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想起当初橙子姑娘那百折不挠，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心中暗暗叫苦。
他又不是许大茂，那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
认定了一个娄晓娥，心里便只有娄晓娥……
何况如今还有了蘑菇蛋……
心里愈加没有地方再放下别的女人……
就连对着宫素素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他都没动过心……
姜岐定了半天的神，才笑道：“人离乡贱……”
“当然还是回来的好……”
“这一回来，应该要升官了吧……”
大院里的姑娘，去香江出了这么久任务，又是跟在自家人身边。
自然要升上一升的……
小圆脸护士姑娘噗嗤一笑：“升什么官啊？”
“丹丹姐就是回来看看，她还得去香江呢！”
姜岐暗暗松了口气。
不留在四九城当然更好……
他可不想再被追得喘不过气来……
对这位橙子姑娘，他始终怀有三分愧疚……
怪只怪他当初不该将剩下的小玻璃瓶子做了两串风铃……
平白招惹了一场子乌虚有的情事出来……
小圆脸护士姑娘见大办公室里还坐着张会计与李出纳。
压低声音道：“丹丹姐约你今天中午在第一食堂见面！”
“千万别忘了！”
“她说她还有重要的东西给你！”
姜岐下意识往办公桌上一指：“不行！不行！我今天有采购任务！”
“我要下公社！”
小圆脸护士姑娘往桌子上看去，玻璃板下明明空空荡荡……
哪里有什么采购单子……
小圆脸护士姑娘撇撇嘴：“又当面撒谎！”
“记得去啊！”
“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着一溜烟跑了。
广播已经响了，她是工人医院护士，当然要赶回去上班。
张会计好笑地问道：“小七，是原来跟你传过一阵的橙子姑娘回来找你了？”
姜岐难能可贵的红了红脸……
“张婶，怎么连您都知道这事了……”
张会计喝了口茶，笑容可掬。
“当初你跟那位橙子姑娘跟娄晓娥的事，好像是差不多时间发生的……”
“财务部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差点没给你们三个下注……”
红星轧钢厂里，除了广播站，宣传队，护士站，财务部里的姑娘们也不少……
跟车间女工一样，都是八卦主力军。
姜岐讪讪笑道：“那都是谣言，我自始至终心里就只有晓娥一個……”
就连李出纳都满脸八卦的凑了过来。
“小七啊，你跟咱们医院关系倒是挺不错的……”
“先有橙子姑娘，后面不还是传了个心脑血管科的魏医生？”
姜岐登时头大如斗……
“李叔，张姨……”
“这都是没影的事……”
橙子姑娘他好歹还送过一串风铃，连橙子香蕉都没敢接……
魏医生就是帮着他救了个人而已……
更没什么私下交往……
都不知道厂里那些流言蜚语怎么传出来的……
张会计神神秘秘地道：“小七，其实这个橙子姑娘当真挺不错的。”
“大院里的人，家里级别可不低……”
“横竖娄晓娥已经走了，她要是愿意，你们试试呗！”
姜岐摇摇头：“张婶，我真没打算现在就再婚……”
“再说了，这位橙子姑娘还要去香江呢，不会留在四九城……”
张婶皱皱眉。
“香江那资本煮义社会有什么好的……”
“个个都往那边跑……”
姜岐叹了口气，香江就算再不好……
未来的日子要比国内活泛松快得多啊……
这边可是群魔乱舞，狼奔豕突……
不知不觉，中午下班的广播响起。
姜岐浑身一个激灵，飞快朝厂办大楼冲去！
以他对橙子姑娘的了解，她在第一食堂等不到，一定会来采购科堵人。
原先的钳工车间也不是没堵过……
姜岐像被火烧了屁股一般窜进副厂长办公室！
“师父，救命！”
赵师傅好笑地看着自家小徒弟。
到底是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的时间。
看来小徒弟的心情已经完全好了，又恢复了原来飞扬跳脱的模样……
还是这样好啊……
他再也不愿意看见姜岐满脸悲伤，满身暮气的样子……
赵师傅问道：“怎么了？”
“火烧尾巴了？”
姜岐有些心虚地问道：“师父，您还记得原来咱们工人医院的橙子姑娘不……”
赵师傅笑道：“记得啊，她不是先调去了卫健委，然后跟着某位大领导去了香江？”
姜岐苦眉苦眼地道：“工人医院护士站的小姑娘说，她回来了……”
“现在就在第一食堂等我……”
赵师傅哈哈一笑，打趣道：“记得原来不也是约过第一食堂见面？”
“她到底是看中了傻柱啊，还是看中了你？”
“怎么回回都约第一食堂？”
姜岐客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无力瘫倒在办公室沙发上，双手抱着头。
“师父，我不想见她……”
“尤其是现在……”
“救救我啊……”
赵师傅都要被自家这小徒弟气笑了！
“一个卫健委的小办事员而已，你怕什么！”
“你不愿意，她还能强迫你谈恋爱不成？”
姜岐窝在沙发上，连痛苦面具都出来了……
“师父啊，她又不是没强迫过……”
“我足足拒绝了三次啊……”
“她才跟着家中大领导去的香江……”
赵师傅笑道：“行了，行了，你就在这里好好藏着吧……”
