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听了龇牙一乐。
“道德天尊不见了挺好！”
姜岐也笑道：“那是，原来他一说话就爱占据道德高地。”
“听着不舒服。”
傻柱乐道：“如今好多了，也不跟原来似的满院子做及时雨宋江。”
姜岐心中暗乐。
易中海想继续做及时雨宋江也得身边有钱。
姜岐可没忘记每隔半年就收他六百块……
从大黑十一路收成了大团结，将来还会收成百元大钞……
虽然他如今压根看不上这点钱，哪怕将来再悄悄还给一大妈都好。
主要还是每回易中海给他拿钱的时候，那汹涌澎湃郁闷情绪值让他满心欢喜。
窗外刘海中的大嗓门子响起。
“出来！出来！晚汇报！”
叶清灵那天给他开了张方子，二大妈好容易抓齐了药材。
如今刘海中正喝着汤药，精神头极好。
但是刘光福那半张狰狞扭曲的脸，叶清灵依旧没给他治。
理由仍是怨毒未散。
甚至因为就要去黑省插队落户，心中怨毒比原先还要更胜一筹……
至于刘海中请闫阜贵写去石城想调刘光齐回四九城的那封申请报告，宛若石沉大海。
连一点回音都没有……
傻柱用碟子将几个菜盖上，皱眉道：“走吧，又得折腾好一阵。”
“秋叶身体才好了些……”
姜岐道：“我们出去就是了，给二大爷说秋叶嫂子病着。”
“横竖他天天来抢药锅，也知道秋叶嫂子在喝汤药。”
整个四合院就只一個药锅，谁家要用就去拿。
叶清灵那天看病开出的方子不少，所以药锅成了院里最抢手的东西。
傻柱忙道：“秋叶，你跟清灵师姐说说话，这几天别出来了。”
冉秋叶道：“不好吧……”
“别惹得二大爷又说三道四的……”
姜岐道：“没事，我跟二大爷说一声。”
说着跟傻柱出了正房。
刘海中才布置好桌子，姜岐过去笑道：
“二大爷，师姐在给秋叶嫂子搭脉，今天请个假。”
刘海中是个官迷，智商也不高，不过到底不是个棒槌……
姜岐跟叶清灵不能得罪还是知道的。
连忙笑道：“看病重要，看病重要！”
“身体是愅命的本钱嘛！”
走完今天晚汇报的流程，院中人各自散去。
姜岐与傻柱自然也回了正房。
冉秋叶问道：“柱子，小七，二大爷没说什么？”
傻柱笑道：“小七跟二大爷请的假，又知道清灵师姐在屋里，他还能说什么？”
“只管安心吃饭。”
冉秋叶搂着猫猫，抿嘴一笑。
她委实不愿意去参加这活动，低头弯腰累得慌……
傻柱给姜岐倒上酒。
问道：“清灵师姐，喝一杯？”
叶清灵摇摇头：“不用，我喝茶就好。”
姜岐笑道：“师姐很少喝酒，柱子哥咱俩自己喝就好。”
吃过晚饭后，叶清灵先回寿比胡同。
要等到半夜才能去御林军营。
姜岐起身，也准备回耳房休息。
傻柱连忙跟着进来。
问道：“小七，行伍宣传队与工人宣传队联名发了入场券，在咱们厂大礼堂开会。”
“你知道这事没有？”
姜岐当然知道，朝傻柱点了点头。
傻柱担忧地道：“我担心秋叶明天又要上台陪着……”
“能不能跟聂副厂长说说？”
聂副厂长早就是委会主任，不过大家还是习惯性称呼他为聂副厂长。
姜岐道：“好，没问题。”
“我明天早些回厂里安排。”
他正帮着聂二伯办事，就算再严肃古板，这点面子还是会给。
傻柱听了心神大定。
“小七，谢谢就不说了，我回去给秋叶热汤药。”
说着乐呵呵地出了耳房。
姜岐关上房门，盘膝坐下调息。
直到夜深人静，才宛若青烟般飘出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
先去寿比胡同接上叶清灵。
径直来到御林军营，此地虽然守卫森严，在姜岐与叶清灵眼里却形同虚设。
飘然而入。
老人关押的地点又换了一处。
藏在御林军营更为隐秘的角落里……
姜岐依旧是两记劈掌手刀将看守打昏……
旋即打开房门。
老人盖着张薄被，沉沉睡着。
叶清灵才进房便皱起了眉头。
“有毒素残留的气息……”
“师弟，药箱给我。”
她的随身药箱在姜岐袖里乾坤技能空间里收着。
姜岐取出药箱给她。
这间房比上次的还小，上回还有糊着厚报纸的窗户，这回连窗户都没有了……
只放了一张小床，一张桌子，上面依旧摆着稿纸跟钢笔……
是老人每天都要写的材料与自述……
叶清灵点燃一根药香。
轻声道：“师弟，唤醒老爷子。”
姜岐低声唤道：“老爷子，老爷子……”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
“孩子，你怎么又来了，多危险啊……”
“上回你走后，身体松快了好些……”
“多谢了……”
他当然还记得姜岐。
姜岐低声道：“老爷子，我带师姐给您看病了……”
“她也是您当老年老部下吴九狮的弟子……”
屋里漆黑一片，老人什么都看不见……
叶清灵走过去伸出三指给老人搭脉。
片刻后，松开手指。
“师弟，老爷子除了内外伤之外，还中了一种慢性毒素……”
姜岐皱眉道：“还当真是中了毒？”
