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九狮喝了口酒,缓缓地道:“太极、形意、八卦为三大内家拳。”
“都是以道家思想为指导,最为讲究“天人合一”。
“这三门的外在表现形式虽各异,但其基本架构、内里和气息理论体系都是一个路子。”
“自然相较别家要走得近得多。”
“八卦为天,形意为地,太极为人!”
“天为空,轻灵飘逸,地为实,敦厚凝重,人为灵,圆活机智!”
“太极善化打,形意善截打,八卦善闪打!”
吴九狮一旦说起这些武学知识,口齿便给,侃侃而谈。
娄晓娥坐在一旁,托着下巴听的津津有味。
姜岐原本还在担心会被泉山与海子里发现他的存在。
见娄晓娥的神情,忍不住笑道:“晓娥,现在还没打消想要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的念头?”
娄晓娥噗嗤一声笑了。
“早就没有了么,师父跟师姐都不让!”
吴九狮仰起头哈哈大笑!
这傻姑娘!
娄晓娥又拉着姜岐问道:“小七,你跟师父怎么都说那天来的两个人是大内高手?”
“我看着跟宋叔也差不多啊……”
姜岐笑着在娄晓娥鼻子上轻轻一点。
“你不是习武之人,怎么能发现他们跟寻常武师不一样的地方?”
娄晓娥笑道:“师姐说了,我这辈子都学不了武,不过就是问问嘛!”
……………………
转眼元宵节到了。
红星轧钢厂里,陈兴明跟沈群两人的死,很快就没再有人提起……
等过了元宵,年也完了,节也完了。
最让姜岐高兴的是,娄子也能再捅捅了……
只不过动作要轻,花样要少……
再跟原先一样炮火连天自然是万万使不得……
元宵节厂里不放假,姜岐下午下班才去寿比胡同接娄晓娥。
朝阳门内大街16号。
娄公馆。
谭岚青拉着娄晓娥坐在身旁,神色闷闷地看着姜岐。
自从那天娄一啸跟她说起陈兴明与沈群的事。
她到如今都有些后怕……
二桃杀三士,直接死了两士……
姜岐这個剩下来的士,不知道还有没有危险……
哪怕是家家户户团圆的元宵佳节……
作为岳母的谭岚青依旧忧心忡忡。
姜岐万一有个山高水低,留下个大肚子的宝贝女儿可怎么好……
娄一啸沉吟道:“小七,要不等你提干后,干脆也借调去粤省广府?”
“带着晓娥一起?”
“趁着她三月危险期就要过了,目前还能自由行动。”
“再等几个月肚皮大了起来,行动不便就更难走了。”
姜岐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将来……要么去常凯申岛上,要么去香江……”
“粤省广府毫无用处……”
不过也说不得……
这些年对那座岛的手段,不遑多让……
说到底是血脉相连,同种同根的人,性子都差不多……
娄一啸轻声一叹。
他自然明白姜岐说的是什么意思。
昔年四大豪门,跟他相交莫逆不少……
只是早已风流云散,天各一方……
娄一啸看着姜岐缓缓点头:“我晓得……”
“再做安排……”
姜岐心头微喜,这位老丈人总算是开始在准备了。
娄一啸见自家宝贝女儿看看他,又看看姜岐,仍是满头雾水的样子。
不由得幽幽一叹,还是保护的太好,未经风浪。
谭岚青将话题转开,问道:“小七,你们晚上来家过节,两位师父那边怎么办?”
姜岐笑道:“昨晚我带着晓娥去赵师傅家吃饭,算是提前一天过元宵。”
“中午在寿比胡同呢。”
说起寿比胡同,谭岚青忙道:“晓娥马上三个月危险期就要过了。”
“不如搬回娘家来住段时间?”
姜岐忙道:“师姐说还要在寿比胡同多住几天,她还要帮晓娥调理调理。”
“再等些天吧……”
姜岐实在是不愿意,娄晓娥过了头三个月危险期就回娘家住……
到底是新婚夫妻啊……
这一个月的日子,对于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来说,的确有些难熬……
谭岚青也不以为意。
“行吧,继续是你那岐黄圣手师姐说的就再等几天。”
“等调理好了再回来住住。”
她虽然挂念娄晓娥,到底要以宝贝女儿的身体为重。
正说着话,陈妈进来道:“老爷,太太,小姐,姑爷,菜已经好了。”
娄一啸起身道:“吃饭,先吃饭。”
“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也不迟……”
餐厅里的菜色依旧是中西合璧,当然元宵必不可少。
娄一啸因为提起将来退路的原因,心情不甚好……
他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
娄晓娥一无所知,笑嘻嘻地往姜岐碗里夹菜。
“小七,你尝尝这道黄焖鱼翅,是道地谭家菜!”
谭岚青噗嗤一笑:“什么道地?差得远呢!”
“这道菜的食材要给小七,或者是那个黑大个来做,会好吃的多!”
“暴殄天物!”
