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娟这话一说，满座震惊！
姜岐看着陈慧娟的神色，倒是隐隐约约猜到了几分。
能让一个女人不愿意跟丈夫生孩子的理由虽然有很多……
不过，以陈慧娟的性格，却只有那么一条……
娄广业那棒槌身边有了其他女人……
谭岚青一直还等着陈慧娟再生给她生个孙子孙女。
连忙问道：“慧娟，怎么了？”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妈妈给你做主！”
娄广业心中害怕起来，紧紧握住陈慧娟的手……
生怕姜岐又忽如其来给他来一下子……
急忙道：“慧娟，有事咱们回家再说……”
“今儿过节，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别说那些事影响气氛……”
娄虎离座，抱住满心委屈的母亲，大声告状：“爷爷奶奶！”
“我爸爸要娶個舞女进门！”
“妈妈不肯！”
“爸爸就跟妈妈吵架！”
“我周末回去的时候都听见了好几回！”
“妈妈只是哭，爸爸还骂人！”
他上了小学，这些是非还是能分出来的……
娄一啸勃然大怒，操起手中筷子就朝娄广业砸去。
骂道：“混账！”
“你是不是次次逢年过节就要闹出点事来，才会开心？！”
“什么香的臭的都能进我娄家门？”
“舞女！”
“得亏你想得出！”
“怎么不去八大胡同弄个窑姐儿回来！”
他也是气糊涂了……
如今的八大胡同里哪里还有窑姐儿……
陈慧娟甩开娄广业的手，搂住娄虎。
眼泪再也忍不住。
“好孩子……”
“爸爸要让那女人进门，妈妈就带你回爷爷奶奶家住……”
娄广业被娄一啸扔来的筷子吓了一跳。
“爸爸……我……”
娄一啸骂道：“我什么我！”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姜岐轻轻一拍手掌。
冷笑道：“爸爸，砸筷子又揍不疼人。”
“我这有鞭子，等会吃完饭，挂树上抽一顿，二哥就老实了！”
谭岚青登时哭笑不得。
“小七，你也不劝劝，还火上浇油……”
娄一啸道：“小七，鞭子给我！”
“继续吃饭！”
他是一家之主，既然说了抽鞭子，娄广业这顿揍是逃不过了……
姜岐伸手从旧军绿书包里“掏”出根鞭子，递给娄一啸。
谭岚青看得眼皮子乱跳……
这孩子，居然当真随身带着鞭子……
娄广业战战兢兢坐下，食不甘味……
想要陈慧娟帮他求情，陈慧娟压根不给他半个眼神。
只带着娄虎埋头吃饭。
娄承业道：“我好像隐隐约约听人说过，二弟最近常往弥敦道五月花舞厅跑……”
“应该就是那里面的舞女……”
姜岐听了暗乐。
娄承业这不是背刺，这是当面就刺！
如今香江最出名的三家舞厅都是一人开的……
东方，杜老誌，另外就是五月花。
老板黄球，便是这个时期的香江娱乐之王。
娄广业被娄承业揭开底细，恨不得将头埋在饭碗里，一句话都不敢说……
姜岐嘲讽道：“啧啧啧！”
“到底还是咱们二哥大方啊，那销金窟我都没去过……”
“看来那两千万还是给得太多了……”
“衣食饱暖思淫欲！”
玛格丽特问道：“舞厅，我知道。”
“销金窟，why？”
娄承业连忙拉拉大洋马的洋装袖子。
轻声解释道：“差不多一个意思。”
娄晓娥眨着一双杏眼，问道：“小七啊，里面是不是花销很贵？”
姜岐有些诧异，随口道：“我没去过，不过你想想老年间的青楼就知道了。”
娄晓娥笑了笑，没再言语。
姜岐接着问道：“二哥，跟你相好的是哪位啊？”
“要是正当红的头牌，妈妈桑要价可不低。”
娄广业哪里敢说……
佐敦道是和记胜义的地盘。
真要挖那个舞女出来，也不过是唐诚过去说一声的事。
谭岚青连忙道：“小七，问那舞女名字做什么？”
“难道还真让进门？”
“广业，你快些跟那舞女分开！”
“好好跟慧娟过日子不比什么都强？”
娄广业终于抬起头来。
见满桌人脸上要么是嘲讽，要么是冷笑，要么是好奇……
就连蘑菇蛋跟小小都气呼呼地瞪着他。
大有跟娄虎同仇敌忾的气势。
小小刚来香江那会，娄虎觉得在姑姑心中地位被夺，还悄悄针对过小小。
不过这么久相处下来，娄虎跟小小早就忘了那些事。
兄弟三个天天一起上学，感情极好。
所以就连小小也跟着一起瞪住娄广业。
娄广业支支吾吾地道：“妈妈……您不知道……”
“就别问了……”
“我……我……我以后会跟慧娟好好过日子的……”
姜岐见他脸上神情，知道是句假话。
不过是暂时糊弄而已，也懒得拆穿。
混迹欢场的风月女子跟良家女子大不一样。
所谓卖什么不卖什么，也不过是因为价码不够而已。
更何况如今的香江，这职业可是正当持牌的。
当年红极一时的头牌洪金梅，嫁给粤剧名伶新马师曾。
数十年后演出豪门争产大戏。
还由ＴＶＢ改编成《溏心风暴之家好月圆》剧集。
姜岐隔壁那些老少娘们，天天追剧追到天昏地暗。
不然他才不知道这么回事……
顺便提一句，此时ＴＶＢ已经于去年１１月成立……
邵逸夫与犁生都是大股东……
等到这顿午饭吃完，娄一啸果然将娄广业绑在树上。
拿起鞭子狠狠抽了一顿。
姜岐早就带着娄晓娥蘑菇蛋与小小去了隔壁。
他才懒得看娄一啸教子。
男人要变心，单单靠抽几鞭子就能挽回？
那才是咄咄怪事！
隔壁。
吴九狮好笑地问道：“小七，这是你岳父亲自下场揍那二棒槌？”
