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手中捧着金印步履稳健的向前走了两步。
随后右手托着金印不卑不亢的看着完颜婉言:“大龙皇帝天子钦赐正使总兵官官印在此,持此金印者代表的便是大龙国,代表的便是大龙皇帝,陛下将邦臣杖责二十,便是将大龙皇帝杖责二十,国之尊严断不可辱,陛下可敢打?”
“你在威胁朕?”女皇语气冰冷,眼眸深邃的让人看不清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陛下说笑了,邦臣岂敢,陛下手段无双,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邦臣敬佩之至,陛下以金银相许,撺掇咄陆几部落兵犯我大龙北疆,似这等利益熏心之流岂是我大龙铁血男儿的对手。”
“战果如何,陛下自知,邦臣不再细言,与此同时金国大军陈兵十万虎视我大龙北疆济州作壁上观,伺机而待,欲做那渔翁之人,待大龙与突厥鹬蚌相争而渔人得利,但是事情出乎了陛下的预料,突厥不但没有时的大龙失利反而如丧家之犬慌不择路。”
完颜婉言一拍龙案:“大龙主使说此意欲何为?”
“邦臣是让陛下明白一个事实,大龙虽然势微,可龙就是龙,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大龙六卫在冰天雪地之际能将突厥人打的抱头鼠窜,兵强马壮之际同样可以将突厥人打的抱头鼠窜,北疆一战,缴获突厥战马几万匹,牛羊不计其数,如今大龙将士是兵强马壮,士气强盛,都在朝北方看着哪。”
女皇正待说什么柳大少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柳大少将自己的官帽取下来托在手中:“吾皇仁慈,不想见其三国战火丛生,生灵涂炭,否则大龙三十万将士可以一次北出边关,就可以再次北出边关,三十万大军现在可都在北疆翘首以待,大龙可以发动一次威赫兵祸,便可以造成第二次宣德兵祸。”
“陛下自以为有强大的突厥人为援便可无视大龙威严,相比大龙之强盛,金国不过是穷国弱邦,先不说突厥有无胆子敢再次南下,就算有胆子南下,大龙能杀突厥一个五万人,就能杀两个,三个,十个,乃至将突厥灭族亡种。”
柳大少的声音突然激扬起来。
“似突厥这等墙头之草,利益之徒,陛下可以重金收买,大龙同样可以重金收买,到时候突厥人先不说是否会对陛下倒戈相向,纵然坐壁上观又能如何,三十万大龙将士浩浩荡荡北出边关,仅仅金国一国之力如何抵挡,金国只有挨打的份,大龙可以打你一天,一个月,十年,就是亡了你的国也不是不可能。”
“你大胆,朕不但要将你杖责二十,还要斩了你。”女皇气的脸色绯红胸口起伏不定,明显是血气上涌,急火攻心。
“邦臣等着,殴打使臣便是弃大龙颜面与不顾,国之尊严无价,柳某项上人头就在这里放着,陛下随时可取,但是有一言陛下且听分明,吾皇让臣告诉陛下此次出使有两个选择,柳某今日项上人头落地便代表邦交失败。”
“那就只有第二个选择,吾皇陈兵北疆三十万大军便会即刻北下攻城,不要说今日邦臣真的犯了金国颜面,就算是犯了,柳某代表大龙出使,犯了忌讳那也是给你们金国长脸,否则直接三十万大军北征金国,没有突厥帮忙你金国就要亡国,国家都亡了,你金国的颜面还往哪放?”
金国文武大臣包括女王在内齐齐色变,神色阴晴不定。
但是他们知道一个事实,柳大少说的绝无虚言,没有突厥为援军支持,仅仅依靠金国一国之力,若是大龙铁心北征不计代价,顶多半年金国便会沦陷。
柳明志看着色变的完颜婉言松了口气,径直走到与金国一品大员齐身的位置:“柳树项上人头在此,陛下敢取乎?”
女皇看着下面头铁的柳大少,凤目带着微红的血丝,此人当真不怕死吗?莫非他真不是柳明志那个混账东西?
女皇眉头紧皱,江南的柳大少与眼前的柳大少截然不同的性格,一个怕死惜命胆小如鼠,一个胆大包天刚正不阿,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变化如此之大。
可是对于柳明志那张脸女皇简直是刻骨铭心,记忆尤深,纵然相像又怎么会如此相像?
“邦交者,则两国互利,辱我大龙国威者,灭国。以柳树一人头颅换金国百万人命,虽万死而无悔,壮哉。”
柳明志轻轻地眯着眼睛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让更多大臣闻之色变。
“大龙使者不要动怒,吾皇不过是跟使者开一个玩笑而已,金国与大龙素来重注邦交,又岂会对大龙使臣动粗。”
金国老太师隆多淡笑着出来打圆场。
女皇脸色微微发青,玉手关节握的血色全无:“朕今日龙体不适,明日在召见两位主使。”
“退朝。”
女皇的近侍急忙喊了出来。
隆多超越了五十多岁年龄的速度走到了柳大少的身边:“柳大人,本官送你回驿馆安歇如何?”
“有劳太师了。”
宫外的马车之上隆多不时地和解着今日的事情:“柳大人,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金国绝无与大龙交恶的意思,两国素来重邦交,柳大人切莫放在心上。”
“哦,老大人,代州,松州,兴州,睦州,锦州...........一十二州莫非是邦交大龙施舍给金国的土地不成?”
隆多神色一怔悻悻的笑了笑:“柳大人说笑了,前人之事,咱们后臣不好评价。”
马车一顿在迎宾驿停了下来。
隆多松了口气:“柳大人,今日先休息一下,本官就不陪从了。”
“老大人请便。”
马车缓缓离开,车厢之中隆多眼睛微眯轻轻抚着下巴上的胡须叹了口气:“好一个无双国士,可惜不能为我大金所用,他日必成大患,陛下今日怎么会如此失态。”
细思着马车之上与柳大少的谈话隆多沉思了片刻对着驾车的侍卫说道:“进宫面圣。”
“三弟,你不要命了,竟然敢如此对着金国皇帝说话,若是她真的脑子一热,咱们俩今日可就交代这里了。”
柳大少看着来来往往的大龙卫队高深莫测的一笑:“她不敢,审时度势是为君者的长项,扯虎皮谋大旗是兄弟的长项,就看谁更技高一筹了。”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跟金皇帝有仇?不然的话今日她怎么会非要打你一顿?”
“谁知道哪,她虽然是皇帝,可也是一个女人,女人不讲理不很正常吗?”
宋清明悟的点点头:“也是,不过看今天这个剑拔弩张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你是办了她跑路的负心人哪,这次邦交的事情十之八九要玄乎了。”
“滚,我是那种人吗?”
二人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柳大少轻轻地关上房门一下子软座到了地上:“大哥,咱们撤吧,连夜跑吧,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