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树略显惊讶地睁大眼睛。
因为他不觉得日差会无的放矢，问出这种明显和自己性格不符的八卦问题。
难道日向一族还想试探一下能否靠联姻将他拉拢？
其实许多忍族都会用这种方式吸纳平民中的天才，顺带改良血统，或缓解族内亲缘过近的问题。
但像日向一族这样拥有血继限界的忍族，一般很少有这样的举措。
就算有也会格外慎重挑剔，以免血统劣化。
否则千年过去，源自大筒木羽村的血统早就稀释不见了。
像他这样天赋平平的忍者，就算聪明绝顶，正常来说也无法入他们法眼才是。
而这也意味着呼吸法对他们来说的确意义重大，足以盖过对血统的挑剔。
看来他刚刚的猜测，很有可能真的不幸命中了。
这让秀树很想质问他们：
所以自己的联婚对象，是像雏田那样有容乃大的大和抚子，还是像花火那样俏皮可爱的小姨子？
当然，这只是秀树苦中作乐的调侃。
因为这邀请并没有多么美好。
为免血统劣化和外流，他所能联姻的也只能是分家成员，而且很可能以入赘的形式。
虽然在常人眼中，日向宗家对分家并没有任何苛待，保留着相当的体面。
许多平民忍者如果有机会入赘日向一族，或许还高兴都来不及。
但在有着前世记忆的秀树看来，这终究只是奴隶主的假仁慈，待遇随时可能随主人的心情而改变。
只要那笼中鸟咒印继续存在，就无法改变他们实际上是奴隶，生死不由自主的事实。
秀树当然不会好好的人不做，特意让人用条狗链子栓住自己。
看来日向一族终究没有太看得起自己，或许还觉得这是对自己的恩赐。
不过秀树并没有因此生气，只是有些悲哀。
悲哀这个对这种现象习以为常的村子和忍界。
也不知道原作中博人传时，鸣人有没有兑现承诺，在成为火影后改变日向一族分家的命运。
只可惜这事情根本没有被提起过，也没有人在意。
宁次……你死得好惨啊！
想到这里，秀树把目光投向宁次父亲，日后同样死得挺惨的日差，用平静但坚定的语气道：
“虽无婚配，但我现在忙于各种工作，暂时没有成婚的打算。”
“原来如此。”
日差应道，仿佛就真的只是闲聊一般。
但其实他从发问之后，就一直留意秀树各种细微神情。
即便没有开启白眼，日向一族的洞察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更别提他还是从小就得察言观色的分家忍者。
所以哪怕秀树有意掩饰，但日差还是能看穿他心中的各种想法……
比方说在一开始明显的惊讶后，秀树的眼睛就很快往上看去。
这是为了不让多余事物进入视野，以便专心思考，看来是明白了自己话中的隐藏意思。
紧跟着秀树的嘴角就以常人难以察觉的幅度翘起，但不是高兴，而是对这提议的嘲弄。
的确，以秀树这样的天才，怎么可能答应这种提议。
他其实已经提醒过日足，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
但一向宽待分家的日足，显然还没有充分意识到分家身份的本质，大概还觉得这是互利双赢的好事。
出乎日差意料的是，嘲笑过后，秀树又轻抿嘴唇，透露出一阵悲哀之意。
是担心日向一族以势压人，为自己平民身份而感到悲哀吗？
不对……
日差很快就发现，秀树的目光正隐隐投向自己。
而且这不像许多忍者那种流于表面的同情，而是发自内心，简直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也对，失去自由的人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和死人又有多少区别呢？
一时间，日差就对秀树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
只可惜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以秀树的力量根本无法改变日向分家的命运。
而他身为日向分家，也只能忠实地执行宗家的命令，尽量以最低的代价获得呼吸法推广计划的主导权……
两人很快走进办公室，相对而坐，开始进入正题。
“秀树老师，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为了加强和村子的联系，我们日向一族希望能主导呼吸法的推广计划。”
日差沉声道，
“当然，秀树老师你为开发呼吸法付出这么多努力，我们不会让你吃亏，会提供足以让你满意的补偿。”
说罢，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份清单递给秀树。
秀树好奇地接过一看，也不禁为日向一族的大手笔而咋舌。
足以建立一个小图书馆的各类忍术典籍资料，好些有价无市的查克拉传导材料，甚至连从砂隐那缴获的高级傀儡都有几台。
“看来日向一族真的相当有诚意呢，这些都是我现在急需的东西。”
秀树感慨着把清单放在桌上，然后微微一笑道，
“但是请恕我拒绝。”
好快……
日差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平民出身的木村秀树，在看到这么多补偿后还能面不改色，这么快做出决定。
虽然还可以加价，但从对方那坚定中略带戏谑的目光就可以看出，他心中对呼吸法的标价，是自己无法给出的……
所以日差沉默片刻后，也决定跳过无谓的拉扯，道：
“不知道能否告诉我拒绝的原因吗？”
“这样我也好回去交差。”
那当然是因为呼吸法是我接下来许多计划的根基啊，怎么能拱手让人呢。
秀树在心里悄悄道。
查克拉电容的廉价量产还遥遥无期。
而高级忍具基本都需要靠查克拉驱动，受限于使用者的查克拉量。
所以如果不先用呼吸法拉近平民忍者和忍族忍者的查克拉量差距。
那他日后就算拿出再多的好东西，也只会让强者更强。
忍族忍者终究受限于家族，不可能完全和他一条心。
如果不通过培养平民忍者来建立自己的势力，提高话语权。
那像现在这样，被忍族教着做事的情况，恐怕将一直持续下去。
所以哪怕日向一族给出再多的补偿，他也不可能乖乖答应。
但这些话他当然是不能和日差说的，只能半开玩笑道：
“其实这只是我个人的怪癖。”
“不把一个术的潜力挖掘到极限就不愿意罢休。”
“而我在呼吸法上还有不少灵感，准备在推广时继续深挖其潜力。”
“所以现在当然不可能半途而废，否则晚上睡觉都睡不香。”
日差闻言有些愕然。
因为他能看出，秀树这话居然半真半假，有不少真实的成分。
显然什么怪癖是假，继续深挖呼吸法潜力的想法是真。
可是听了族长之前的分析，日差他也觉得秀树那呼吸法和性质变化结合的道路是死路一条，应该没有多少继续深挖的余地。
所以他们两人到底谁的想法才是正确的？
见日差一脸狐疑，秀树又笑道：
“看来日向一族也对开发呼吸法有自己一套想法，所以才会想要获得推广的主导权呢。”
“既然我们双方都不会轻易退让，那我倒是有一个有趣的提议，日差前辈你看是否合适……”
接着秀树也没等日差答应，便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想法。
而日差越听，澄白的眼睛也越睁越大……
……
数日之后，忍者学校公告栏处。
今天是期末考试成绩放榜的日子。
因为关系到不少积分，本来应该是小忍者们关注的重点。
但此时大家的心思都放在了不远处两个正在布置的报名点上。
因为一旁已经插了一块告示板，上面写着【查克拉呼吸法寒假集训报名处】。
他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可以学习呼吸法的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不过在兴奋之余，大家又产生了一些疑问。
就是为什么要设置两个报名点。
更重要的是，它们一旁都各有一块牌子，写着不同的文字。
一个是【龟仙流】，一个是【鹤仙流】。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