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
一阵急促脚步声从后院“蹬蹬蹬”响起,飞快越过月亮门。
许三才用力拍东厢房易中海的门!
带着哭腔嚷道:“老易,老易,快醒醒!”
“您快去我家看看啊!”
“大茂忽然直叫头痛,还说胡话,手脚抽搐!”
“一个人死了大半个了啊……”
许三才几句话一嚷嚷,整個中院的屋子纷纷都亮起了灯……
易中海心里一个“咯噔”!
许大茂也突发疾病?
该不是被刘光天刘光福两个半大小子揍出了什么好歹吧?
易中海一边穿衣裳,一边问道:“许大茂是不是发烧了?”
他下午就觉得刘光天刘光福两个半大小子揍得不像样……
哪里有那样下死力气拳打脚踢的?
柱子跟那小坏种还会武艺,出手都没那么重过……
许三才一把鼻涕一把泪。
隔着门哭道:“老易啊……”
“大茂没发烧,就是嚷嚷头痛的厉害,手脚还阵阵抽搐……”
“刘光天刘光福两个小王八蛋,怕是打伤了大茂的脑袋……”
“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西厢房里。
贾张氏站在门后听着许三次的哭嚎声直撇嘴。
这一套流程她熟啊……
许三才许大茂两父子怕是要讹上刘海中了……
不过刘海中那死胖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场好戏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贾张氏想着回里间去穿衣裳。
秦淮茹睁开眼睛,问道:“棒梗奶奶,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贾张氏厌恶的横了秦淮茹一眼。
骂道:“贱货!”
“老娘又不偷野汉子,想去哪就去哪!”
“关你屁事!”
她是越来越对秦淮茹满心怨毒。
尤其是分家开火,秦淮茹不管她的吃穿用度后。
一直暗戳戳的想怎么将秦淮茹赶走……
只是因为红星轧钢厂后勤部出了张房子证明,她暂时下不手了而已……
秦淮茹开始睡得迷迷糊糊,费事多嘴问了一句。
被两句话骂得心头火起。
“你就算是想偷,那也得有人要啊!”
“谁稀得看你那张满脸横肉的脸,肉泡三角眼!”
贾张氏勃然大怒,连出门看热闹的念头都绝了,伸手就想去薅秦淮茹的头发!
棒梗一把架住贾张氏的手!
“奶奶,够了!”
“是不是大茂叔的乐子还不够看?”
“你也想深更半夜让人围着再看一回?!”
“我妈不过白问了一句,要骂得这么难听吗?”
贾张氏听棒梗话里话外都是偏帮秦淮茹,忿忿不平地开门出去。
嘟嘟囔囔地道:“小白眼狼!”
秦淮茹满意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倒头接着又睡。
最近,她总觉得睡不够似的……
外面。
易中海穿好衣裳,将东厢房的门打开。
正对上许三才那张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脸。
心里直犯恶心。
皱着眉头道:“老许,先别急着哭,我过去看看!”
又朝正房喊道:“柱子,小七,你们都起来没有?”
“去后院帮个忙!”
“小七,借你的自行车准备送许大茂去医院!”
傻柱跟姜岐藏在房里要笑不活了……
果然有大热闹看啊……
姜岐给许大茂出的主意里,可没让许三才这老阴比三更半夜报丧般闹腾这一条!
连忙打开耳房的门出来。
“一大爷,我在呢!”
傻柱也从正房里走了出来:“一大爷,我们跟你去看看。”
许三才早就一路走,一路嚎哭进了月亮门。
这么大的动静,就在许大茂家对面的刘海中当然不可能听不见。
一张歪歪斜斜的大饼脸上阴云密布。
难道许大茂真被两个半大小子打坏了?
急忙将刘光天刘光福两个叫了起来。
压低声音问道:“光天,光福,你们下午谁砸大茂脑袋了?”
