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见两条大狗摇完尾巴，满脸委屈的趴在吴九狮脚下。
居然连大骨头棒子都不问他要，奇道：“大熊，大黄这是怎么了？”
宫素素看着蘑菇蛋噗嗤一笑。
“蘑菇蛋这不是跟清灵师妹新学了几道术法么？”
“没事就将两条狗定在院子。”
“看把狗子委屈的！”
“得亏是不会说话，不然现在肯定在告状！”
姜岐登时啼笑皆非。
从背包里掏出两根大骨头棒子，摸摸大熊大黄毛茸茸的狗头。
“去吧！”
随手将大骨头棒子甩去院子。
两条狗立即支棱了起来，“嗖”地一声窜了出去！
姜岐拉着蘑菇蛋嘱咐道：“两条狗都通人性，别折腾它们了，怪可怜的。”
“明天给你在后院养些鸡鸭鹅，就算被你给折腾死了，还能吃上一顿。”
蘑菇蛋笑道：“爸爸，那我再养几条蛇好不好？”
“用定身咒定成一根蛇棍，顶好看的！”
娄晓娥一听，浑身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蘑菇蛋，你再淘气试试！”
“后院里只许养些鸡鸭鹅！”
“别的你想都别想！”
她最怕蛇啊，黄鳝啊这一类动物……
冯丹也跟娄晓娥差不多，听得毛骨悚然……
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往姜岐身边凑了凑……
姜岐对蘑菇蛋正色道：“蘑菇蛋，你橙子妈妈肚子里可是你亲弟弟！”
“要是吓着他，信不信你师父让素素妈妈取疯魔棍？！”
冯丹正怀着身孕，被吓着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蘑菇蛋缩了缩脖子，轻声道：“好吧，好吧，我不养蛇了……”
“就养鸡鸭鹅……”
“不过会不会太笨……”
吴九狮乐了。
“蘑菇蛋，你是不知道大鹅的战斗力！”
“那可是养家护院的好手！”
“比不上大熊大黄，比小狗却是绰绰有余！”
叶清灵静静地道：“蘑菇蛋，你去林子里定些小鸟小蝴蝶什么的没事，顺便练练身法。”
蘑菇蛋道：“是，师父。”
姜岐见小小看着蘑菇蛋的眼神满是羡慕。
拉着他过来笑道：“小小，你也将新学的剑法练给师姑看看。”
“咱们师徒学不会那些神神叨叨的，不过论剑法么，还是看得过去。”
小小从他的小背包里翻出姜岐打的短剑。
走去院中练武当秘剑。
才起手。
叶清灵，吴九狮，宫素素都轻轻“咦”了一声。
姜岐自己练的武当秘剑，其实早已与原版大不相同。
而小小这一招一式，全然一派真武之风。
点、崩、撩、挂、云、抹、扫、穿、拦、圈、领、劈、招招精妙。
剑如龙之行，首尾响应，刚柔相济，怡然自得。
乘虚蹈隙，避青入红。
虽然年纪尚小，还不能到身与剑合，剑与神合的境界。
走化旋翻，轻稳疾快，功底却是扎实的很。
小小一套武当秘剑施展完毕，蘑菇蛋的眼睛瞪得溜圆。
“爸爸偏心！”
“带弟弟回一趟四九城，就将弟弟教成高手了！”
姜岐哈哈大笑！
“不要急，明天就教你！”
叶清灵点头赞道：“师弟，你自己将劈挂刀练得乱七八糟，小小这武当秘剑倒真是教得不错！”
吴九狮也道：“这孩子是练的真好！”
“还好没教小七自己整出来的那乱七八糟的劈挂刀！”
蘑菇蛋与小小打基础的劈挂刀，疯魔棍都是宫素素所授。
自然是中规中矩，可不会乱七八糟。
姜岐大觉委屈。
