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武馆大门后。
姜岐与叶清灵上了七座车。
吴九狮问道：“清灵，小七，你们两个在后面做什么呢？”
姜岐乐不可支。
张口就是告状：“师父，我让师姐教我茅山五鬼搬运术，师姐不肯教！”
吴九狮乐了。
“茅山道门有没有五鬼搬运术我不知道。”
“不过晚清有个古彩戏法大师名叫乔芹，他那大变活人的戏法据说就是搬运术。”
姜岐问道：“大变活人？”
前世网上关于大变活人魔术的揭秘不少，大抵都是通过道具，光影，造成的幻觉。
吴九狮道：“我也是听你师祖爷说的，乔芹就凭一把雨伞，凭空变出板凳，大狗，灯笼，男人，女人。”
“最神奇的是，他能扇动扇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左边板凳上的女人，扇的缓缓消失……”
“然后出现在右边板凳上……”
这时候非但娄晓娥听呆了，连叶清灵都目不转睛看着吴九狮。
姜岐忙道：“等等师父，缓缓消失？”
若是飞快从左边板凳上闪身去右边板凳，只要身法足够快，还是能做到。
一個人缓缓消失是什么鬼……
吴九狮点点头：“嗯，当年你师祖爷就是这么说的。”
“缓缓消失，再度出现……”
姜岐听得目瞪口呆。
叶清灵想了半晌，才道：“不是古彩戏法，应该是幻术……”
吴九狮道：“横竖当年你们师祖爷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至于是古彩戏法还是幻术，我就不知道了。”
“老年间那些古彩戏法大师，个个都有绝活。”
“但是神奇到师父说的这种，我也没见过。”
姜岐问道：“师姐，那你会不会五行幻术？”
叶清灵只淡淡吐出两个字：“不会。”
姜岐捏着下巴道：“要是能亲眼看见那个幻术师的表演就好了……”
吴九狮笑道：“如今都什么年头了，那幻术师应该早就不在人世。”
“听听故事得了。”
姜岐此时并不知道，其实在他前世那位幻术师巧芹还真留下一段珍贵影像。
也就是吴九狮师父说的那一段。
因为太过诡异玄幻，足足被禁了一百一十八年之久。
直到二十一世纪才被公开……
说话间，已经回到太平山。
下车后，一行人进了新房会客厅。
吴九狮与叶清灵晚上不做饭，要么是娄晓娥让厨房送饭过去。
要么直接在新房这边吃。
已经回家的冯丹连忙迎了出来。
宫素素见两个孩子还没回来，估计还在那边院子里练功。
笑道：“陈妈，让人接两个孩子过来，将大熊大黄也带过来。”
陈妈垂手道：“是，三太太。”
说着安排佣人去接。
蘑菇蛋与小小才回来，姜岐就吃了一惊。
回头问道：“师姐，蘑菇蛋跟小小的突破之机你打散了？”
叶清灵道：“嗯。两个孩子都太小，现在进暗劲太早。”
“最少要到十岁。”
姜岐皱皱眉。
“师姐，强行中止，对孩子们有没有影响？”
叶清灵微微笑道：“当然没影响，只会厚积薄发。”
姜岐对叶清灵的本事坚信不疑。
蘑菇蛋跟小小早就扑过来一左一右抱住姜岐。
“爸爸！师父！”
大熊大黄围着姜岐用力摇尾巴。
姜岐俯身一手揽住一个孩子，笑呵呵地道：“两个未满五岁的暗劲高手啊，就这么被你们师父师姑弄没了。”
“有没有生师父师姑的气？”
蘑菇蛋笑嘻嘻地道：“爸爸，师父是为我们好。”
“怎么会生气？”
“师父散去突破之机后，反而觉得更踏实了些。”
小小也道：“师父，师姑说了，这样以后真正突破的时候更加容易。”
“对将来的修行之路也更好。”
姜岐在两个孩子头上摸摸，笑道：“自己能想明白就好。”
“最近在学什么？”
蘑菇蛋手指微动，忽然出现一把银针。
“银针认穴。”
小小指尖出现的却是姜岐平时用的牛毛细针。
姜岐哈哈一笑。
“师姐，你开始亲自教了？”
银针也好，牛毛细针也好，宫素素可不会这个。
叶清灵嘴角微微上扬。
“蘑菇蛋，小小，松开你们爸爸师父，拿银针牛毛细针招呼他试试。”
两个孩子齐刷刷吓了一跳，看着叶清灵瞪圆双眼。
“啥？”
叶清灵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你们两个这点三脚猫的功夫，破不了他的防。”
“就是让你们爸爸师父检查检查进度。”
姜岐微微一笑，放开两个孩子，走去院中不远处站好。
“来，试试！”
蘑菇蛋手中银针瞬间出手，小小同时飞出牛毛细针。
未及姜岐周身三尺，银针与牛毛细针齐齐落地。
姜岐挥挥手，收起散落地上的银针与牛毛细针。
哭笑不得地道：“蘑菇蛋的劲力强些，认穴也准。”
“不过谁许你拿银针往我眉间印堂，鼻下人中，胸口膻中招呼的？”
蘑菇蛋调皮地笑道：“爸爸，师父说我破不了您的防，打哪都一样嘛。”
姜岐将银针还给他。
又对小小笑道：“劲力比你师兄欠缺些，认穴还好。”
“不过你可比你师兄乖巧多了，刚刚打的是肩井，天髎，曲垣？”
小小道：“师父真厉害，我的牛毛细针都没能靠近您三尺之内。”
“您都知道？”
姜岐哈哈大笑，揉揉小小头上软发，将牛毛细针也还给他。
