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顶朝唐诚投去一道赞赏的目光。
这少年难怪上位这么快，身手还当真不错。
原来混迹和记义和那几年算是屈才了。
自家队长被唐诚拿枪顶着脑门子，从三角地带来的人气焰顿时低了下去。
曾老顶冷冷地道：“我这位小兄弟的话，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就请吧！”
“这里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
“有了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们！”
“拿揸，收了家伙！”
唐诚应声收枪。
队长一手握住血淋淋的胳臂，撂下一句场面话。
“拿揸是吧，这一枪我记住了！”
带着人转身就走。
这次坤沙的手下来和记胜和自然是里子面子丢得干干净净。
曾老顶看着唐诚笑道：“年少有为，不错不错！”
唐诚今年不过才十八岁。
谦虚笑道：“都是大佬平时教导的好。”
曾老顶拍拍他的肩膀。
温和问道：“今天不去练拳？”
唐诚道：“原本早上就要过去，这群家伙来了，耽搁了一阵。”
曾老顶笑了笑。
“九狮武馆里那几个都是超级好手，要记得用心跟着他们学。”
“去吧。”
“是，大佬。”唐诚恭敬退了出去。
尤伯笑道：“看好这少年？”
曾老顶点点头：“就凭他那几个师父师叔都不容小觑。”
“再过些年必成大器。”
尤伯哈哈大笑。
他是和记胜和元老，手下专出白纸扇，属于用脑袋揾食的。
论起来地位比曾老顶不差什么……
……………
唐诚回到九狮武馆的时候，姜岐与叶清灵早就从天台上谈完话下来。
躬身行礼：“师姑早。”
叶清灵看了唐诚一眼：“不早了，上去吧。”
“看好那两個快突破的。”
唐诚道：“是。”
姜岐在二楼武场陪着吴九狮说话。
唐诚先打招呼，正准备过去带学徒。
姜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小唐，今天迟到，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唐诚吓了一跳。
“师叔，有是有，现在说？”
姜岐走上天台。
问道：“今天堂口有事？”
唐诚轻声道：“师叔，今天大清早那些蒲甘仔带队过去闹事……”
“我开枪打断了一条胳臂……”
姜岐笑道：“枪法可以啊，下回直接蹦脑袋。”
“那群蒲甘仔死不足惜。”
唐诚登时汗了一把……
这位师叔说起杀人跟劏鸡劏鱼似的……
姜岐问道：“他们跟一安与数字Ｋ什么时候交易？”
“在哪里落脚？”
唐诚苦笑道：“原本开年大茶饭都赶在元宵前。”
“今年我们这边出事，可能要元宵后了……”
“具体日子还打听不出来……”
“他们的落脚地换来换去，今天在重庆大厦，明天就可能换去观塘邨屋，元朗新界……”
姜岐想了想又问道：“一群的跛豪呢？二马？今年开春都不接货？”
唐诚道：“应该都接，但是蒲甘仔藏货物的仓库找不到……”
“不到交易时间，他们不会运出去。”
姜岐道：“行，你下去带学徒。”
“我再想想。”
唐诚心里有些发虚，小心翼翼问道：“师叔，您还打算再干几票？”
姜岐扫了他一眼。
“碰上了当然要灭掉。”
“留着那些玩意遗祸人间？”
唐诚心中“咯噔”一声轻响。
一安，数字Ｋ那几家怕是要倒霉了……
这开年大茶饭只怕是又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丝毫不怀疑姜岐的能力，尤其还是跟叶清灵在一起……
“师叔，我先下去了……”
姜岐挥挥手，靠在栏杆上默然出神。
香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藏货的地点可能是仓库，也可能是码头集装箱……
姜岐猛地一拍额头。
有他在这里瞎想想，不如下去问叶清灵。
翻身从三楼天台跃出去。
轻飘飘落在叶清灵身前。
叶清灵在一楼看书，头也不抬，问道：“怎么了？”
姜岐见没有病人，笑嘻嘻地道：“师姐，算个卦呗。”
叶清灵问道：“算什么？”
姜岐道：“一批货，一群人。”
压低声音将要算的人跟货说了一遍。
叶清灵手指飞快掐动。
“货在葵涌五号码头，人在祖尧村。”
姜岐登时眉花眼笑：“师姐，晚上又走一趟？”
叶清灵抿嘴一笑。
“没问题。”
晚间九狮武馆关门的时候，姜岐借口那柄绝世凶刃还有些不妥当。
跟叶清灵都留在九狮武馆里。
回太平山再出来又要过维多利亚港。
姜岐觉得麻烦。
虽然五号码头跟祖尧村相距不远，他也懒得再回去。
有上回去大帽山的事打底，吴九狮毫不怀疑。
只问了句：“你们两个多久回来，要不要留饭？”
姜岐笑道：“要是处理的晚，我们去唐楼住一夜。”
“不用给我们留饭。”
“素素师姐回去告诉晓娥跟丹丹一声。”
“好。”宫素素将七座车留下，跟吴九狮回太平山不提。
等吴九狮与宫素素走了之后，叶清灵微微一笑。
“师弟撒谎是撒的越来越纯熟了。”
姜岐好笑地道：“拿游熙宝剑做幌子，不是师姐自己说的？”
“我总不能跟师父说，咱们两个又要去做江洋大盗吧？”