“我去给你打饭菜回来……”
“别怕，别怕，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冲到厂办大楼来……”
姜岐立即笑了。
“师父，我什么时候都说，您是天下间最好的师父！”
不多时。
赵师傅从工人食堂打了饭菜回来。
朝姜岐笑道：“来，吃饭。”
“那橙子姑娘出了趟香江任务，人比原来在工人医院的时候更好看了些。”
“打扮也不同了。”
“小七，你当真不考虑考虑？”
姜岐大口啃着富强粉窝头，摇摇头。
“师父啊，别人这么说就算了，您怎么也这么说……”
“我跟晓娥离婚是假的啊，她终究要带着蘑菇蛋回来的……”
“这四九城才是她们的根……”
“香江就算色色都好，文化底蕴哪里及得上四九城？”
赵师傅拍着额头笑道：“师父老糊涂了……”
其实，他哪里是老糊涂了，只是不知道娄晓娥什么时候能回来……
舍不得看见自己小徒弟形单影只而已……
姜岐藏在副厂长办公室，平安无事度过午休时间。
他今天没有采购任务，下午偷偷溜回了寿比胡同……
一个人躺在吴九狮的躺椅上，看着满是阴霾的天空发呆……
这些老院子都得有人气养着才成……
不然，就会荒废……
所以他时不时会去东羊管胡同跟寿比胡同坐坐。
将院里初生的草拔干净，地上的灰尘扫一扫……
屋里留下的家具摆设抹抹灰……
再给后墙根子叶清灵种的几棵药材浇浇水……
东羊管胡同里，留下的娄晓娥回忆太多……
每每过去都仿佛能听见那傻扑棱蛾子的各种笑声……
吃吃吃，格格格，哈哈哈……
还有蘑菇蛋扑腾着小手小脚，炕上格格笑的时候……
那一幕幕的回忆，每每想来总让他感觉到钻心刺骨的痛……
自从娄晓娥母子离开后，他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希望，时间过的越来越快……
让他能够早早去香江去跟娄晓娥母子团聚……
姜岐叹了口气，在某华手机屏幕上的娄晓娥母子照片上轻轻亲了一口。
再将手机收回袖里乾坤技能空间……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用情绪值抽过奖了……
没有动力，也没有心情……
………………
从寿比胡同出来，姜岐回到南锣鼓巷９５号院……
首先看见倒座房里的于莉刘三根媳妇吴疤子媳妇，正站在门口叽叽喳喳传八卦。
姜岐不由得笑了笑。
“于莉嫂子，刘嫂子，吴嫂子，你们又在说什么呢？”
“这院里又发生什么新鲜事了？”
吴疤子媳妇笑道：“没有，没有，今天没啥事。”
“我们正在打赌，看鲁小梅能不能真将三间西厢房弄到手！”
姜岐笑道：“弄不到的，许叔不会肯……”
“除非是转在大茂哥名下还差不多……”
这年头还没有什么夫妻共同产业的说法，要离婚就是女方净身出户。
许三才绝对不可能将三间西厢房给鲁小梅。
于莉笑道：“小七，你也打个赌呗，就五毛钱！”
“我赌许大茂臭流牤没下场！”
姜岐敬谢不敏：“你们自己玩吧……”
看来于莉还真是将许大茂恨到了骨头里啊……
过了垂花门，前院西厢房门口。
闫阜贵正在拿着水壶浇他的花花草草。
姜岐打了声招呼。
“三大爷，您吃了吗！”
闫阜贵拿着水壶的姿势猛得一僵。
转头看着姜岐，忽然消瘦的脸上露出笑脸。
“小七啊，你可是好久没这么跟我打招呼了……”
“还是这样好，这样好……”
“情愿被你吓吓都算了……”
“人啊，总要向前走下去……”
平心而论，闫阜贵人其实不坏，只是爱算计……
大雁过去都要拔根毛……
姜岐笑了笑：“谢谢三大爷！”
中院。
西厢房贾张氏跟秦淮茹两婆媳又在斗法……
秦淮茹将贾张氏晾在晾衣绳上的衣裳全部扔在了地上……
借口是今天风大，被风刮的……
贾张氏哪里肯信，抓起秦淮茹的衣裳就剪成了碎布条子！
婆媳两人像两只斗鸡眼似的，站在晾衣绳跟前。
姜岐也不说话，只推着自行车静静看着。
贾张氏跟秦淮茹忽然觉得后背心有些凉……
转头一看，就看见姜岐似笑非笑的神情。
婆媳两个都吓了一跳。
贾张氏扯出一个艰难的笑脸。
“小七，下班了……”
秦淮茹则是赔笑道：“小七，你师姐开的方子真好……”
“她什么时候还来咱们院里？”
“我想当面谢谢她……”
姜岐道：“这段时间师姐跟师父回原籍有事去了……”
“以后再说吧……”
说着进了正房，从一大妈手里接过小小抱了抱……
这一路从大门口进来，跟人说说笑笑。
姜岐总算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刚刚因为看娄晓娥母子照片后的伤心难过，终于缓了过去……
一大妈问道：“小七下班了？饿不饿？”
“我那边蒸了窝头，拿两个给你垫吧垫吧……”
自从娄晓娥母子走了后，一大妈见姜岐总没开火做饭……
天天都担心姜岐一个人过日子会饿着冻着……
只要见到姜岐就习惯性地问：“小七啊，你饿不饿……”
姜岐将小小还给一大妈。
微笑道：“一大妈，您放心，我会好好吃饭……”
“先回去躺会……”
只不过他想休息，偏生就有人不让他好生休息。
才进耳房躺下不久，就听见闫阜贵带着几分兴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七，快出来……”
“有个漂亮姑娘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