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可以。”陈放四处打量。
他身处一个层高在4米，承重柱间距在8米，套内面积300平左右的空屋内。
陈放琢磨了，能搞出4个小场，如果按照一个场能容纳10孩子的话，单时间段，可以同时上4个班。
单天5个时间段，那就是20个班。刨去周末晚上，6个晚上是24个班，外加周末两天，总计每周是64班，640人次的销课上限。
一个月是2560人次的理论值，粗略估计，单月2000人次是可以办到的。
按照40一节课时，8W元单月，现在核算人工和水电房租的固定开销，这样算，利润还算过得去。
走到窗户，外面是马路，两侧均有店铺，附近都是小区楼房。
“这里有六个小区，方圆一公里内人口十万左右，有两个小学，一个初中。5家大型超市，两个独立的农贸市场。”孙乐贤介绍道。
听完孙乐贤的话，陈放盘算了下，理论上，他这个体适能馆的最大容纳人数，绝对管够了。（恶趣下，根据以上数据，求该球馆最多能招多少学员，且完全满足所有学员上课需求？以每周每学员单节课为前提条件。）
“之前这里是健身房，但老板跑路了。房东就把东西搬空，如果租这里的话，还能省点事。”
陈放问道：“每平方多少？”
“15。”
“贵了，去砍价。”
“那我们心理价位是多少？”
“8-10。”
“先开每平方7块钱，五毛五毛这样让。”
“你挺狠的。”孙乐贤竖起大拇指。
“做生意，别想着挣钱，第一就是把固定支出成本全都压缩。房租是核心，如果房租便宜，哪怕有一段时间不挣钱，我们也能坚持下去，有更多时间来解决问题。”
“因为上个房客，房东在押金方面有要求。”
“押几付几？合同怎么签。”
“押一年租金，付一年租金，合同五年起。房租年递增5%。”
“不可能。”陈放断然拒绝：“最多押3付3。”
“合同三年，年递增第三年起，前两年不变，第三年递增3%。”
孙乐贤苦恼：“有你这样砍价的吗？”
“你租的少，我这个属于良心砍价。”
“现在这个世道，钱要握在自己手里，押金这个东西，最多半年，租金季付不变。”
见孙乐贤为难，陈放道：“你打电话给房东，我来谈。”
“好，也该你出力。”
很快，房东就来了，是个五十来岁的秃顶中年人，戴着眼镜，看着挺斯文的。
简单介绍了下，陈放开门见山：“大叔，这个地段和屋内构造，勉强符合我们的条件，不过在租金等方面，真的不合适。”
房东倒不急，慢条斯理道：“之前就是这样的。”
“所以这哥们跑路了。”陈放指了下还挂在墙壁上，那张肌肉猛男的海报，此刻正随风飘荡。
“现在生意都不好做，你这又是二楼，我上来的时候，入口这么偏僻，又窄又长，出入特别不方便。”
房东笑了下，道：“看你样子应该还在读书吧。”
“对，我家富二代，我爸希望我多点社会阅历，我初中就开始接触家族事业了。”陈放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大叔，你看，这个屋内地砖，墙面，吊顶，我都要重新搞，你搬得不干净，线路都破损了，这么算下来，还不如毛坯房。”陈放边说边指着某个地方，说出缺点和困难来。
房东面对事实，面色微变，他问道：“那我想问问，你对租金押金这方面，是什么条件？”
“马路对面2楼，我刚去问了，每平方10元，方方面面都比这里好，而且空间更大，有500平方，其实如果我肯出转让费，那边更适合。”陈放睁眼说瞎话，对面是去看过，但人家做生意做得好好的，不可能转让，更何况每平方也不是10块，而是14。
但房东不知道，闻言就愣了半天，搓着手不知道如何接话。
“我不想等，你这里可以随时开工，我赶时间。”
“我是高中生，不懂你们大人的套路，我实话实说，这里我只能出每平方7元。”
“7元？这个也太少了。”房东把头摇得飞起。
“那请房东把你能接受的说下，让我看看，我能不能接受。”陈放单刀直入。
房东犹豫片刻，艰难的道：“12。”
“你这里300平，一个月就多出600块，一年7200。五年是3万6，对面转让费才要3W，这还没算递增的钱，还有我这里还要重新打扫规整，这起码又要我一万，这里里外外几万块钱，你觉得我怎么选？”陈放噼里啪啦说了一顿，把房东说得哑口无言。