叫道：“师父，我那劈挂刀明明是融会贯通，集数家之长！”
吴九狮瞪了他一眼。
“劈挂刀都被你整成劈挂剑了，还是集数家之长？”
“你这脸皮什么时候厚的，都快跟城墙一样了！”
姜岐嘿嘿一笑。
正好陈妈进来问道：“姑爷，晚饭好了，是现在摆，还是等会？”
吴九狮心情甚好，乐道：“小七，去厨房给我热个大肘子！”
“等会咱们好喝上一回！”
姜岐笑道：“好嘞！”
说着进了厨房。
热个肘子而已，当然不用他亲自去守着，交给厨子阿申就好。
等肘子热好，饭菜上桌，一家人才去餐厅吃饭。
娄晓娥吃完饭后，陪着冯丹去遛弯消食。
冯丹头三個月的危险期已经过了，娄晓娥每天吃完饭带着她散步。
两个孩子也跟着出去，他们两个要溜溜大熊大黄。
此时餐厅里，只有吴九狮他们师徒四人。
吴九狮这才问道：“小七，这次回四九城，老长官如今什么情况？”
姜岐道：“我上回自己单独去送药的时候，没有发现老爷子中了毒。”
“还是师姐过去才发现的。”
吴九狮脸色一沉。
问道：“老长官战功彪炳，名满天下，谁那么大的胆子？”
叶清灵发现了，自然就会解毒。
所以吴九狮只问下毒的人是谁。
姜岐道：“那人住在玉渊潭，跟十七号楼主人脱不开关系。”
吴九狮皱皱眉：“十七号楼主人是谁？”
姜岐抿了抿嘴唇才道：“天字第一号夫人。”
吴九狮骂道：“那妖妇！该杀！”
姜岐叹了口气。
“师父，妖妇是杀不得的……”
“不过下毒的那人我杀了！”
妖妇要能杀，姜岐早就将上蹿下跳的那一窝子都端了……
吴九狮喝了一口酒，道：“杀得好！”
“还有呢？”
姜岐又将西山关押所那位老人经脉被封一事说了出来……
吴九狮叹道：“小胡子长官当年从两把菜刀起家……”
“也是一名暗劲高手……”
“谁承想如今会……”
顿了顿，吴九狮才问道：“下手的人杀了吗？”
姜岐道：“杀了，当然杀了……”
“不杀还留着他过年？”
“我拍碎了他浑身骨骼内腑！”
吴九狮仰头又大口喝了一口酒！
“杀得好！”
“这厮是谁？”
姜岐道：“不知道师父您认不认得，这人是泉山护卫营总教头……”
吴九狮悚然一惊。
“武氏太极拳的人？怎么会是他？”
叶清灵问道：“师父，您认得他？”
吴九狮摇摇头。
“不认得，但是听过。”
“昔年他在御林军里可是教出不少好手。”
姜岐道：“可惜晚节不保……”
“临到老来，还跟小石桥胡同里的那人搅和在一起……”
“落得个身死道消。”
吴九狮又问了问其余几位老长官的事。
姜岐都一一详细说了。
又问道：“素素师姐，你们家跟李存义是怎么个辈分？”
“韩慕侠呢？”
宫素素道：“李存义李老爷子是曾祖父的师兄弟。”
“韩慕侠跟我祖父一辈。”
“师弟，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岐与叶清灵互视一眼，笑道：“那丞相大人是咱们师伯！”
吴九狮奇道：“丞相大人是韩慕侠弟子的事，我没告诉过你们？”
“还要这会子来算辈分？”
姜岐与叶清灵齐齐摇头。
“没有啊，师父。”
“您没跟我们说过这事。”
吴九狮喝着酒笑道：“小七不是曾经认得个霍家迷踪拳的姑娘？”
“这韩慕侠啊，就跟霍元甲齐名。”
姜岐听吴九狮说起霍秀秀，头皮麻了一麻……
当年娄公馆撤离后不久，王红霞周春丽婆媳还想着将霍秀秀介绍给他来着……
不过当时就被他拒绝了……
好在是娄晓娥跟冯丹出去遛弯消食，不然还得打翻两个醋坛子……
