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与傻柱正在说刘三根要去支援大三线建设的事……
刘三根就已经站在正房门口敲门了……
“傻柱，小七在你这没有？”
姜岐跟傻柱互视一眼，笑道：“三根哥啊，我在呢！”
说着将正房门打开。
刘三根眼底带着忧色，走进正房，反手带上门。
冉秋叶连忙去取了一副碗筷。
“三根，坐下喝一杯。”
刘三根藏着心事，又不知道怎么跟姜岐开口。
仰脖子喝了杯酒才道：“小七，实不相瞒……”
“我是有事来求你的……”
姜岐揣着明白装糊涂。
笑道：“三根哥，有事你说话。”
“我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脱……”
刘三根跟姜岐也好，傻柱也好，其实都不怎么熟悉……
嘴巴也要比他媳妇笨得多。
嗫嚅了半晌才道：“小七，咱们厂里第二批去支援大三线的名单下来了……”
“名单里有我……”
“但是我家那情况你也知道……”
“两老身体不怎么好，孩子还在上幼儿园……”
“我要去了大三线，这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小七，能不能请你师父帮帮忙，换个人去吧……”
姜岐道：“支援大三线建设是大事，不是我师父一个人能做主的……”
“这样，我明天上班帮你问问……”
“不能保证帮得上忙……”
刘三根一条大老爷们眼里瞬间涌出了泪花……
“你帮我问问就好……”
“我一個小小的车工，实在跟领导们说不上话……”
傻柱问道：“咱们厂里有多少车工？”
“怎么会轮到你这四级车工过去？”
刘三根叹了口气：“咱们厂连一个八级车工都没有。”
“最高的就是七级……”
“上回已经去了一个七级，三四个五六级的车工了……”
“我也去打听过，听说是不够用……”
“所以这回连四级都要过去几个……”
姜岐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大三线建设那边到处都缺人……”
“三根哥，我若是实在帮不上忙，你可别怪我……”
刘三根也知道姜岐为难。
闷闷地喝了两杯酒，起身告辞。
傻柱问道：“小七，刘三根去大三线该不是有人使坏吧？”
姜岐叹了口气。
“若是有人使坏，反而好办了……”
“只怕是当真缺人，那才是真的难……”
这是亲自批示的大事，没有人敢在这事上走后门。
第一批那么些人呢，哭哭啼啼也好，欢欢喜喜也罢，都一辆绿皮火车送走了……
就连户口粮食关系都全部转走……
傻柱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不再说话。
刘三根这一来，弄得姜岐跟傻柱都没了心情。
草草喝了两杯酒，也就散了……
次日。
姜岐从箭扣长城下来，便去红星轧钢厂上班。
副厂长办公室，姜岐一头窜了进去。
“师父早！”
说着殷勤无比的从旧军绿书包里掏豆浆油条……
“师父，您还饿着吧，快吃早餐！”
赵师傅咬了口黄澄澄的油条，笑道：“这又是想来打探什么消息的？”
姜岐装模作样地撇撇嘴：“做徒弟的孝敬师父一份早餐，难道还有什么坏心思？”
赵师傅哈哈大笑：“臭小子，你等会不找我说事，才算你赢！”
他了解姜岐的很。
姜岐笑嘻嘻地等赵师傅吃完早餐，这才道：“师父，还真有事想问问！”
赵师傅拍了他一下，笑道：“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说什么事？”
姜岐问道：“这回第二批去支援大三线的名单里，是不是有个四级车工，叫刘三根的。”
“他这技术级别连五级都不够，怎么也要过去……”
赵师傅叹了口气：“那边缺人啊……”
“尤其是技术工种……”
“咱们厂去的人都跟着冶金部并入了西蜀滇省交界处永仁县的弄弄坪厂区……”
“第一批人去的时候，那边只有七户人家……”
“现在好些了，至少三通一注勉强达成……”
姜岐小心翼翼看着赵师傅：“刘三根换不下来了？”
赵师傅摇摇头：“换不下来的……”
“算起来比去荒漠戈壁，去永仁县算是环境好的……”
姜岐问道：“永仁县在哪里？”
赵师傅在全国地图上指了指……
姜岐一看就明白了，那正里是他前世的那座以花为名的城市……
明年一月，那里将更名为渡口……
同时攀钢建设开始紧锣密鼓的开启……
再二十年后，渡口正式变成金沙江畔一枝花……
姜岐叹了口气：“那没法子了……”
“只能让刘三根过去了……”
横竖熬过这些年后，那朵花将会越来越好……
成为西蜀南部最璀璨的明珠。
赵师傅听见广播响起，笑道：“今天假期结束了，你也该去上班了。”
“今天有没有采购单子？”
姜岐朝赵师傅吐吐舌头。
“我还没去看呢！”
赵师傅笑骂道：“那你还不快去！”
………………………………
此时的闫阜贵也骑着自行车进了子弟学校大门。
为了两份谢媒礼，他且不能让秦京茹跟穆老师的事被许大茂搅和黄了。
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去，先去找穆老师说话。
