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张少宏是在他的办公室，陈放看看屋内的面积和装潢才意识到，这位联合两家俱乐部导致史上最强青训合同的人，级别还真不低。
“感觉怎么样？”张少宏语气亲切的问。
“都很好，济南第一次来，觉得很大。”陈放公式化的回应道。
“下午有个体检，你需要全程配合，不用担心，只是一道程序。”
“明白。”
见陈放很安静，张少宏点头，他站起身：“我让小陈全程盯着，体检结束后，我们再回到这里，做一个专家会诊。”
“好的。”
“小陈，带他去吧。”
出了楼，陈放小声问：“宝威哥，张组长什么级别？”
“哈，怎么问起这个来？”
“就是好奇。”
“张组长是负责全省篮球方面的第二负责人，也就是山东篮管中心的副主任。”
“可为什么不喊主任呢？”陈放纳闷了。
“其实在正式场合是要喊副主任，不过组长是在当时的复兴山东篮球专项计划里担任组长，并且大获成功而升任副主任。他很喜欢那段拼搏岁月，加上是长期担任组长这个职务，很多人都喊习惯了，他也爱听。”
“上车吧，体检中心还有段路。”
体检中心相比医院，多了一份宁静，并不吵闹，也是因为人流量很少，陈放到达的时候，几乎是直接就开始了。
除了设计血液的之外，几乎全部涵盖了。
拍X全身照，颈、腰椎正侧位片，体格全额检查，心电图，和关节的磁共振，神经肌肉，最后是体能测试。
“结果多久出。”陈放都测麻木了，谁要测了三个小时，都要晕。
“有些很快，有些要等下，你不用急，这些首先是给专家那边，你是最后知道的。”
“好吧，那现在干嘛？”
“回中心，然后等。”陈宝威道。
所有的数据都是直接传输到专家那边，此刻专家已经在工作。
“左髋有细微不正，可以通过训练纠正。”
“下肢肌肉群都没激活，处于易受伤阶段。”
“关节无损，韧带完好，腰椎，颈椎完整。”
“心电图没问题，血压正常。”
“有个很有趣的发现。”一个专家忽然高声道，引得其他四名专家都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去看。
张少宏道：“老李，你就别卖关子，快说。”
“在脑电波测试中，陈放的神经这方面的测试很奇怪，需要重新择日进行更详细的检测。”说话的专家叫李正，是运动神经元的权威专家。
“陈放的神经元测试反应超出了普通人太多，大家应该清楚，正常成年人，30岁以下的神经反应速度是300毫安，也就是0.3秒。”
“运动员，尤其是从事高爆发的运动员的速度，最优秀的可以做到0.2这样。”
“而我们通过科研实验，发现我们人类的神经元极限是0.1秒。”
“陈放的三次测试结果都低于标准，超幅甚至在百分之百。鉴于环境以及个人精神状态，这个数字可能还比较保守。”
“其中包括物理测试，大脑皮层测试，脊髓反射测试。”
“他的神经反应速度有这么快？”一群专家都惊愕起来，纷纷起身去看检测报告。
“大家先别急，我还没说完。”李正高喊道。
会议室安静下来。
李正扬着手里的检测报告，道：“这是陈放的体能测试。”
“他的肌肉中的肌元损耗速度也同样超出普通人，众所周知，体能的核心不单单是心肺的新陈代谢，也和肌肉中的肌元含量有关。”
“而神经元的人体在，最大的耗氧大户，结合以上的报告，我有一个粗略的判断。”
看着一众专家，李正严肃道：“陈放的反应速度是真实的，现在需更精密的仪器脑部CT来做结论。”
“你的意思是说，陈放因为反应速度比常人更快，所以他的体能消耗也超出常人的速度？”张少宏毕竟是从事体育二十多年，立刻明白过来。
“我刚去联系了跟陈放做检测的医生，因为X照，发现他头颅左侧有细微裂缝，问询得知一个月前，他脑部受过一次撞击。”骨科专家忽然喊道。
“变异了吗？”有个专家反应很快的叫道。
李正很不满意被人打断，他摆手：“这个假设非常幼稚，虽然人的大脑，依旧是医学领域里最神秘的地方，但有些常识还是要遵守的。”
“我判断陈放大脑的黑质可能也比常人多，这也许是为什么他神经元更快的原因。”
“帕金森症就是因为黑质褪散导致的。”李正补充道。
“那还等什么，直接送他去齐鲁医院。”刚才喊变异的专家又喊了起来。
“这个要看张主任安排。”
“我现在安排，李专家，你继续说。”张少宏掏出电话说道。
“所以，这是陈放的天生优势，同样也可以看出是天然缺陷。”
“他很难拥有一般运动员的体能，把陈放比作一部手机，他拥有最强的CUP，同时也具备超强的耗电速率。因为他的神经元是耗电大户，这个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如果是篮球比赛的话，他的上场时间，将不可能达到30分钟，甚至在高强度的情况下，20分钟都没有。”一名运动学专家反应过来。
