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炮声不断的在城外响起。
城头,守城的兵将在炮击中,不断出现死伤,就连城墙的土皮也在大片大片的掉落。
天成卫承平已久,军备早就松懈。
面对成为的炮击,城中守军一点办法也没有,连还击都做不到,城伸出去的箭矢,远远无法射到城外那些大炮附近的炮手身。
就连想要让箭矢射到大炮的近前都是一种奢望。
虎字旗的大军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城的举动,而是任由炮队的一门门炮轮番炮轰面前的城墙。
城头,时不时有官兵被炮子击中,从城墙掉落往城外。
两轮炮击下,城头的守军早已乱作一团,人挤人,人撞人,有不少人没有死在炮轰下,反倒被守城的同伴撞下了城墙。
从六七米高的城墙摔下来,就算没有摔死,也是骨断筋折,丢掉大半条性命。
“副师正,是不是可以进攻了。”柳青舟看着城头混乱的情形,忍不住问向一旁的高忠云。
高忠云拿下眼前的单筒望远镜,轻轻一摇头,道:“还不是时候,天成卫的城墙年久失修,挨不住多少炮,一会儿炮队轰塌了一面城墙,你们在进攻。”
听到这话,柳青舟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下去。
一门门大炮不断地轰击官军一方的城墙,一些炮子更是从城头越过,坠落到城墙后面的房屋。
许多靠近城墙的房子房顶,露出一个个大窟窿。
这一次高忠云带来了几十门炮,其中大部分是四磅炮和六磅炮,九磅炮也有两门。
天成卫的城墙在一遍遍炮击下,终于承受不住,一处距离城门稍远一些的地方被轰塌,使得周围一片尘土飞扬。
见到这一幕的柳青舟紧紧握了握拳头。
他知道,有一处城墙被轰塌,其他地方的城墙也坚持不了太久。
又是一轮炮击过后。
城墙倒塌的豁口在炮击下,变得更大,原本只能容纳一两个人进出的缺口,这会儿已经能够让马车自由出入了。
天成卫的城头,这时早已没有什么人。
只要还能动的城中守军,早就都从城头逃了下去,留在城头的只有一具具尸体和一些残存一口气的同伴。
“城中已经乱了,再等一等就可以进攻了。”高忠云通过单筒望远镜,始终观察着城中的情况。
柳青舟轻轻点了点头。
一门门大炮不断地轰击城墙的缺口,使得面的缺口越来越大,到最后,大半城墙都倒塌。
“去吧,第三战兵营可以攻城了。”高忠云对柳青舟说。
柳青舟双腿一夹起马腹,催动战马向前。
第三战兵营的兵马分出几支千人队,往城墙的缺口处冲去。
炮队那边也得到了命令,停止了炮击。
这时候,城墙一名守军都没有,第三战兵营的战兵轻松的攻入城中。
喊杀声很快从城中传了出来。
被周桐派来守城的那名指挥佥事,刚一下城墙,马带着人逃回指挥使衙门。
炮声虽然发生在城外,可衙门里早已是乱作一团,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差役和做事的下人。
“将军不好了,镇远门失守。”那名指挥佥事,一边大喊,一边往后衙里跑去。
没等他跑到后衙,周桐已经先一步走了出来。
“将军,快逃吧,镇远门失守,乱军已经进城了。”那名指挥佥事见到周桐,急切地说道。
听到这话的周桐,脚下一软,身子不是控制的倒退了几步,直到顶到了门框才站稳。
只听他声音沉重的问道:“镇远门怎么失守,王总兵不是已经带人去了城头守城,你在骗我对不对?”
这时候他仍然不相信乱匪攻破的镇远门。
从炮声响起,到镇远门失陷,中间实在是时间太短了一些。
“乱匪的大炮太厉害了,城头的守军根本抵挡不住,将军,趁着乱匪还没有过来,还是早些逃命吧!”那指挥佥事说道。
周桐强压下心中的慌乱,问道:“王总兵呢?他人在哪?”
“乱匪一攻城,城头就乱成了一团,下官实在是找不到王总兵。”那指挥佥事说道,并没有说自己因为被乱匪的大炮吓到,被王保让人轰下城墙的事情。
杀!
就在周桐刚要在问些什么的时候,喊杀声从镇远门方向传了过来。
那名指挥佥事脸色一白。
他之前只知道镇远门守不住,带人逃回来的时候镇远门也只是被乱匪炮轰,还没有失陷,没想到乱匪这会儿真的已经杀进了城中。
“带人,随本将从迎恩门走。”周桐不敢停留,带亲兵,和早已准备好的行囊,赶往迎恩门。
去往迎恩门要通过真武庙和钟楼。
然而这时候的大街,早已是混乱不堪,无数溃兵和城中的百姓四处乱逃,街散落着许多桌椅板凳,还有青菜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让骑马从指挥使衙门里出来的周桐等人,想走快一些都做不到。
“把挡在前面的人驱赶开。”周桐对自己的亲兵交代道。
一队亲兵面,挥舞手中的马鞭,抽打挡在前面的人群。
可惜不管这些亲兵再怎么用鞭子抽,也很难让马匹快起来,仍然一点点在人流中艰难前进。
“好,我这就去安排。”这名指挥佥事见王保没有追着炮的事情不放,偷偷松了一口气,随即安排手下的人按照王保的要求去准备。
轰!轰!轰!
王保需要的门板和棉被还没有送来,城外的炮声先一步响了起来。
有炮子打中城墙,使得城墙的人脚下一颤。
站在王保身边的那名指挥佥事,听到炮声后,当即吓得瘫倒在了地,裤裆很快湿了一大片。
“把他弄下去,别在这里丢人显眼。”王保厌恶的看了脚边的那指挥佥事一眼。
卫所的将领比他想象的更加没用。
两名卫所的兵卒夹着自家指挥佥事往城下跑去。
“将军,炮子无眼,留在城头实在太危险了,不如先到城下避一避。”有亲兵劝王保不要留在城头。
王保没有反对,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离开了城头,去了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