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愣了一愣。
看着叶清灵问道：“素素师姐怎么可能留在四九城？”
这年头的人口相对静止，不比他前世流动性大。
宫素素要长期留在四九城，要么是通过某种渠道进京参加工作。
比如走她师叔祖王壮飞的路子。
但是王壮飞如今人在申城，人脉也大多在申城。
而四九城津门河间一带被大成拳蛊惑的极多。
两家原本结怨已深。
宫素素想要进京工作，这条路难以走通。
要么便是找个人嫁进四九城……
姜岐想想宫素素万一嫁给了许大茂，就是满身鸡皮疙瘩……
那马脸孙贼被揍得漫天乱飞的画面太美，他不敢想象……
吴九狮笑道：“等回去棉花胡同找找你王姨，介绍一个。”
姜岐脱口而出！
“师父！”
“大茂哥可千万不成！”
吴九狮奇道：“怎么可能是许大茂？”
“小七，你想什么呢？”
姜岐挠挠头上短发。
赧赧笑道：“我刚刚脑袋里忽然浮现了大茂哥被素素师姐揍到漫天飞的样子……”
这话一说，连叶清灵都忍不住笑了。
“师弟，素素师姐的正缘怎么可能是许大茂啊……”
“她的正缘……”
叶清灵想了想，没再说下去……
姜岐被叶清灵一個关子卖的浑身刺挠。
“师姐，那你到底看出来什么？”
“说啊，快说啊……”
叶清灵笑了笑，举举手中的奇特医书。
“师弟，你要是想知道，就让我早早看完书……”
她其实心中隐隐约约有个念头，只是总觉得不太可能……
不愿意这么早说出来……
不如静观其变……
姜岐忽然福至心灵。
“山医命相卜，玄门五术，同气连枝！”
“师姐，你手上这本劳什子奇特医书该不是连其余四术都有吧？”
叶清灵头也不抬，淡淡地道：“有，但是不多。”
“或者等我看完了医书就能出现详细些的了……”
姜岐的眼睛霎时间亮晶晶的！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
“师姐啊，苟飞升，勿相忘！”
不等他胡说八道说完，脑门上早又挨了吴九狮一下！
“臭小子，只管胡说八道！”
“等下了火车，就塞你去西城白云观做个牛鼻子！”
姜岐哈哈大笑。
今次出差顺风顺水，并没有什么不长眼睛的青皮来找死。
到四九城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正午。
姜岐下车伸了个懒腰。
仰望高天流云，阳光灿烂。
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还是四九城好啊……”
“这可是一年之中，四九城最美好的季节……”
“走了，走了！”
“师父，师姐，咱们去坐公共汽车！”
吴九狮见他扛着两条麻袋，担心他辛苦。
笑着一伸手：“背上的麻袋给我一条，就这么两里地，坐什么汽车？”
姜岐愁眉苦脸地道：“不坐就不坐啊，可不敢让您扛麻袋，我怕被雷劈……”
吴九狮哈哈大笑。
“臭小子，你天天早上去箭扣长城就能走了？”
老四九火车站在前门东侧，距离南锣鼓巷不算太近，得小十里路……
“师父啊，早上没人，我能用八卦游龙步飞啊……”
姜岐一边说一边给叶清灵打眼色。
吴九狮偏心的很，姜岐说坐汽车，他不肯。
叶清灵开口那就没事了……
果然。
叶清灵微微笑道：“师父，咱们就坐公交车吧，我也不怎么想走路了……”
吴九狮道：“好好好，那咱们就坐公交车。”
姜岐气笑了。
“师父，您就偏心吧！”
吴九狮哈哈大笑！
“女娃儿要宠，你个大老爷们皮实，再宠你不就能上天？”
姜岐笑道：“好好好！”
“等师姐再大些，能踅摸婆家了，我等着您天天拿大扫帚往门外赶女婿！”
他说完就往前门汽车站窜！
生怕吴九狮赶上来揍人。
叶清灵看着抿嘴一笑。