“反应速度有什么好处。”尽管张少宏是大致清楚，但还是想了解更多。
李正道：“好处很多，甚至来说，这样的苗子不应该从事篮球，他应该去从事没有身体对抗，纯靠反应的运动。”
“比如击剑，乒乓球，还有竞技类电子游戏。”
李正思索了下：“我不是很懂篮球，我只能大概说下，看物体运行轨迹会更慢，对身体协调性和肌肉微控上，更强。”
“例如投篮准？”张少宏忍不住插嘴道。
李正点头：“可以这样说，大脑对肌肉发射出的指令，神经元反应速度越快，它的指令就越清晰，越完整，手脚上的活非常细，可以用大刀绣花来形容。”
张少宏明白过来，他一直惊异陈放的高命中，他之所以被其征服，冒着巨大政治风险来牵头留下陈放，就是因为他的三分。
现在，有了合理的解释。
“神经元的反应，大家也可以看出精神力的强大，如果是在星球大战的世界观中，那陈放一定是个绝地武士，他掌握原力的速度，比我们普通人要快得多。”
“那既然如此，就要多耽误大家一些时间，今天可能就走不了。”张少宏道。
“没关系，这种罕见案例，我都想把这个陈放拐走，带回BJ去。”李正一本正经的道。
“说笑了，说笑了。”张少宏连忙赔笑道。
“不过我现在要跟过去。”李正道。
“当然可以，其他人怎么说？”
“同去，同去。”一伙专家都兴奋起来。
楼下，陈宝国起身：“走吧。”
“好的。”陈放站起来，见其往外走，便奇怪：“不是在楼上吗？”
“没有，我们还要去一趟医院，有个检测要去那。”
“这么繁琐。”陈放叹了口气，感觉就是专业啊，这感觉跟政审一样，要想进体育局的门，还真辛苦。
一小时后，一群专家借了医院的一间小型会议室。
CT图，挂在光框中，大家都在围观。
“确实黑质多啊。”李正感慨：“我第一次见这么多，恨不得现在就给他开颅。”
张少宏汗珠都冒出来了。
“这裂缝很细微，不可能导致这个情况。”有专家肯定道。
“人体真奇妙。”既然找不出答案，那就归咎神秘的人体奥秘吧，这就跟科学家的尽头是上帝一样，找不到答案，那就归咎于神。
“那接下来的会诊报告，怎么写？”张少宏只想问这个。
“重点还是尽量的提升他的体能，我看游泳就很不错，调用国家级的游泳教练，可以找1500米的专项教练。”有个专家给出个建议。
“游泳是最佳的选择，他的骨骼还在生长，处于高发育阶段，像游泳这种对骨骼几乎无法重力负担的运动，很适合。”
张少宏点头赞同。
为什么游泳健将的体格和骨架这么饱满高大，并非完全是因为基因，其实跟游泳这项水中运动有很大关系，很多NBA球星，更喜欢通过泳池来康复和特训。
它对肌肉密度和保护性，都是极好的。
这项运动对人体骨骼发育，几乎做到零影响。
打个比喻，假如骨测你可以长到185-190，那从事游泳这个运动，是可以达到峰值的。
（真的建议有孩子的家长，可以把更多的培养经费，花在游泳上，我指的是正规的训练。）
毕竟没人听说谁游泳崴脚。
“这个方案，我们回去讨论，今天应该能出个粗略版本。”
“那就麻烦诸位了。”张少宏放下心来，这次耗资不菲的专家会诊，算是有了很好的结果。
至于神经元这个，张少宏只能先放在一边。
稀里糊涂的回到体育中心，陈放已经感觉很疲惫了，陈宝威在张少宏的指示下，直接送他回到宿舍，叮嘱他今天就没有活动，让他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会来接他去抽血。
回到308没几分钟，就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居然是送餐的。
暗自佩服陈宝威的贴心，拿进晚餐后，陈放就坐在阳台上，边吃边欣赏晚霞万丈红的济南黄昏。
虽然不知道体测结果，但从陈宝国更热情的招呼上，应该不会差。
手机忽然响起，是王远。
“叔，咋了。”
“听说你去济南了？”
“对，上午刚到。”
“怎么样，还习惯吗？”
“都挺好，大城市确实比南阳好一点。”
“就好一点，哈哈。跟你说正事，那块地，没问题了。”
“真的？”陈放惊喜了。
“这个地方大概有3000平，每平方2元，能接受吗？”
“其他的呢？”陈放没有因为如此低的价格而狂喜，而是很冷静问道。
“最长可签约15年，没有递增率，但租金一次性缴纳五年，你能接受吗？”
（租用国家的场地，基本是一次性付清，毕竟位置经常变，总不可能让后来者得便宜。）
陈放沉默下，给出答复：“没有问题，什么时候签约？”
“随时，等你回来。”
“好。”
接下来的聊天，都是长者对晚辈的叮嘱，两人聊了几分钟才挂断。
放下手机，陈放发现刚还红霞漫天的天空，已经乌青一片。
城市的灯火越发多起来，陈放坐在那，久久没有动。
路，就在脚下，剩下的，就看自己能不能趟过去。
明天，应该是个晴天。
陈放忽然无端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