她口中的黑大个自然是傻柱。
吃过姜岐跟傻柱做的菜后,她愈加嫌弃自家厨子。
若不是知道傻柱不可能放弃正式工作,去资本家家中再做雇工。
她都起了高薪挖角的心!
正儿八经的谭家名菜黄焖鱼翅,从第一次泡发鱼翅开始,到成菜上桌,需要七天时间。
这道黄焖鱼翅才算正式完成。
所以娄晓娥说这道黄焖鱼翅道地,谭岚青才会是那个反应。
姜岐笑道:“妈,等下回过来我试试。”
“不过食材要预先处理好。”
谭岚青大喜!
“好!没问题!”
“我亲自指点他们处理食材!”
吃完后,一家人看电视。
娄晓娥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转头问道:
“小七,这断了的手臂当真能接回去?”
今年1月,钱允庆、陈中伟等人完成世界首例成功的断肢再植手术。
一时间在国内国际影响巨大。
姜岐笑道:“能,当然能。”
“其实师姐年纪再大个几岁,她也能做到。”
中医并不是没有外科手术。
只是那些神乎其技的中医外科手术,大多早已失传。
娄一啸忽然起身,轻轻咳嗽一声。
“小七啊,我们去书房说说话……”
姜岐有些诧异,这要说话前先咳嗽清嗓子的毛病。
娄一啸是传染了易中海的?
书房中。
娄一啸让姜岐坐下,这才问道:“我有一个朋友,雄风不再……”
“下肢如坐针毡,火烫酸麻,胀痛不已,生不如死……”
“你那位岐黄圣手的师姐能不能帮着看看……”
姜岐目光有些玩味。
自家这岳父老子的朋友,该不会是姓李?
难道李怀德说不动聂副厂长,转而又求到了娄一啸头上?
姜岐轻声一笑:“师姐年纪还小,她学的又是女子科。”
“对男子阴私疾病,尚不了解……”
其实叶清灵学的是全科,姜岐如此说来,只不过是搪塞。
娄一啸嘿嘿笑道:“我也就是帮着人问问……”
“既然不会,也什么没事……”
姜岐心中暗道。
李怀德能辗转求到娄一啸这边来,估计也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看着娄一啸开门见山地道:“爸爸,医者能救人,也能杀人……”
“所谓医者父母心,却也要分人……”
“如果那您那朋友姓李,这事就不用再说了……”
他不可能允许李怀德打上叶清灵的主意。
若是李怀德依旧执迷不悟,也只能让他提前死一死了……
娄一啸哈哈大笑。
“小七,你怎么知道病人是姓李?”
姜岐道:“李副厂长身患奇疾,在我们厂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据说是四九城所有大小医院都走了个遍。”
“名医神医俱都束手无策。”
娄一啸点点头。
“李怀德找上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不过,他说聂副厂长的旧患如今好得差不多了,才想请你师姐试试……”
姜岐淡然一笑。
“早在去年,他就委托聂叔说了一回,不过聂叔没搭理他。”
“呵呵,居然还辗转求到爸爸这里来了……”
“我那师姐年纪尚小,治不好他的病……”
“我师父还脾气不好,若是被人上门打扰他养伤,会不会直接动手扔出去还是两说……”
“百战老兵的性子,您知道的……”
娄一啸道:“不去就不去吧……”
“李怀德倒也没什么……”
“主要是背后还站着冶金部那位司长……”
公私合营之前,整座红星轧钢厂都是他的。
当初娄一啸自然也跟冶金部打过交道。
姜岐笑了笑,正待开口说话。
只听娄晓娥在楼下欢声笑道:“爸爸,小七,快下来!”
“我要放烟花了!”
去年湘省刘阳烟花产量翻番,以娄一啸之能,自然弄了几个来讨好宝贝女儿。
姜岐眼皮子跳了跳。
这位岳父老丈人啊……
算了,算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夜色已经很深了。
一蓬蓬绚丽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炸开……
宛若流星划破夜空,映照着整座娄公馆一时明,一时暗…………
烟花缤纷,璀璨绚烂,只是不久长……
姜岐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娄晓娥抬头看着天空,笑意盈盈。
不由得感叹出声:“小七,你看这烟花多美啊!”
姜岐搂着娄晓娥,在她耳边轻声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总有一日,他要带着这傻姑娘走遍祖国大好河山。
看看江山壮丽,烟火人家……
而不是仅仅为了一蓬蓬烟花欢喜赞叹……
尤其是在这人人都夹紧了尾巴的年头,还整出一场烟花秀……
跟他在西山之巅作死的程度,有异曲同工之妙……
回南锣鼓巷95号大院的时候。
闫解放闫解矿棒梗等几个孩子们,还在胡同里追逐嬉闹。
姜岐将刚刚因为娄一啸的烟花秀引发的沉闷情绪甩开。
朝一群嬉闹的孩子们朗声大笑:“儿郎们!”
“小七叔给你们发小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