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看着宫素素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忽然升起的绚烂红晕……
猛然间心念微微一动……
那位连娶七个妻子的韦都统说过，女人脸孔红，心里想老公！
难道……
姜岐想起娄晓娥的黄大仙灵签，急忙朝叶清灵看去。
只见叶清灵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姜岐心内愈加肯定了几分，连忙掩饰着笑道：“除夕那天咱们去逛花市来着。”
“师父给素素师姐买了一大堆桃花，说是给你旺运势的！”
宫素素笑盈盈地道：“多谢吴师父！”
姜岐对宫素素原先从来没有往男女之情上面想过……
如今再看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再想想去分社驻地拜年的娄晓娥母子。
没来由有些心虚……
宫素素跟冯丹不一样……
没有那么些身份地位的阻碍……
只要娄晓娥点头同意，便能进门……
鲁省青山村那边必定乐见其成……
甚至巴不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将宫素素嫁给他……
吴九狮问道：“小七，你想什么呢？”
“快些吃饭，咱们该走了！”
姜岐回过神来，笑道：“没想什么……”
“师父，喝完这杯，咱们就走……”
“顺路去叶大师那边坐坐，问问持枪证的事。”
吴九狮乐了。
“你还记得这个事呢？”
“昨天来拜年的那些学徒里，有個是雷乐的小手下。”
“他说他能帮我弄到。”
姜岐皱皱眉。
“雷乐？”
“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五亿探长当然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他罩着，跛豪那三十万吨的粉散不出去……
不过，在姜岐心中，跛豪也好，以后的二马也好……
都差不多是个死人……
杀这些接粉散货的人渣，他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臭名昭著之辈可不算是什么青史留名……
吴九狮道：“管他是好人坏人，跟咱们之间距离差太远，横竖不挨着。”
“只要拿到持枪证就成……”
“我不摸着盒子炮，心里不踏实……”
姜岐心中暗道，那可不是不挨着……
他又不是没动过连四大探长都弄死的念头……
只不过暂时还没找到机会而已……
再说了，齐刷刷一票干死了，动静有些大……
叶清灵好奇地看了姜岐一眼。
“师弟，这个什么雷乐招你惹你了？”
“怎么杀机迭起？”
饶是吴九狮这样的老江湖，都被姜岐吓了一跳！
“小七别胡闹！”
“那可是香江总华探长呢，哪能说杀就杀？”
姜岐连忙看了叶清灵一眼，掩饰着笑道：“没要杀啊，我刚刚想杀的人不是他……”
叶清灵笑了笑，没再说话。
横竖姜岐要杀人的时候，瞒不过她……
宫素素跟吴九狮碰了碰杯，笑道：“既然不是什么好玩意，杀了也就杀了！”
“江湖儿女，快意恩仇，要缩手缩脚做什么！”
吴九狮哈哈大笑！
“素素说得对，不来招惹咱们就算了！”
“来招惹就有去无回！”
姜岐想了想，正色道：“师父，师姐，素素师姐。”
“咱们武馆收徒别太杂。”
“黄可以忍，赌可以忍，接货散粉的人渣，一概不收！”
吴九狮瞪了姜岐一眼。
“臭小子！”
“老子还要你教！”
“东亚病夫那会，老子可是亲眼看过的！”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走了，素素去开车，回四九城！”
叶清灵道：“师父，我去送您跟师弟过关。”
一行人上了七座车，自去罗浮口岸过关。
叶清灵能观吉凶，宫素素自带气运卡。
有她们两个在武馆与太平山足够。
姜岐跟吴九狮都没什么不放心的。
平安无事过了关，去广府坐火车回四九城。
姜岐早早给吴九狮准备好了介绍信。
不然他也买不了吴九狮回四九城的卧铺。
别问他的介绍信是怎么来的，问就是统子同学太给力！
从罗湖口岸回太平山的路上。
宫素素开车，叶清灵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良久才轻声道：“素素师姐这次回来心境不同了……”
“想明白了什么事？”
宫素素哈哈一笑：“清灵师妹，就知道瞒不过你！”
“橙子姑娘能追的，我自然也能！”
叶清灵故意问道：“不担心晓娥生气？”
宫素素神色有些为难……
“还真是担心的……”
“晓娥她……”
叶清灵道：“素素师姐其实没事，这边毕竟是香江，大清律啊……”
“就算是四九城，你也能追……”
“小七跟晓娥毕竟是正式离了婚的……”
宫素素诧异地道：“清灵师妹，你不介意？”
叶清灵道：“多两个弟妹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好。”
“我为什么要介意？”
“再说了，你们之间原本因缘前定，原来我不说，只是机缘未至而已。”
“如今已经差不多了……”
宫素素登时眉花眼笑。
叶清灵没意见，自然吴九狮也没意见……
至于她家里人，早早就默许了这回事……
此时的娄晓娥正在分社驻地梁社长家中，看着气鼓鼓的冯丹直乐。
“素素师姐今天中午回来，小七下午又要回四九城。”
“总有些事情要交代嘛！”
“倒也不是故意不来给梁社长梁夫人拜年！”
冯丹伸手就去挠娄晓娥咯吱窝。
“傻扑棱蛾子，你说，是不是你使的坏！”