“那你多少？”房东只好道。
陈放却转移话题，他道：“我去问了中介，你这个房子空了三个月了，最近一个月，看房都没有，对吧。”
房东脸色一下就变得很难看，他的沉默就代表了默认。
“我也不想斤斤计较，我说个数，你要觉得接受不了，那也不浪费时间了，这块这么大，怎么可能没地方。”陈放不容分说，直接竖起手指。
“8，怎么样？”
房东没吭声，眼珠子转来转去。
“走吧，去下一家。”陈放招呼一边看热闹，认真学习的孙乐贤。
“等下等下，老板，这个数，真的不行啊。”房东一脸苦相。
“行，9块，一年我多出3600，等于多出一个半月的房租。”见房东要说开口，陈放伸手制止他，说道：“押3付3，合同签3年，第三年递增3%。”
房东愣了，下意识摇头，却看陈放一脸坚决，又犹豫：“这个真不行，我要亏死。”
“大叔，说句你不爱听的，你要错过我，下个未必能出到9，你要等一个不懂做生意，不会砍价的人，你迟早还要继续找租客。你算过，这里里外外，会空置多少个月，少拿多少房租吗？”
房东脑子都转得冒烟，他连忙道：“你让我想想。”
陈放也不急，继续在屋内找毛病。
“这厕所怎么这个样子，我还要做防水？”
“这消防通道怎么没有？我还要打墙外通道？”
房东赶紧道：“老板，就这个价吧。”
孙乐贤心中佩服，却听到陈放摇头：“不行，我现在最多出到7，这防水加消防通道，还有屋内的消防措施，这钱是很大一笔。”
“我要算在房租里，否则不行。”
房东傻了眼，真的急了：“你做什么的，要这些干嘛？”
“老板，我做教培的，都是孩子，人家家长一来，看到这个样子，谁愿意缴费？”
“吊顶要搞消防喷管，还要破个外墙，做消防通道，这个钱，没有3万打不住。你这个地方，太勉强了。”
“老板，我也实在不想天天把这个事挂在心上，我也累，就这样，你第一次说的，8块。”
陈放转过身，在屋内到处转悠，等了起码四五分钟，他走了回来，叹气：“行吧，我也没工夫天天找房子，就每平方8块，你拿图纸来，按照图纸上的屋内面积来算房租。”
“好，我现在去拿。”房东唯恐陈放又变卦，立刻就下楼。
等房东走了，孙乐贤竖起大拇指。
这个回马枪杀得漂亮，他是真的被刷新了认知。
“怎么你的砍价能力，感觉比你篮球水平还要高级啊。”
“滚一边去，说正事，待会你就去拟合同，然后马上把办营业执照的东西准备齐，我安排一个人，带你去办，包括消防，教育局，住建委，市场管理局。”
“这么多？”孙乐贤吓一跳。
“你以为，培训许可证现在虽然没人管，但是一举报一个准，我们哪有功夫应付别人下这个黑手。”
“另外，装修队分开请，泥水匠，木匠，水电工，别找一家，这个要控成本。”
“另外，去TB订购软垫，软包，屋内所有的拐角都要包上，找人画CAD图，现场测量，算出实际面积。”
“让水电工的电路走高点，插电口多设立，留监控位置，全方位，除了厕所，其他地方，全部都监控到，硬盘要大，30天覆盖。”
“找设计公司，搞一个幼儿园同款的构造。直接铺地胶，就找最近，最好本市的来。”
“你等等，老子记不过来。”
“没事，我都写在文本里，待会发你。”
“草！吓死我了。”孙乐贤大汗淋漓。
“还有，马上去买一个能签到打卡的软件，有年续费的那种，能指纹或者拍脸打卡的。”
“对了，招聘情况怎么样？”陈放想到一个事。
“收了些简历，不过没有面试地方啊。”
“马上安排，地点就这里，直接告诉他们，我们在干嘛就可以。”
“全日制要有一个女的，必须要有，年纪小点，样貌好看的。”
“怎么？你招秘书啊？”
“傻啊，接送孩子，包括问询的，全是女的吗？不还有好色的爸爸吗？”
孙乐贤又竖起了大拇指。
“全日制一个是前台兼销售，一个必须要有业务能力，能把少儿体适能的好处讲清楚的。”
“大致就这些，晚上我们在QQ再对下，我先走了。”陈放看了下时间，快到预约的时候了。
见陈放急急忙忙的走了，孙乐贤不觉很有趣，这小子雷厉风行的样子，真刷新了对他的认知，也增强了跟他合伙的信心。
下了楼，陈放就打电话。
“王叔，到哪了？”
“好，我就这个十字路，旁边有个兰州拉面，对，很大一个绿色招牌。”
王远的SUV很快就来了，上了车，陈放就呵呵笑。