吴九狮更是在身后哈哈大笑！
“臭小子，你还当真就是属兔子的！”
“蹦跶的贼快！”
姜岐原身４０年腊月生人，还没交春，得算属兔的，而不是属龙。
汽车站就在四九城火车站旁边。
距离极近。
如今的公交车还是五十年代从捷克斯洛伐克进口的斯柯达。
上白下红的颜色。
数站之后，姜岐等人在鼓楼东大街下车，这边离寿比胡同近些。
姜岐看看时间笑道：“师父，我先去娄公馆看晓娥蘑菇蛋，再将大黄接回来。”
“晚上不回来吃饭。”
“师姐，你做饭给师父吃啊！”
叶清灵挥挥手：“知道了。”
姜岐骑着二八大杠从穿出菊儿胡同，再从南锣鼓巷走。
相对于鼓楼东大街，交道口南大街，他还是更喜欢穿胡同。
这边的胡同大抵带着满满历史厚重与沧桑之感……
时不时就能遇见几个青史留名的人物曾经住过的地方。
比如菊儿胡同里就有荣禄的故居……
而他的女儿便是那条剥离了皇家紫气病龙的生母……
此人算是晚清最后一位重臣……
戊戌变法也算是毁在他跟袁项城手中……
不过就算没有他，光绪也成不了事……
书生误国。
姜岐骑着二八大杠在胡同里穿行。
忽然，他停下了自行车。
这里距离９５号大院门口没有多远。
角落里，贾张氏鬼鬼祟祟撅着腚，探出个头。
姜岐看着好笑，索性也将自行车停在路边。
他事真的想看看贾张氏又在作什么妖……
横竖这老虔婆一天天的不闹出点事情来，就活不下去……
不是折腾秦淮茹，就是满院踅摸吃的……
上回曹队长赔的十张大黑十，她当然没给秦淮茹。
而是让棒梗帮她又存进了银行。
如今她的存款足足有一千块之多……
在这年头当真不是个小数目。
换在姜岐前世的购买力，差不多相当于十来二十万了……
只不过是她除了做鞋子去鸽子市上换粮食，糊纸盒火柴盒，每个月就只有三块多的利息。
她可没有粮本商品粮，只能吃淘换来的粮食。
３块多钱当然还是不够用。
还得是这两年物资渐渐上来了，黑市上粮食要便宜很多很多……
最艰难的那几年，鸽子市上的粮食价格曾经上涨过十倍……
贾张氏更加要饿死……
姜岐正思忖着。
只见贾张氏那胖大的身躯，宛若娥虎一般扑了出去！
随即在距离那辆二八大杠不远处倒了下来！
“吱嘎！”
刺耳的刹车皮摩擦的声音响起！
二八大杠的前轮距离贾张氏只有几厘米！
姜岐连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贾张氏当真不愧是四合院头一号战斗力爆表的人！
她居然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碰瓷！
当然，碰瓷这个行当，自古有之，并不是贾张氏独创。
最早是出自古玩行当……
不过贾张氏能想到这一出，还当真叫姜岐佩服的五体投地……
二八大杠上的年轻人被忽然状况整懵了圈。
而贾张氏的惨叫与哀嚎也适时响起。
“我的腿啊……”
“我的老腰啊……”
贾张氏死死抓住二八大杠前轮，怎么也不放手。
“我动不了了啊……”
贾张氏说嚎就嚎可是当行本色。
见出了车祸，南锣鼓巷的行人瞬间围了过来。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有辆破自行车显摆什么？”
“看把这老太太撞的！”
又一人附和道：“可不是！”
“这南锣鼓巷又不是大街大道，才多大点地方！”
“骑这么快赶着去鹤年堂买刀伤药呢！”
年轻人听着满胡同人的指责，脸皮都红了。
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下了自行车。
伸手就去扶她起来。
贾张氏压根不起身，只倒在地上抱着腿哀嚎……
“我就一个孤老婆子……”
“还要糊纸盒糊火柴盒换几个零用钱……”