“大过节的，他又作了什么妖？”
娄晓娥登时哭笑不得。
“师父……”
娄广业在吴九狮嘴里没了名字，说他便是二棒槌……
姜岐笑道：“看上五月花一个舞女，要娶进门做姨太太。”
“二嫂连二胎都不肯跟他生。”
吴九狮皱眉道：“二棒槌又不是没儿子，折腾个啥？”
“就算要娶，也娶个正经女人！”
“该揍！”
姜岐嘿嘿直笑。
“或许二棒槌喜欢的就是欢场女人的那股劲呢！”
这话一说，娄晓娥，冯丹，宫素素三人齐齐转头瞪着他！
齐声道：“什么劲？！”
姜岐自悔失言，闪身窜上房顶。
“师父，我捡捡瓦片！”
“今年台风季我没在香江，看看要不要补补！”
“省得漏水！”
吴九狮哈哈大笑！
“臭小子，还不滚下来！”
“撒谎也不撒个好的！”
“等你现在上才去看，老子早就住在露天屋子里了！”
姜岐讪讪笑着又从屋顶窜了下来。
“那我去厨房看看盆菜要不要蒸上！”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就是不想被三个女人同时瞪着！
叶清灵抿嘴一笑。
“盆菜是早就预备好的。”
“现在才几点？”
“师弟，你是想将盆菜蒸到化掉？”
“大家喝汤？”
姜岐又被堵了一下。
只能笑嘻嘻地去拉娄晓娥三人。
“晓娥，丹丹，素素师姐，我说错话了……”
“对不住……”
娄晓娥伸手揪着姜岐耳朵，似笑非笑。
“什么东方，杜老誌，五月花，都不许去半步！”
“更不许将什么赛珍珠，白牡丹，小茉莉带回家来！”
姜岐登时大惊失色！
“阿也！”
“晓娥，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难怪在那边你故意问我花销贵不贵！”
“原来是故意试探！”
娄晓娥说得可都是红极一时的舞女头牌艺名……
娄晓娥松开揪姜岐耳朵的手。
笑眯眯地道：“小七啊，你该庆幸你开始没答错话！”
“不然，素素师姐的疯魔棍可就拿手上了！”
夜总会也好，舞厅也好，不是只能男人去的地方。
她要跟人谈生意，有时候也会约在舞厅楼上包间。
横竖去那些地方，她都会带上宫素素唐诚跟几个学徒，确保安全。
姜岐嘿嘿直笑。
“啧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
“咱们家里最先去销金窟的人居然是你跟素素师姐……”
冯丹忙道：“什么销金窟，我也要去！”
宫素素噗嗤一声乐了。
“等你接手晓娥管得那摊子事，有你去销金窟的时候！”
冯丹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郡主娘娘……
哪里知道香江的舞厅是什么……
当初西苑里虽然每个礼拜都有舞会，跟香江这边的舞厅可大不一样……
笑嘻嘻地道：“素素师姐，那你也带莪去玩玩呗！”
吴九狮听得眉头大皱。
他来香江当然不会去什么舞厅……
不过老年间的书寓，长三堂子，乃至四九城的八大胡同他是知道的……
忙道：“打住，打住！”
“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去谈生意是没办法，没事不许去玩！”
冯丹悄悄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
“是，师父！”
……………………
次日腊月廿四，南方小年。
姜岐先是带着娄晓娥跟娄一啸谭岚青去结婚登记处。
由娄一啸夫妇签署做证。
双方签字。
在登记官主持的仪式下，娄晓娥与姜岐在香江正式注册结婚。
拿到结婚证。
腊月廿五。
姜岐与冯丹在梁社长夫妇见证下，注册结婚。
腊月廿六。
姜岐与宫素素在吴九狮与叶清灵见证下，注册结婚。
登记官一连三天都在给姜岐举行仪式。
只是新娘换了一个又一个……
直看的眼花缭乱。
死死记住了这个面容英俊的年轻男人……
而此时。
又到了香江各大堂口年尾收数的时候……
胡须佬对唐诚道：“拿揸，你师叔现在在香江吧？”
“他真能确保今年收的数不出事？”
唐诚道：“大佬，师叔元旦过后不久就回来了。”
“放心，我师叔说过的话，就没有做不到的……”
两次洗劫各大堂口的都是姜岐自己。
他当然能确保不会再出事。
至于香江其他的武林中人，或者是过江龙什么的，还没姜岐这么大本事……
真正能跟一安，数字Ｋ，和记胜和掰掰手腕的大圈跟安南猴子，这时候还没出现……
大圈成气候已经是七十年代……
胡须佬道：“拿揸，不管怎样，这几天你亲自带人守着。”
他可是真金白银出了三百万请姜岐出手。
就算是姜岐没有能找到那位江洋大盗。
能护他们不再被洗劫也不错。
一到过年收数，就惶惶不安的日子，他是再也不想过……
五百万虽然在大堂口不多，不过年年来一次，也是够头疼……
唐诚道：“大佬放心！”
胡须佬低声道：“你守好库房，等开春头场大茶饭，我亲自带你去见见世面！”
“跟着我的兄弟，我绝对不会亏待！”
唐诚心中“咯噔”一响。
他当然知道胡须佬口中说的大茶饭是什么意思……
只是，姜岐也好，吴九狮也好，宫素素也好……
都严令禁止他参与接货的事……
不然，第一个亲手剥了他皮的人就是姜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