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之上,一片小小院落立在其中,边上有一小片清幽的竹林,旁侧还有花圃、药园,是一处雅致所在。
这仿佛是贤人隐居之所,不染纤尘,仅有三五个美貌女婢穿梭其间,洒扫院落,为园圃浇灌清水。
木屋之中,沐德悠然自得居于其间。
他盘坐在床榻上品着茶,摇头晃脑观览道经。
兴致若起,则一把将娇羞的女子搂入怀中亵玩,你侬我侬。
若是真个好心情,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要做些游戏,三五成群不知羞。
过得真是神仙日子啊。
“绿娟,将那册宫闱秘事拿来,道爷今个儿要好好学习此中秘辛,也向你等小娘子传授传授大道真秘,一起登仙极乐!”
那名为绿娟的婢子轻轻呸了一声,神色欲拒还迎,挑动着沐德心中的火气。
她作弄几下,转而摇曳着身姿离开,却是听沐德的吩咐,取书去了。
“这小妖精......”
沐德暗叹一声,取来三叶补肾参,片成片服下。
近日沐德老爷操劳过甚,肾水有些枯竭,正好将那自卫鸿麾下处诓来的大药用一用,也好养精蓄锐准备大战。
参片服下,沐德只觉腰后两侧暖融融的,十分舒适,不禁得意洋洋起来。
想这卫鸿小儿还颇有一些歪才,懂得驱使那些卑微散修和凡夫去挖掘灵药,真搞来不少好处。
不过么,这些东西他沐德大爷动动脑筋就从卫鸿轻易弄来,这样一比较,他岂不是比之卫鸿还要强上许多?
精神胜利之后,沐德掏出化血钵盂,取出里间的数粒血钻吞服而下,一时之间,他的气血愈发充盈,直要将天都顶破了。
“待近日消遣过后,我还得去找一找那浊气汇聚,血雾蒸腾的所在,化血钵盂能否再涨一层禁制,就要看那处了。如若机缘巧合,或许我的道行还能再进一步呢!”
沐德借着法器的功用,发觉这库山道周遭许是藏着一处宝地,有助于血炼法器。
他不在府城快活,而是在此“结庐隐居”,便是有着这一份原因。
至于另外的因由么,自是为了躲避卫鸿。
这家伙极粗俗无礼,全不知师兄弟间须得相亲相爱的道理,总来找他的麻烦。
这回他稍稍一藏,谅那小儿也无甚办法!
各道兵戈血煞的收集,沐德学着卫鸿的法子,托付给各道散修,而后遥遥掌控。
一切都那样美好......
“绿娟,你在作甚,让老爷我好等?“
那婢子去取书已经好一会儿了,沐德服下两样好物,浑身血气如岩浆般沸腾翻滚,却是把他难受坏了。
他想了想,懒得再等,径直往书房走去。
丝丝缕缕的异力在屋舍间蔓延,沐德头脑昏花,全然没发现种种异常之处。
人魂幡惑心之能火力全开,将这仅有涤身一重的小修士玩弄于股掌之间。
远处,卫鸿与越代岛四凶中的其三站在一处,旁边瘫软着一个婢子,将沐德的丑态尽数收入眼中。
至于为什么是三凶,还有一人自告奋勇,愿意以身试险去拿下沐德身上的二件法器!
在惑心异力之下,沐德已而有些神志不清。
那位唤作宁邵的道人却是想要换上绿娟的衣物,去哄骗沐德的法器。
不知其人是何出身,虽为男子,佯装成女子的本事竟是惟妙惟肖,一举一动全然不输绿娟。
他只与火气上涌的沐德稍稍言语,便将那化血钵盂与太阴白骨剑轻巧取下。
见那沐德色授魂与双手被绳索缚的背后的不堪模样,卫鸿生怕污了自己的眼睛,一道法光按落,直将沐德平平碾在地上,一张脸都被压变形了。
沐德一个晃神,发现眼前的美人不见了,自己则身子朝下被按到地里,一时间疼得撕心裂肺。
嘶哈——
啊~~~
他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念动之间太阴白骨剑兀地飞起,直要将周遭活物斩杀殆尽,化血钵盂也绽放出红光,照着他身后的物事。
这两件法器受沐德驱使,威能不俗,连涤身三重的道人都要避让,一个不慎着了道,也要死在其下。
当然,此物脱手后不得内气持续加持,估计只有数击之力,不可长久。
但其稍稍发威都不是易于之物。
莹白剑气飚射而出,凡是射到卫鸿身前的都被荡魂法光隔开,越代岛四凶也被卫鸿护住。
其余方向卫鸿并未管束,任由其发威。
森白剑气掠过屋舍、竹林,俱是一划而过,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一阵微风吹过,屋舍霎时垮塌,烟尘滚滚。
竹林亦是被斩尽,瘫倒落地之声不绝,受这剑气一掠,青翠长竹顷刻间枯黄,残叶落尽,怕是连根系都被斩杀。
其生长的土壤,十数年都未必能恢复生机,就此被摧残殆尽。
见着胡乱用尽余气的法器颓然落下,卫鸿用荡魂法光将其卷来,放在手中端详。
他辨析内里禁制,轻叹一声,
“这般好的炼器法诀,跟了你这个废物,真是明珠暗投!”
被死死按住的沐德还在兀自挣扎,甚至想要掘开土地往下逃去。
别说,修行中人体魄强健,挖个土还真就不难。
正在掘地求生的沐德听了这声叹息,眼珠子登时就红了。
“卫鸿!!!你他娘......”
一头生魂将他嘴巴堵住,不叫他有机会说出污言秽语。
沐德被五花大绑提拉到卫鸿身前,看着此人动作轻佻地把玩自己视若珍宝的两件法器。
他眼眸中血丝密布,几乎要泣血。
只是,那个可恶的家伙未曾把他的怒容放在眼里,叫沐德愈发气急。
卫鸿看沐德无能而怒的样子,倒是颇有兴致。
他侧首对宁邵说道,
“去,给他两巴掌,叫他认清现实。”
宁邵迟疑一会儿,在沐德恶狠狠的逼视下不敢有动作。
沐德是卫鸿的师弟,是安素道人的弟子。
别管他有多么不堪,只要没有安素道人首肯,其人就不会死。
而若是打蛇不死,反而还尽情侮辱,他实在是有些犹豫。
怕日后遭遇不测。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吗?”
听得身后波澜不惊的言语声,宁邵一咬牙,叫上三个兄弟一同对这位安素道人的爱徒开始手打脚踢起来。
如果是卫鸿痛殴他,沐德有些习惯,还没那样屈辱。
在他看来,卫鸿这般强者对他如此施为,虽让他痛恨已极,但不是不能理解。
强者为尊嘛,但这几个一剑就能斩死的宵小也来侮辱他,这叫沐德怒火喷涌,心若死灰。
仿佛被他人玷污过一般,气到简直要发了疯。
他不管四人如何击打他,只是一拱一拱地蠕动到卫鸿脚下,想要用头去撞这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