刘光天刘光福对视一眼,轻声道:“是砸了几拳……”
刘海中心里一急,嘴巴歪得更厉害了……
“坏事了……”
许大茂虽然是个战五渣,武力值极低,却满肚子都是坏水。
许三才更是豁出去连脸都能不要的人……
下午要不是被傻柱一句话说的露了馅……
只怕当时就会被讹上……
这下半夜许大茂出事,只怕被许三才咬得更狠了……
刘海中低声道:“扶我去西厢房看看……”
“记住,等会不管谁问,你们都咬死了说没打许大茂脑袋!”
“挨都没挨过……”
刘光天刘光福到底才是半大小子,虽然比棒梗强些,却也只强得有限。
生怕许大茂出什么事,会被送派出所蹲局子……
哭丧着脸点点头。
下午小哥俩联手揍许大茂那时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不见……
此时中院被惊醒的人群,纷纷围在西厢房门口。
议论纷纷。
“这老许家可够倒霉的……”
“先是清明节一场大火将家底烧了个精光……”
“好容易帮衬着将房子建好了……”
“这许大茂又出了事……”
“平时见他坏是坏,到底也没做什么大恶事,要是当真这么死了……”
“还真不落忍……”
“连个媳妇都没娶上呢……”
许三才听着这些话,连脸都绿了……
可是谁叫他是亲自去中院号丧的呢……
也难怪人人都这么想……
房里。
许母抱着许大茂,呜呜咽咽:“大茂啊……”
“你别吓妈妈啊……”
“呜呜呜……”
她不会贾张氏那种撒泼打滚似的嚎哭。
却是这样,就越是听着揪心……
这三更半夜的,秋风呜呜,哭声呜呜……
想想都瘆人的慌……
易中海带着姜岐傻柱三步两步冲进里间。
见许大茂鼻青脸肿躺在床上,口中含含糊糊地道:“穿黑衣服的……别抓我……”
“白衣服的快走啊……”
“啊……头……我的头……好痛啊……”
或许是见到易中海跟姜岐傻柱的缘故……
许大茂时不时手脚一抽抽,还装模作样仰面干呕……
倒也不怕窒息……
姜岐恨不得拿个小榔头砸醒这马脸奸贼……
这病装的又脑震荡又癫痫又失心疯的是闹哪样……
他明明只告诉许大茂装个颅脑外伤脑震荡什么的就好……
许大茂却自顾自加了这么多戏……
易中海见许大茂这样子害怕了起来……
他可不晓得许大茂是装的,连忙问道:“许大茂,你怎么样?”
许大茂充耳不闻,自顾自按照既定程序演下去……
许母眼泪汪汪地道:“他一大爷,大茂半夜醒来就是这样……”
“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也不理人……”
“自说自话,胡言乱语……”
许三才嚎哭:“傻柱,小七,你们帮把手,将大茂抬出去……”
地上赫然放着半扇门板……
得……
愈加像极了是要办丧事……
傻柱跟姜岐抬着许大茂从里间出来,几个小年轻也纷纷搭了把手。
从出西厢房的门。
正好看见刘光天刘光福父子朝这边走来。
许三才是多不要脸的人啊……
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抱着刘海中大腿哭道:“老刘,你看看我家大茂啊……”
“活生生被打成这样……”
“也不知道还救不救得回……”
“光天,光福,你们到底打了大茂脑袋哪里啊……”
“我总要告诉医生……”
刘海中看着姜岐傻柱等几个小年轻居然抬着门板,心中不祥之感更重……
怎么就换了门板……
刘光天刘光福藏在刘海中身边瑟瑟发抖……
许母呜咽的声音更大声了……
“大茂,呜呜呜呜呜……”
刘海中头皮直发麻,原本腿脚还没利索,这时候走得更加战战兢兢。
“小七,傻柱,你们放下门板,让我看看许大茂……”
说着伸出手指想去探许大茂的鼻息……
许大茂忽然双眼翻白,大叫一声:“啊……好痛啊……”
顿时昏迷不醒……
姜岐那淬了毒般的内气哪里是许大茂能承受得起的。
哪怕只要度入一丝,许大茂都要昏迷……
围观人群全部愣住了。
这就是死了?