乐道：“你师父这辈子都不能学医术，不过穴位我还是认得的啊！”
说着带着两个孩子进会客厅坐下。
两条大狗屁颠屁颠跟上。
姜岐回头一笑。
“又跟着我做什么？早上才吃了大骨头棒子，又要？”
大熊大黄的尾巴摇的跟电风扇似的。
两双狗眼里全是期盼。
姜岐又从背包里“掏”出两根飞了出去。
大熊大黄“汪汪”两声，跃在半空，一狗叼住一根骨头。
跑去院中啃骨头不提。
姜岐看着大狗先还在笑，忽然拍了一把额头。
“啊也！”
“师姐，你马场去看了小金没有？”
姜岐这一走又是一个月，虽然有练马师训练小金。
他还是不怎么放心。
吴九狮乐呵呵地道：“清灵去了，我也去了，蘑菇蛋跟小小都去了。”
“清灵还让小金记住了我的气息，能骑着跑几圈。”
姜岐朝叶清灵拱拱手。
“多谢师姐。”
叶清灵问道：“小七，你有意让小金参加赛马比赛？”
姜岐道：“小金自己愿意就参加，不愿意就不参加。”
“它那练马师原本就是让小金熟悉熟悉香江马场环境的。”
“不一定参赛。”
叶清灵静静地道：“小金不愿意。”
蘑菇蛋也点点头：“爸爸，师父说的没错，小金不肯。”
姜岐满脸诧异：“啥？蘑菇蛋你能听懂小金说话？”
叶清灵瞅了姜岐一眼。
“师弟，你能不说话不走脑子不？”
“五感六觉啊！”
姜岐讪讪一笑，他今天一直震惊这位妖孽师姐去了。
一时忘了自己儿子也是个妖孽。
冯丹撇撇嘴：“小金都不喜欢我，它最喜欢师姐，蘑菇蛋还有师父。”
娄晓娥摸着大肚子笑道：“任谁想给它脑袋扎上一溜辫子，它也不会喜欢。”
姜岐听得大笑。
“丹丹要喜欢再买一匹好了，汗血宝马难买，其他的马任你挑。”
“随你给马儿辫子也好，穿裙子也好。”
冯丹靠在宫素素肩膀上吃吃直笑。
“还是小七好，不像傻扑棱蛾子那么小气！”
“天天替她上班管事，连马都不买给我！”
娄晓娥恨得牙根痒痒。
“我没给你买了辆车？”
“就你那点三脚猫的骑术，要马做什么？”
“摔下来又是师姐的事。”
“给师父师姐买几匹马骑着玩还差不多。”
姜岐笑着在冯丹额头上轻轻一点。
“练好骑术先！马场俱乐部有给人练习的马！”
又对吴九狮道：“师父，您想要匹什么样的马？品种，颜色？”
吴九狮道：“又破费什么，我想骑马去马场就好。”
姜岐笑道：“不破费，不破费，我今天又赚了一大笔。”
“等过几天我去给您挑马。”
今天叶清灵给他的皮箱子虽然还没细看，不过一两个亿是有的。
黑吃黑来的钱，他花的半点不心疼。
又问道：“师姐，素素师姐，你们要不要马儿？”
宫素素笑道：“不要。”
叶清灵也摇了摇头。
在新房这边吃完饭后，姜岐送吴九狮回院子休息。
吴九狮原本还道就这两步路，要送什么。
见叶清灵给他打了个眼色，知道姜岐有事，也就不再说了。
回到院里。
姜岐才轻声道：“师父，我这次回四九城，去见了您当年的顶头上司……”
吴九狮大吃一惊。
“梁大牙梁长官？他回了四九城？”
姜岐摇摇头：“梁长官如今在西蜀锦官城，没在四九城。”
“师父，我说的是横刀立马那位……”
“他还记得您……”
吴九狮一颗心顿时“突突”跳了起来……
“他，他老人家怎么了？”
姜岐叹了口气，说起那晚去了御林军营的事……
吴九狮用力一拍八仙桌，骂道：“那群丧尽天良的王八蛋！”
“老子这就回去突突了他们，救他老人家出来！”
姜岐急忙道：“师父，消消气！”
“老爷子身份特殊，容不得莽撞。”
“若是能救，当晚莪就带走了……”
吴九狮虎目一瞪：“臭小子，你能将孙家那些人带来香江，就带不出来他？”
姜岐叹了口气。
“师父，这不一样……”
“您问问师姐就知道了，不是我不救，是不成啊……”
叶清灵给吴九狮轻声解释了一遍，什么是煌煌大势，什么是历史进程不可改变……
若是强行插手后果难测云云……
吴九狮愣了半晌。
倒也想明白了过来，非但是老人，就连其他几位也一样不能妄图更改……
半晌才道：“小七，无论如何要找到他的下落……”
“多加照看……”
“至少……至少……别让他老人家再受折磨……”
姜岐道：“师父，您放心……”
“等晓娥分娩，我跟师姐一起回四九城……”
“能去治病的，我们都会去……”
吴九狮看着院子上房漆黑的天空……
缓缓问道：“小七，是不是当初我留下的话，也难躲过？”
“所以你借口要我看顾晓娥跟蘑菇蛋十年？”
姜岐握着吴九狮蒲扇般的大手，轻声道：“师父，只要您现在平平安安的就好……”
“那些事不用去想。”
吴九狮半生江湖，半生行伍，战功彪炳，声名赫赫，却也不是没有小辫子可抓……
尤其是如今那边如火如荼的局势里……
吴九狮沉沉叹了口气。
“小七，清灵，几位老长官的事靠你们了……”
姜岐叶清灵齐声道：“师父，您放心，虽然不能有大改变……”
“不过，我们必定竭尽全力！”
吴九狮拍拍两个爱徒手背，轻声道：“好，好，好！”
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收了这两个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