宫素素倒是不怎么爱吃醋。
姜岐笑道：“师父说故事，说故事！”
吴九狮端着酒杯道：“这也是你们师祖爷给我说的……”
“那年我才六岁。”
“毛熊有个大力士拳术师叫什么康泰尔的，号称能“力举一万四千磅重铁球”……”
姜岐与叶清灵宫素素齐声：“不可能！做不到！”
一万四千磅得有六千公斤……
任凭他再多大的力士都好，压根做不到……
吴九狮道：“那家伙就是这么吹牛批的嘛，还说能用铁棍肩挑二十三人，你们能信？”
姜岐笑道：“一个成年人一百四五十斤，算他三十人，也得两千多公斤。”
“不信！不信！”
吴九狮道：“那是民国七年的事了，那家伙在中山公园摆擂台。”
“并让翻译叫嚣：但凡能打康泰尔一拳、踢康泰尔一脚的，赏100大洋！”
“能打倒康泰尔一次的，奖“万国武术比赛”金牌一枚！”
“连续三天，无人迎战。”
“那家伙愈加得意洋洋，口出狂言，说我们堂堂中华无人能敌！”
“全部都是东亚病夫！”
“后来你们猜猜怎么样？”
正好娄晓娥跟冯丹两人遛弯回来，立即将捧哏做了个十足十。
娄晓娥笑嘻嘻地问道：“师父，怎么样？”
吴九狮仰头哈哈大笑！
“韩慕侠，李存义，张占魁三位大侠当夜找去了康泰尔住的六国饭店！”
“就在饭店房间里暴揍他了一顿！”
“出手的人就是韩慕侠！”
“据你们师祖爷说，当时签了生死状，韩慕侠足足将康泰尔打倒三回！”
“直打到倒地不起，恶心呕吐，才放他起来！”
姜岐乐不可支。
“该！叫这头毛熊看不起咱们华夏武者！”
“没揍死算他走运！”
吴九狮乐呵呵地道：“那一回，这厮共输了十一枚金牌。”
“其中最大的那块，还是这次为这次擂台会专门定制的。”
“并且还签了认输字据。”
“这张字据与那些金牌，过后一直都留在津门。”
“不过现在就不知道了……”
以如今那边的情势，这些东西未必还能保存……
姜岐问道：“师父，韩慕侠后来怎样了？”
吴九狮想了想，才道：“打扶桑鬼子那会，他建立了“大刀队”，屡建奇功。”
“再后来他不愿给军阀卖命，结束武馆，金盆洗手。”
“只靠给人治病，与做小买卖维持生计。”
“四七年死于痢疾，正好是古稀之年……”
“没有等到日月换天，沧桑巨变的那一天……”
姜岐叹道：“好一位英雄，可惜了……”
吴九狮道：“说起来他的八卦掌，十二形拳，五行拳造诣应该还在霍家迷踪拳上之上……”
姜岐忽然想起一件事。
急忙插口问道：“师父，我们师祖爷是谁？”
“您可从来没有说过他老人家的名字……”
在吴九狮口中，这位可是大大的奇人……
走南闯北，见识奇广……
并且交游广阔，无论是武术名家，还是隐世山门都知道的门清……
吴九狮神色暗了一暗。
半晌才道：“你们师祖爷姓安，名讳就不说了……”
“他老人家已经过世很久很久……”
姜岐心中陡然升一阵疑虑。
他们进门拜师的时候，向来都只拜高山八爷左宝梅的画像。
并没见吴九狮摆出师祖爷的牌位，更别说画像什么的……
姜岐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那您还有同门师兄师弟么？”
吴九狮立即瞪了姜岐一眼。
“臭小子，不该问的别问！”
“没有！没有！”
“什么师兄弟都没有！”
“睡觉了！”
说着拂袖而去！
姜岐与叶清灵互视一眼！
师父不对劲，其中必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