昨天他们就推断老人没被封住经脉，应该受了别的手段……
果然，是中了毒……
老人问道：“小姑娘，什么毒素？”
他看不清楚姜岐跟叶清灵的容貌，却能听清楚两人的声音。
自然知道姜岐与叶清灵的年纪都不大。
叶清灵道：“几种草药调配而成的，一时半会不会影响生命……”
“却会攻击您的肠道……”
“数年之后，神仙难救……”
姜岐听得眼皮子直跳……
原时空里这位老人正是死于直肠癌……
只差两年就能等到乾坤肃静，海晏河清……
老人问道：“小姑娘，能不能治？”
叶清灵道：“能，我先用银针帮凝将毒素逼出来……”
“您再吃两颗丸药，就能渐渐康复。”
“放心，您原来少年时练武的底子还在，能恢复如初……”
老人沉沉叹了口气。
“多谢小姑娘，我含冤莫白，还不能死……”
他与那位至今尚未和解……
姜岐连忙扶着老人坐了起来。
帮他摆成五心向天姿势。
叶清灵抬手数枚银针飞出。
“师弟，取个带盖的痰盂出来等着。”
“还有，看着那炷药香，等快烧完的时候，再换一根。”
“我驱除毒素的时候那香不能灭。”
“是，师姐。”姜岐先放了木盘，再从药箱里取了根药香备用。
叶清灵上床盘膝坐下，双掌抵住老人后背，内气运转。
在姜岐的洞察者之眼里，丝丝缕缕的毒素从银针中飘散而出……
旋即被清香点燃后的烟气驱散。
不多时，叶清灵撤回一只手掌。
“师弟，接住毒血！”
另外一掌微微用劲，老人张口喷出一道黑血！
姜岐急忙用痰盂接住，旋即盖上收回。
这道黑血带着浓重的腥臭味。
姜岐似乎想起了什么……
叶清灵道：“成了，老爷子您先服下这两枚丸药。”
“其实该喝几服汤药能恢复得更快……”
“只是这里面煎不得药……”
“服下丸药，慢慢养着吧……”
老人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如沐春风，比上回服用姜岐的丸药效果更好。
难得地笑了笑。
“没事，只要解开毒素就好。”
“小姑娘好高明的医术！”
“我那老部下可不会这个。”
叶清灵道：“我是河间叶氏传人，七岁的时候家破人亡，被师父捡回去养活。”
“直到如今。”
其实叶清灵医术大进是有了奇特医书之后。
叶氏最为精妙的医术传承早已消散在时间长河里，留存于世的只剩些粗浅的医术……
老人叹道：“原来如此……”
“狮子如今身体可好？”
“当年他在战场上也是九死一生过来的……”
他毒素尽去，身上轻松很多，居然有了拉家常的兴趣。
姜岐道：“老爷子，师父身体很好。”
“每顿能喝一斤烈酒，还能吃下整个酱肘子。”
老人轻声道：“这就好，这就好……”
“好孩子，你们快些回去吧……”
“我这毒素解了，自会好好活下去……”
“直到沉冤得雪的那一天……”
姜岐道：“老爷子，您先休息……”
“有机会我再来看您……”
说着摸摸老人的衣角，他上次缝进去的药丸没了……
问道：“老爷子，药丸怎么没了？”
老人道：“他们要给我换衣服，我趁人不备咬开衣角吃了。”
姜岐仔细打量这间屋子，依旧找不到能藏东西的地方……
墙壁用石灰水刷过，就算拆开砖墙也会露出痕迹……
姜岐道：“老爷子，不如我给您再缝几枚药丸吧？”
老人摇摇头。
“藏不下来，总要换衣裳……”
“隔三岔五的，别说桌子抽屉箱子，就连被褥都会细细翻找……”
“算了……”
“万一从药丸上查到你们身上，又得连累你们……”
姜岐倒不怎么怕被连累，只是留不下药丸，也无计可施……
这里不比西山关押所，那边有两间房两个人，还能互相遮掩……
姜岐道：“老爷子，放宽心，好好养着留待日后……”
“我们先走了……”
老人挥挥手。
“去吧……去吧……”
姜岐与叶清灵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离开御林军营回到寿比胡同１９号院。
姜岐道：“师姐，这个人下毒的手法，我感觉有些熟悉……”
叶清灵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贾张氏给秦淮茹下毒的事？”
被叶清灵这么一提醒，姜岐瞬间想了起来！
“对！黑血带着的那种腥臭味道，跟秦姐吐的一模一样！”
难道给老人下毒的就是贾张氏背后的那个高人？
她不是前两年就从第一监狱离开，诈死遁世？
打从李兴安告诉他那个高人死了，他就没怎么相信……
如今想来应该藏在四九城什么隐秘角落里，为虎作伥……
叶清灵道：“非但气味一样，连配制毒素的手法都是出自一脉。”
“只不过，比贾张氏胡乱弄出来的那粗浅版本要高明的多……”
姜岐道：“师姐，算算这个人的具体位置！”
“不能留！”
叶清灵手指飞快掐动，面色变色有些奇怪。
姜岐问道：“师姐，人在哪里？”
叶清灵静静吐出五个字：“玉渊潭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