叶清灵道：“师弟，今晚要处理干净些。”
“祖尧村人口密集，不要泄露行藏。”
“惊扰到居民不好。”
姜岐道：“行，到时候咱们不用巴雷特。”
巴雷特是远距离狙击枪，今晚他们去祖尧村是上门杀人。
叶清灵想了想，才道：“我配点东西过去……”
说着打开药柜，取了几样药材。
旋即去了净室。
姜岐笑道：“师姐，要是配迷香，那就多配点。”
“以后还用得着。”
叶清灵轻轻应了一声：“好。”
不知不觉，夜已经很深……
姜岐开着七座车出门，将车停在葵涌五号货柜附近。
两人避开码头巡视安保，宛若青烟一般飘去叶清灵算定的集装箱。
那群坤沙手下的蒲甘仔明显不相信货柜码头的安保力量。
几个蒲甘仔围着集装箱边喝酒边打牌。
背上的枪就明晃晃放在地上。
姜岐并没亲自动手，而是看了一眼叶清灵。
叶清灵抬手一蓬银针飞出！
几个蒲甘仔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气绝倒地。
杀这样的人，叶清灵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一击致命。
“师姐，我来善后。”
“你去车上等我。”
叶清灵接过车钥匙，身形一晃消失在暗夜里。
姜岐打开集装箱，看着一包包码放整齐的货物，微微一笑。
袖子一挥，里面所有东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止是粉，还有枪，子弹……
活人他装不了，尸首还是能收进技能空间的。
下一刻，集装箱附近的尸首连同留下的杂物消失的干干净净。
码头泊位水太浅，不是抛尸的地方。
还是等明天晚上去公海处理比较好……
七座车在暗夜中行驶。
祖尧村是四栋程井字形相连大厦，中间是天井。
这样的风水，在叶清灵眼里看来很不好……
两人轻飘飘上了楼。
那是快到天台的两间屋子。
屋内传来沉沉的鼾声。
姜岐抬手打灭走廊上的灯光，整层楼瞬间一片漆黑。
叶清灵点燃两根香，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等鼾声全部消失的时候，姜岐戴上手套，打开房门。
两间房里挤了二十来号人。
叶清灵照旧是一人一根银针。
动手后，姜岐让她先去车上等候，自己打扫干净。
他原本以为今次最多只是将货物收了。
却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事先收了几大堂口的定金。
不多，一个皮箱而已，姜岐自然笑纳。
眨眼间，这两间房里关于这群蒲甘仔的痕迹，再也看不见。
姜岐这才关上门，化成青烟飘走。
七座车上，叶清灵问道：“师弟，清理干净了吗？”
姜岐笑道：“我办事，师姐你放心！”
又在香江消失了一批人，一大批货……
那位在深山老林里藏着的坤沙土司，必定焦头烂额……
横竖这位明年将会被逮，并判了死刑……
虽然最后没有杀成，但是等他再度出来搅风搅雨的时候已经到了七四年……
姜岐边开车，边问道：“师姐，是回太平山，还是去唐楼暂且住一晚？”
叶清灵道：“太晚了，老人家睡眠浅，别吵到孙老爷子。”
“回武馆休息。”
“也差不多快天亮了。”
姜岐笑道：“成。”
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回到九狮武馆。
没有人知道，姜岐跟叶清灵又干了一票大的。
数日后。
四眼龙与太子葛，肥仔坤等人派手下去祖尧村找蒲甘仔敲定交易时间。
这才发现人去楼空……
并且连他们下的定金也一分没剩下……
几人自然以为是蒲甘仔携款潜逃，勃然大怒。
四眼龙当即联系坤沙。
电话那头的坤沙也是暴跳如雷！
“放屁！放屁！”
“老子掌控这边百分七十生产交易跟大半贩运业务！”
“派过去的也是老子心腹，怎么可能携款潜逃？！”
“老子的货呢？！”
“货还在不在？！”
四眼龙骂道：“扑领母！”
“货还在你手下手中，打一开始我们就没有看见什么货！”
“老子还出了真金白银当定金！”
坤沙哪里会相信自己手下吞掉定金跑路。
一口咬定是四眼龙太子葛肥仔坤这边出了问题！
此时蒲甘正规军咬得他极紧，压根出不了深山老林。
只能再派出手下前往香江……
连续两次在香江出事，傻子都知道不对劲了……
所以这次坤沙土司派去调查的是他最精锐的部下……
一到香江后，立即直扑葵涌五号货柜码头……
只是，那座集装箱里干干净净，连根毛都没有……
货也好，人也好，武器也好，全部无影无踪……
谁都不知道，姜岐在次日就将那些尸首杂物再度沉入了公海……
还是鲨鱼最多的那片海域……
这次集装箱里货物不少，原本该是几大堂口平分……
只是百年积弱，皆由叶子而起，姜岐说什么也不会将这些玩意留在世上……
所以还是将货物沉入大海……
五号货柜码头，死寂一片……
新近从蒲甘过来的精锐，脸色简直比吃了翔还要难看……
“还真是……全……全没了……”
四眼龙镜片下的眼睛，一片寒光……
难道真是那二十来个作死的蒲甘仔，连钱带货一起吞了？
但是那么大一批货，就算要散去香江粉档都得散个十天半拉月……
他们怎么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