“故意不让小七过来的？！”
娄晓娥哪里肯承认，一边躲闪一边笑。
“我又没疯了，阻止小七过来做什么？”
“梁社长位高权重，我巴不得他能跟梁社长打好关系！”
冯丹完全不相信。
“傻扑棱蛾子，我信你一个字都有鬼！”
梁夫人连忙咳嗽几声。
“丹丹，大过年的不兴说那些不吉利的字眼！”
娄晓娥笑嘻嘻地道：“梁夫人，快揍她！”
“这只橙子成精的家伙，就爱胡说八道！”
梁夫人满眼宠溺看着冯丹。
笑着问道：“谭夫人，她们两个在贵府也是这样没正行？”
冯丹在香江分社驻地这边，可是端庄大方的很。
哪里见过这么疯疯癫癫的样子。
谭岚青摊摊手：“实不相瞒，比这还过分！”
梁夫人顿时噗嗤一笑，乐出了声！
就没见过谁家的情敌能处成这样的！
……………………
此时，香江总华探长雷乐府上。
来了几个拜年的人。
四眼龙与林景还有几位一安内部高层，联袂而至。
雷乐对一安，数字Ｋ，和记胜和等堂口的管控简单有效。
只要不违背彼此之间的协议，任何事情，他都能一个电话解决。
所以此时香江寻常百姓的日子还挺好过。
香江皇家条子在雷乐的管辖下虽然贪字当头，但秩序不乱。
字头堂口略有摩擦，也会被各大坐馆龙头，直接将刺头送上。
所谓的条子管堂口，堂口管治安，也就是这段时间。
雷乐见了四眼龙，笑呵呵地拱手道：“姑父，新年大吉！”
四眼龙娶了雷乐同族叔公雷六的女儿雷杏华为妻。
雷乐叫雷杏华为姑姑，叫四眼龙得叫姑父。
所以即便是四眼龙比雷乐还小十几岁，但名义上确实得这么称呼……
也就是在跟雷乐有了亲戚关系之后。
四眼龙便开始用自己一安的资源来扶持彼时职位低微的雷乐上位。
雷乐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四眼龙功不可没。
两人更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至于现在还在混迹字花档，后来才混粉档的跛豪，还不值一提。
寒暄过后。
四眼龙将来意说明。
雷乐问道：“姑父，林老弟，你们都确定是新字头堂口插旗立威？”
四眼龙笑道：“若不是新字头插旗，谁吃饱撑的一下子得罪十家堂口？”
“妙得是还没有得罪死，就只拿区区一百万而已……”
“很明显是在香江各大字头字堆秀肌肉……”
雷乐笑道：“既然钱不多，再等等看就是了。”
他身家巨富，区区百万还没看在眼里。
林景道：“雷大哥，话不是这么说……”
“这次一百万当然没什么，如果隔三岔五就来一回呢？”
“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尽膈应！”
他是雷乐从码头苦力里发掘出来，先在九龙城寨，后次推荐给四眼龙之父。
然后又带着两位堂兄弟从湾岛回四眼龙身边辅佐。
“象家天下林家打”这句话就是这么出来的。
雷乐笑道：“成，有些地方你们不好过界。”
“我吩咐手下去查查。”
“多大点事！”
四眼龙顿时放了心。
雷乐黑白同吃，手眼通天。
他一安虽大，毕竟还有数字Ｋ，和记胜和，和记安乐，老福记等堂口掣肘。
有这位出面，挖出那个新堂口，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四眼龙此时哪里知道，无声无息干下这惊天大案的家伙。
正在回四九城的绿皮火车上，跟吴九狮两人在卧铺车厢里喝酒。
车窗外，晚霞漫天。
车厢内，其乐融融。
姜岐一边给吴九狮倒酒，一边笑道：“师父，我每次给您买卧铺都不要。”
“这难道不比硬生生坐二三十多个小时舒服？”
吴九狮喝着酒道：“臭小子！”
“原先我跟你师祖爷爷出门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奢侈！”
“一半靠牛车，一半靠双脚，不一样走遍大江南北！”
姜岐笑嘻嘻地道：“师父，不要没苦硬吃嘛！”
“能舒服一时是一时……”
再过些日子，想这么舒服都不会再有……
说说笑笑，夜色渐浓，酒意正浓。
吴九狮问道：“小七，你那个橙子姑娘还没想好怎么办？”
姜岐摊摊手：“师姐说了，顺其自然。”
“总还有些波折……”
吴九狮想了想才道：“那素素呢？”
“大清律可是能娶的！”
姜岐登时大惊失色！
压低声音道：“师父！您可是北岛战场上的一级战斗英雄，光荣的愅命谠员！”
“怎么能说出这些被封建涩会，资本煮义给腐朽了的话！”
如今能够买卧铺的人不多，所以这节卧铺车厢上总共就没有几个人……
师徒俩修为甚高，压低声音说话，也不怕被人经过听见。
吴九狮都要被这惫懒小子气乐了！
“滚滚滚！”
“老子若不是关心你，才懒得问！”
姜岐无奈笑道：“师父，实不相瞒，今天素素师姐回来的时候我才觉得不对劲……”
“原来可没往那方面想过……”
“素素师姐不比橙子姑娘，总要给晓娥一点缓冲接受的时间……”
吴九狮一辈子没尝过男女情爱滋味，哪里知道这些小儿女之间的情事。
笑道：“反正这是清灵让我问你的话！”
姜岐撇撇嘴。
“怎么师姐如今除了越发神神叨叨，还八卦起来了……”
见快要到熄灯休息的时候，姜岐将碗筷什么的收拾好。
“师父，休息吧……”
“要明天晚间才能到呢……”
吴九狮去洗手间胡乱洗了把脸，倒头就睡。
不多时，鼾声大作。
姜岐在对面铺位上，一时半会怎么都睡不着……
一时是宫素素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一时是痴心一片的冯丹……
又是娄晓娥抱着蘑菇蛋骂他是负心汉……
胡梦颠倒，直到快要天明方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