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绿皮火车上睡了一觉。
列车行驶到粤省广府已经是中午时分。
目前的火车只能到广府，他要去鹏城还要换九广铁路的火车。
这个时候早已经没了当天去鹏城的车票。
所以姜岐还是跟往常一样坐公共汽车，从罗湖口岸过关。
横竖不算太远。
过关之后，姜岐换了衣裳皮鞋与旧军绿书包。
再打车去九狮武馆。
九狮武馆门口，明天的号码牌已经发下。
所以下午排队的人看病要比上午少很多。
姜岐看看隔壁何记士多店，见招牌已经拆了，大门紧闭。
进武馆问道：“师姐，隔壁何记士多关张了吗？”
“师父有没有拿钱买下？”
“等好两边打通。”
叶清灵看了姜岐一眼，打趣道：“郡马爷回来了？”
“隔壁士多店价格没谈拢，听说姚氏武馆那边也有意要买。”
“老何估计想价高者得。”
如今在香江这边发展的大成拳是姚氏一脉。
跟四九城里王氏一脉不同。
姜岐冷笑道：“大成拳？他们怕是作死没够！”
“素素师姐没去姚氏武馆打一架？”
叶清灵噗嗤一笑。
“师姐在楼上，劳烦郡马爷自己上去问问。”
姜岐朝叶清灵笑道：“师姐，再叫郡马爷就关了门打一架先！”
叶清灵笑着挥挥手，继续给患者看病不提。
武馆二楼，吴九狮大马金刀坐着当中太师椅上。
宫素素则在指点学徒习武。
蘑菇蛋规规矩矩的在人群最后练八卦掌的太极桩。
八卦掌的桩功功共有八个。
从太极桩起，到两仪桩、三才桩、四象桩、五行桩、六合桩、七星桩、八卦桩止。
看见姜岐回来，蘑菇蛋用力眨巴眼睛。
只是宫素素没出声，他不敢动。
姜岐看着蘑菇蛋笑了笑。
转头对吴九狮道：“师父，您又偷懒？”
“这么些学徒都交给素素师姐？”
吴九狮见姜岐回香江，心中自是欢喜。
问道：“怎么这么早过来？”
“蘑菇蛋生日还早呢！”
姜岐笑道：“师姐那本手稿我交给了聂叔。”
“卫生部那边希望师姐能回四九城，所以派我出差找您跟师姐。”
吴九狮奇道：“我们不都在这，还寻找要找？”
姜岐忍俊不禁。
“师父，您现在不是正带着两位师姐满神州大地游历么？”
“自然要耐心，仔细，到处找找。”
吴九狮哈哈大笑！
“就知道是你小子弄鬼！”
“素素，带蘑菇蛋过来。”
宫素素自然早就知道姜岐回来了，只是她有回不小心在娄晓娥跟前露了点行藏……
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姜岐……
所以不好意思过来说话……
此时听吴九狮开口，巴不得一声。
急忙跃去蘑菇蛋身边，笑道：“蘑菇蛋，爸爸回来了。”
“收了势子下桩。”
蘑菇蛋轻轻呼出一口气，收了势子。
笑嘻嘻地道：“谢谢素素师姑！”
随即宛若一颗炮弹朝姜岐身边冲去！
“爸爸！”
姜岐一把抱起蘑菇蛋，哈哈大笑：“诶！我的宝贝儿子！”
说着在蘑菇蛋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素素师姐，蘑菇蛋没从太极混元桩开始打基础？”
宫素素笑道：“等八卦桩练完了，那些再练事半功倍。”
“郡马爷，这次回来能住多久？”
姜岐头都大了……
拿着蘑菇蛋的小手连连作揖。
“素素师姐，求放过！”
宫素素笑靥如花，看得姜岐心中难免又是微微一动……
急忙转开目光，在蘑菇蛋的鼻子上轻轻一点。
“今次住到这小子过完生日才回四九城。”
宫素素心头大喜，却不知道怎么脸上微微一红。
柔声笑道：“那就好，可以多陪陪晓娥……”
姜岐刚刚心神一荡，此时提起娄晓娥来，难免心虚……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忙道：“师父，这些学徒还要练多久？”
“咱们早些回去。”
“施今墨老爷子还有封信给师姐看看。”
吴九狮看手表，道：“还有半小时，不急。”
“你带着蘑菇蛋玩会也就差不多了。”
姜岐抱着蘑菇蛋问道：“蘑菇蛋，跟着师祖爷爷师父师姑练武好不好玩？”
蘑菇蛋用力点头。
“好玩！”
“晚上这里，这里，这里，都能跑小耗子！”
姜岐大惊失色。
“这么快就有内气？”
“妖孽啊！”
吴九狮乐道：“这孩子根骨之佳，天下少有。”
“将来应该比你跟清灵都强！”
姜岐摆出一副跟亲生儿子吃醋的姿势。
装模作样地道：“师父，那您肯定得走眼！”
“蘑菇蛋再是小妖孽，那也是我这大妖孽生的！”
吴九狮哈哈大笑。
“小七，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连蘑菇蛋的醋都吃？”
宫素素笑得花枝乱颤。
姜岐一把捂住眼睛：“素素师姐，你可别乱笑！”
“你看看那些学徒哪里还能静下心练拳？”
宫素素收了笑容，眼神淡淡朝一众学徒扫去。
“专心练拳！”
学徒们害怕宫素素比吴九狮更甚。
吴九狮最多是踹上两脚，还不用什么真劲。
宫素素可是直接上疯魔棍，一棍子下来能站着的连半個都没有……
蘑菇蛋笑嘻嘻地道：“爸爸，这些学徒师兄最怕素素师姑！”
姜岐问道：“那怕不怕你师父？”
蘑菇蛋想了想道：“也怕，他们怕师父手里的银针！”
姜岐哈哈大笑。
“那是你师父没有施展真本事！”
“不然啊，你师父的银针连素素师姑都要头疼个好几天！”
宫素素连忙道：“小七师弟，不许使坏！”