人群里贾张氏阴恻恻地声音飘了出来。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这许大茂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就会这样被人活活打死了……”
许三才哭着大喊:“抓住刘光天刘光福,送大茂去医院抢救!”
他只道是自己儿子演技好,哪里知道是姜岐暗戳戳的送了一程。
围观人群里有得是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人。
纷纷按住刘光天刘光福兄弟。
许三才却是死死抓住刘海中不放!
又哭又闹:“快拿钱给我送大茂去医院啊……”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大茂咽气……”
“我家一场大火烧得精穷……”
“连救命都没钱啊……”
刘海中慌了手脚,结结巴巴地道:“老许,多少钱……钱……你说个数啊……”
姜岐凑在傻柱耳边,轻声道:“柱子哥,用你明劲内气,掐住大茂哥人中穴。”
“将他唤醒……”
傻柱知道姜岐的内气用不得,趁着乱成一锅粥,掐醒许大茂。
许大茂眼睛睁开一条缝,见是傻柱那张大黑脸怼在跟前,急忙又将眼睛闭上。
继续装昏迷不醒。
心中却难免有些诧异,怎么刚刚那一下子,忽然浑身骨头缝里剧痛不已……
姜岐暗中忍着笑,也装模作样掐住许大茂的虎口。
“大茂哥,你块醒醒啊……”
许三才看着正在“急救”许大茂的姜岐与傻柱。
带着哭腔道:“最起码要两百块……”
“万一……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还要当大事……”
两百块一出口,今儿这事到底翻盘了……
刘海中也看见了姜岐跟傻柱两人,一人掐人中,一人掐虎口。
这是民间传说的急救法子……
生怕许大茂就这样死了,心里愈加发急。
“光齐他妈,快去拿钱!”
人群里,贾张氏一双肉泡三角眼亮了!
上回棒梗连一百块都没要到,许三才居然能要到两百块?!
好手段!
要学!
二大妈慌不择路,朝自己家跑。
随即取了一叠大黑十出来。
许三才含着眼泪对姜岐跟傻柱道:“小七,傻柱,怕是掐不醒了……”
“咱们去工人医院……”
门板又被抬了起来,到中院姜岐让许大茂跨在自行车后座架上。
一路推着自行车出去。
“一大爷,您回去休息吧。”
“我跟柱子哥送去工人医院就好。”
易中海皱眉道:“也好,你们两个都跟着去……”
“万一有什么事,回来报信……”
刘海中看着许大茂一家子跟傻柱姜岐一行人走了……
颓唐叹了口气。
只盼望许大茂千万别死在工人医院才好……
不然刘光天刘光福两个小的怕是保不住……
就算够不上打靶,少年犯管教所是去定了……
南锣鼓巷胡同口。
许大茂“噌”地一声从后车架上跳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
“还是爸爸厉害!”
“整整二十张大黑十到手了!”
傻柱撇撇嘴:“孙贼!你少得意!”
“还是许叔演的好!”
姜岐也忍不住笑。
“大茂哥,你开始一时脑震荡,一时癫痫,一时失心疯,是闹哪样?”
“我可没教你那么多戏!”
许三才分出一半大黑十往傻柱姜岐手里塞。
“多谢小七,多谢傻柱!”
“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刘海中是七级钳工,工资只比易中海略微少些。
当初刘光齐工作后,还每个月交生活费,家底丰厚。
姜岐跟傻柱也不推辞,嘻嘻哈哈笑着接了大黑十。
这年头,个个家中不宽裕,谁会嫌弃大黑十多呢!
许大茂问道:“爸爸,妈妈,小七,傻柱,咱们现在还去工人医院啊?”
许三才斩钉截铁地道:“去!当然去!”
“不抢救一下,你怎么能好?”
“再说了,还要营养品补品呢!”
姜岐朝许三才竖了个大拇指!
这老阴比,咬人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