,露出了那森白的牙齿。
“很简单,我要杀死各位,或者,被各位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