“休想让清灵师妹拿银针扎我！”
姜岐大笑。
蘑菇蛋也抱着姜岐脖子，笑个不住。
说说笑笑间，一群学徒的练拳时间也就到了。
给吴九狮与宫素素等人鞠了一躬，方才离开。
姜岐这才问道：“师父，隔壁何记士多怎么谈不拢？”
吴九狮皱眉道：“姚氏大成拳那边故意抬价。”
姜岐笑了笑。
“能说道理就说道理，说不了道理难道还不会用拳脚？”
宫素素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咱们刚来那会，不是揍断过两条腿？”
“难道再去揍断几条？”
姜岐笑道：“揍断腿还得麻烦师姐给他接。”
“费那劲做什么？”
“等下回谈价格的时候，我过来一趟。”
“保证让那些大成拳余孽，哭着喊着跪下唱征服！”
宫素素奇道：“唱征服又是什么？”
姜岐哈哈大笑，抱着蘑菇蛋下楼。
“走了，走了，看师姐那边好了没有！”
“咱们回太平山！”
一楼叶清灵还有几个患者没看完。
宫素素去药柜帮着抓药。
等叶清灵忙完，关上武馆大门。
一起坐着七座车回太平山。
吴九狮下车道：“小七，我们先回院里等你。”
姜岐会意，笑道：“师姐，晚上别做饭。”
“等我端过去。”
叶清灵道：“成。师弟你先去忙。”
姜岐牵着蘑菇蛋进了娄家别墅。
娄虎已经不再渣甸山那边念寄宿幼稚园。
正在草坪上一个人玩玩具。
蘑菇蛋朝娄虎招招手：“哥哥！”
娄虎抬头看见姜岐迈着小短腿跑来。
“弟弟！姑父回来了！”
他这一嗓子喊的，娄晓娥与娄一啸谭岚青都从客厅里出来。
娄晓娥当先打趣道：“哟！这不是咱们四九城的红色郡马爷么！”
“怎么舍得来趟咱们这花花世界的浑水？”
姜岐脑袋瓜子顿时“嗡嗡”的。
啼笑皆非看着娄晓娥。
“傻扑棱蛾子，再胡说八道，小心今晚家法伺候！”
娄晓娥朝姜岐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笑道：“家法就家法！”
“who怕who？”
姜岐大笑：“看来是有在学英文！”
“不过说成这怪里怪气的中式英文鬼样子，你那英文老师知道不？”
娄晓娥噗嗤一声乐了。
姜岐这才跟娄一啸谭岚青打招呼。
“爸爸好，妈妈好。”
娄一啸也是问道：“这么早就能过来？”
“准备给蘑菇蛋过生日？”
姜岐道：“嗯，顺便还有些事要跟师姐说。”
说着一群人进会客厅坐下。
娄一啸正色问道：“小七，四九城那边怎么了？”
“你给晓娥的那封信上说的不够明白……”
姜岐给娄晓娥的信是加密过的……
娄一啸能看见，自然是娄晓娥给他看的。
姜岐皱眉道：“上半年，红星轧钢厂里……”
娄一啸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
“那你师父呢？”
他跟杨厂长很熟，关系尚好。
姜岐按着眉心道：“就是因为要护住师父，我才将冯丹拉扯进来。”
“去咱们厂里的工作组组长，就是她二叔。”
“有冯家这张虎皮，师父才能平安无事……”
娄一啸迟疑了半天，才问道：“如何了？”
姜岐点点头。
娄一啸沉沉叹了口气……
姜岐握着娄晓娥的手，轻声解释道：“晓娥，我虽然将谣言传遍了整个轧钢厂……”
“那也是不得已为之……”
“你知道的，我跟橙子姑娘压根没到那一步……”
“要是你心里不开心的话……”
“等周末，我向橙子姑娘解释……”
娄晓娥不等姜岐说完，就摊了摊手。
“来不及了……”
“那张狗皮膏药是已经贴上了……”
“我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
“让小橙子写信给她二叔……”
“顺便也就将你送给她了……”
姜岐哭笑不得地道：“啥？”
“就这么水灵灵的送给橙子姑娘了？”
娄晓娥点点头。
“嗯，送了……”
“送一半出去，总比没有你强……”
“蘑菇蛋这么小，可不能没有爸爸……”
姜岐心中感动莫名……
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在娄晓娥心中地位？
为了他在四九城……
心中怎么可能不疼？
“晓娥……其实没必要啊……”
“你知道我有自保之力……”
娄晓娥的手，轻轻抚摸姜岐面颊。
柔声道：“不，不要……”
“我连一点凶险都不想你承担……”
“背靠大树才好乘凉……”
“如今的冯家就是那颗参天大树……”
姜岐忽然笑了起来。
“不容易啊，这一孕傻三年的时期终于过去了……”
“我的傻扑棱蛾子都会考虑问题了！”
娄晓娥轻轻拧了姜岐一把。
靠在自己老公肩膀上温柔笑道：“我什么时候都不傻……”
“只是，小七啊……”
“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愿意去想而已……”
“没有你，我不成的……”
姜岐低声道：“我知道……”
“你放心，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直到天老地荒……”
见小两口静悄悄说情话，娄一啸跟谭岚青早就带着两个孙子退了出去……
娄晓娥见会客厅里没有人。
似笑非笑地道：“所以，天老地荒里是四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