“小穆啊，昨天是不是我那院里有个妄人跟你说了点什么？”
穆老师点点头：“嗯，鲁老师丈夫许大茂找我说了几句话。”
闫阜贵连忙道：“那厮是个妄人，心性不好，专门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昨儿晚上还被鲁老师给亲手暴揍了一顿！”
穆老师忍不住笑了。
“鲁老师嫁了人，还这么彪悍？”
“她的那些学生该感激许大茂才是。”
这年头的学生可不是姜岐前世那些碰不得骂不得的玻璃心学生……
老师揍人是家常便饭。
家长只有说打得好，管得严的。
什么举报，投诉，那压根不可能……
闫阜贵笑道：“鲁老师在我那院里可是威名赫赫！”
“你多去走动走动就知道了。”
穆老师自然要打听打听秦京茹家里情况。
微笑问道：“闫老师，京茹家里是什么情况？”
“您知道吗？”
闫阜贵道：“秦京茹上面有四个哥哥，下面两个弟弟妹妹。”
“父亲跟四个哥哥都是壮劳力，生产队挣的工分足够使用！”
“家里条件虽然不及得咱们四九城里，却也不是负担！”
“压根不是许大茂那马脸孙贼说的那样！”
“你要不信，只管去京郊秦家庄上去打听打听！”
闫阜贵想起许大茂就生气，骂了一句马脸孙贼。
穆老师听得好笑。
“您既然知道那就成了。”
“我也没时间去秦家庄啊……”
闫阜贵的话倒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只是他嘴巴上说自己没时间去秦家庄，到底还是趁着周末走了趟……
见秦京茹家的环境的确是跟闫阜贵说得一样。
从此又跟秦京茹走动起来……
自此两人打得火热……
秦京茹也一直住在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里。
……………………
采购科，姜岐的玻璃板下并没有采购单子。
张会计李出纳跟姜岐说起第二批去支援大三线建设的人……
“听说还要开场动员大会跟欢送大会……”
“元旦之前，这批人要去西蜀滇省。”
“还好，咱们不是技术工种……”
张会计猛地看着姜岐。
“小七啊，这次连四级的钳工，锻工，车工都去了好些……”
“你也是五级钳工啊……”
姜岐笑道：“我这五级钳工早就已经荒废了。”
“且轮不到我去呢。”
他给已经爆炸的蘑菇蛋手搓了一个多月精密零件的事情。
一直是在单独的小车间里进行，开始并没什么人知道。
后次也隐隐约约传出一些流言，他也没说是关于蘑菇蛋的精密零件。
只说是帮赵师傅的忙。
张会计笑道：“咱们就这样守着一亩三分地挺好……”
“那些荣誉鲜花掌声，咱们不要也罢！”
李出纳道：“我今早上班，看着咱们工人俱乐部放电影那小子了！”
“戴着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去上班。”
“他家有悍妻那点破事，早就传开了。”
“越是这样，越是引人注目。”
“口罩帽子可遮不住眼眶上的淤青！”
张会计跟李出纳说起许大茂家中有悍妻一事，两人都是呵呵笑。
“也算是活该！”
“有这么个阎王老婆管着，原来那么多花花肠子总算没有了。”
姜岐笑道：“大茂哥管不住下半身的。”
“以后还有得闹腾！”
“其实他娶的这个媳妇，除了爱揍人，会变脸之外，倒也没什么不好……”
“阎王也说不上……”
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张会计笑道：“小七，你昨晚做贼去了？”
“困成这样还是早些回家睡吧……”
姜岐笑道：“成，那我回去休息。”
今天该去东羊管胡同打扫清洁了。
才离开采购科，只见秦淮茹闷闷不乐从后勤部出来。
姜岐问道：“秦姐，你去后勤部做什么？”
秦淮茹回头见是姜岐，连忙笑道：“这不是又快元旦了嘛！”
“莪去后期部问问什么时候能给我办转正手术。”
贾东旭是六二年三月没的，等到明年三月就是整整三年……
转正以后的工资要高出一大截。
秦淮茹自然心心念念的想着……
姜岐问道：“主任说了什么没有？”
秦淮茹摇摇头：“就只说明年三月日子满了再办。”
“这十八块的学徒工资，还真是不怎么够花销……”
“眼看又块过年了……”
“我想着能不能在年前提前转正……”
“那这个年要过的宽裕得多……”
她跟姜岐说了这么一大串话，自然也是想让姜岐去找几位厂长说说。
整个南锣鼓巷９５号，就没有不知道姜岐跟几位厂长关系的。
尤其是赵副厂长，更是直接拿姜岐当亲生儿子待。
所以秦淮茹说完话，就眼巴巴的看着姜岐。
姜岐笑道：“秦姐，我才从师父那边出来不久……”
“这几天正忙着第二批去支援大三线建设的人呢……”
“依我说，你可别这个时候去找厂领导。”
“万一被有心人落在眼里，直接给你的名字添上去，也不是不可能。”
秦淮茹被姜岐吓了一条！
她当然知道第二批名单出来的事。
急忙道：“那我不问了！”
再火红的支援大三线建设又如何？
她才是个学徒工，总不可能掉她脑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