“看你把你美的，都过了一周，还高兴？”王远笑眯眯，自打他知道陈放真被选上，那高兴劲，逢人就夸自己眼力有多牛，现在搞得全大队都知道，王队发掘出一个职业球手来了。
“我能笑一年，叔，这个情，我一定要还上。”
“算你有良心，说吧，这次又要干嘛？”王远哈哈大笑。
“其实是两个事，第一个我搞了个少儿培训，可能需要王叔的人脉，帮我去办下许可证。”
“许可证，办那个干吗？有事打电话给我，我给你解决。”王远没在意。
“那不行，这人情，不能这样欠，主要是我希望快点办下来，毕竟我马上就要去济南了。”
听陈放这么一解释，王远也明白，便点头：“行，待会我安排个人，跟你做对接。第二个事呢？”
“第二个还是要麻烦叔帮忙我找个地方，我要盖篮球馆。”
“啥？”王远差点没控制住车，把车停在路边，问道：“我没听错吧。”
“没，是真要盖个球馆，我心里一直有个心愿。”陈放很诚恳，接着他把搞厂牌的想法跟王远说了大概。
“你这小子，你到底得了多大的好处，这么豪气，居然想到盖球馆？”王远不可置信，他们这个年纪，都没动过这念头，印象里，也就是财大气粗的老板，又爱打篮球，才可能有这念头。
“不能说，总之确实有一点，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出钱，我们是集资盖球馆。”陈放赶紧糊弄过去。
“那也很多啊，你这要慎重。”王远觉得陈放可能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飘了。
“王叔，这个真没飘。”陈放当然知道王远怎么看待，他解释道：“这个计划就是我的将来，再过几年，你就明白我的前瞻性了。”
见王远还是不信，陈放又道：“叔，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就像我去找你问野球的事，也是有这实力才敢要的。”
王远见陈放很坚决，也知道一时间打消不了他的念头，便道：“那你麻烦我什么？”
“就是到处问问想想，哪里有空地，或者是厂房，可以是郊区，但最好是老城区这一块，交通得方便。”
“这种地方，我想想。”王远脑海浮现几个地方。
“南阳以前也是个好地方，现在破落了，你说的厂房，应该有，而且就在老城区，离这里不远。”王远回忆道。
“那现在能去吗？”
“走，带你看看。”
两小时后，太阳都挂在西边，陈放指着前面的厂房，坚定道：“就这里！”
王远看了下周围环境：“距离主路就一个路口，附近也不是居民区，不吵闹，外面也有商业街，很方便。”
“以前这里是粮食的储粮库，现在搬迁到乡下去。”
“荒了很多年，你看，这顶都破了。”
“没事，本来就要换顶，我看中的是这面积。”
“这倒是，联排粮库，里面能并排两个全场还有多余。长宽都够，如果改成球馆，确实不错。”王远想想，这算是找的几个地方里，最合适的。
“不过地方大，费用就涨起来了。”王远故意道。
陈放不在意：“可以变通，我先改半边，有一个全场就够了。再说，这外面的空地，有半个足球场这么大，我也可以利用上！”
本身他就只要一个全场，另外这部分，要做功能区，他们是俱乐部，可不是搞来做打野场收费的。
见陈放很兴奋，王远只好道：“行，这产权估计还是在粮食局，我有个兄弟在那当副职，我下午约他吃饭，问问。”
“租金，能有多便宜就多便宜，中间的好处费我出，包括这顿饭，我来报销，给我发票就可以。”陈放立刻道。
王远哈哈大笑，一口应下。
成年人之间有默契的原则遵守，可不要以为交情多好多深，就忘了礼数的，因为这也是份尊敬，把别人的付出不当回事，一来二去就没下文了。
这么再看，王远就觉得陈放是个大人，那对于这个事，他无形也在改变态度。
“行，我先送你回去，有眉头跟你打电话。”
“好嘞，我就知道，叔对我，哈哈，过不了多久，叔再来济南找我，我带你去山高里面找球星拿签名，指谁要谁！”陈放马上开始许诺。
王远眼睛一亮，拍掌道：“这个真的可以有，我可当真了。”
“必须当真，叔，我这个情商，我还怕我搞不定？”
“没错，那就等一年，哈哈！”王远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