“这腿脚要是断了，我可怎么做活计啊……”
不得不说，贾张氏这份演技都快赶上姜岐前世看过的小品扶不扶了……
啧啧啧……
贾张氏要去演电影，高低得捧个小金人回来……
“这位大妈，您说该怎么办吧……”
“我还赶着上班呢……”
贾张氏一边抱着腿哼哼唧唧……
一边抹着眼泪道：“赔钱……我得去医院照片子……”
“还看生活费……”
那年轻人也是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事，压根不知道如何处理……
从兜里掏出几张零票子……
“这到月中了……”
“我也没多少钱……”
“你看看做检查要多……”
贾张氏劈手将他手里的前抓过去！
“连张大黑十都没有，去医院挂号做检查都不够！”
年轻人浑身一阵翻找，又翻出两张四九城粮票递给贾张氏……
“大妈，当真没有了……”
“您上车吧，我送您去医院做检查……”
贾张氏缓和了下语气，换了张笑脸。
“算了，算了，你这孩子也怪不容易的……”
“我自己去医院就好……”
“你啊，以后可别骑这么快了……”
“今天撞了我不过赔几块块，五斤粮票……”
“以后要是撞了别人，可怎么好……”
姜岐简直连肚皮都要笑破了。
贾张氏这慈眉善目的样子，是被一大妈上了身？
年轻人还在满口千恩万谢：“多谢大妈，多谢大妈！”
“您真是个好人啊……”
说着，急忙骑着二八大杠走了……
他还赶着去上班……
姜岐听那位倒霉催的小年轻居然说贾张氏是个好人……
整个人都凌乱了……
贾张氏要是好人，那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也没几个坏人了……
贾张氏见围观群众还没散去，索性做戏做全套……
扶着腿脚一瘸一拐，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她这一走，人群当然散了……
所以走在前方的贾张氏步伐越来越快……
渐渐，健步如飞……
姜岐还要去娄公馆看娄晓娥跟蘑菇蛋。
所以一直站在人群外看戏。
以贾张氏的尿性，她既然觉醒了碰瓷属性，今儿的事就绝对不可能只一次。
以后等看贾张氏表演的时候还多着呢！
姜岐骑上自行车。
往朝阳门内大街娄公馆骑去。
“滴铃铃！滴铃铃！”
娄公馆门口。
姜岐按响自行车铃。
自行车车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袋海鲜干货……
二楼窗户里探出来一张如花笑脸。
娄晓娥笑盈盈地道：“小七！”
“你总算回来了！”
后面花园里，大黄听见姜岐的声音，急得汪汪大叫！
它是被栓着的。
姜岐笑道：“大黄等等，我上楼看看你的女主人，就来接你！”
大黄声音瞬间小了下来，呜呜两声，爬在狗窝跟前，蜷缩成一团。
竖着耳朵听姜岐的声音。
姜岐一边朝娄公馆走，一边笑道：“这家伙怕是也要成精！”
二楼。
娄晓娥听见姜岐上楼的声音，飞扑出来！
“小七！”
姜岐一把抱住十来天没见的娄晓娥。
轻轻一吻。
娄晓娥忽然在姜岐胳膊内侧拧了一把！
“小七，你骗人！”
“说了只去几天的，你足足去了十天！”
姜岐搂着娄晓娥进卧室。
先抱起蘑菇蛋，笑道：“嘿！小家伙又重了！”
娄晓娥嗔道：“妈妈说了，不许当着蘑菇蛋说他重了！”
“孩子小气！”
姜岐登时哈哈大笑！
“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
身后，谭岚青的声音响起。
“小七啊，这鲁城崖子镇当真就这么好玩啊……”
姜岐头皮一炸，这位岳母娘是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