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仰起脖子,碗中烈酒一饮而尽!
暗暗在空间里查阅这位荣获一等功战斗英雄的资料。
看着,看着,姜岐忽然目光微微一瓷。
这位战斗英雄于两年后的5月18日,在一次组织新兵投弹的军事训练中出了事……
当时一名新兵因过于紧张导致手榴弹失手脱落……
为了保护周边战士,庞国兴毫不犹豫地趴在了手榴弹上,不幸牺牲……
这样的人,如何不值得尊敬?
如何不值得赞美?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不比他前世那些在镁光灯底下搔首弄姿,男不男,女不女的明星,更值得追捧夸赞?!
此时席上气氛热烈。
宋成功又说起他自己连队的几位战斗英雄的光辉事迹。
吴九狮听得双眼发亮,一时兴起,举起酒碗连干三大碗!
“好!好!好!这就是光荣的战斗英雄,伟大的愅命战士!”
“干!”
姜岐想要阻拦,却被宋奇志与聂副厂长制止。
“老哥难得这么开心,小七让他喝吧……”
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精气神都留在了那个无数战士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
就算今生因为旧患再不能重回疆场,能多听听英雄事迹也是好的……
只不过,吴九狮到底快要五十岁的人了,而且一身缠绵旧患……
虽然有叶清灵调理,但距离痊愈还早的很……
这几大碗烈酒下肚,吴九狮果然喝醉了……
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姜岐捂着额头苦笑:“宋叔,聂叔,你们还不让我拦着……”
“师父这一醉,我回寿比胡同且得挨顿好揍……”
宋奇志跟聂副厂长互视一眼,轻声叹道:“老哥心里藏着事呢,让他喝吧……”
这后来十几年都算是吴九狮捡回来的……
还拦着他做什么……
王主任与周春丽却是满脸诧异。
“清灵还会动手揍人?”
在她们眼里那小姑娘就是世外高人隐世神医,怎么都不像会撸袖子动手开揍的样子……
姜岐苦眉苦眼地道:“王姨,春丽嫂子师姐性子平和,一般不揍……”
“但是今天师父喝成这样,怕是得挨上一顿两顿……”
更要命的是,叶清灵动手揍他,他根本不能拿出真实修为……
只能满院子乱飞闪躲……
王主任噗嗤一声乐了!
“该!你这小子不听话,就该有个人能管管你!”
“不然你还不上房揭瓦?”
聂副厂长道:“我开了咱们厂的车来,不如让司机送你们师徒回去?”
他也没有私车,一般有事出行借用厂办的车。
姜岐摇摇头:“师父晕车呢,回头闹吐在车上不好,还是我带回去。”
宋成功帮着姜岐扶着吴九狮放在自行车后车架上。
吴九狮趴在自行车座位上,口中还在喃喃自语:“为战斗……英雄……干……”
姜岐与宋成功互视一眼,都是哭笑不得……
这老人啊……
寿比胡同19号院。
姜岐背着吴九狮进门,将东厢房里的娄晓娥吓了一大跳!
“小七!”
“师父这是怎么了?”
姜岐轻声道:“师父喝醉了,你去门口将自行车推进来。”
娄晓娥应了,出去推将自行车推回来放在影壁前。
叶清灵早早从西厢房走出来,帮着姜岐安置吴九狮睡下。
怕吴九狮半夜闹酒难受。
叶清灵在吴九狮的完骨、风池、天柱,天枢、中脘等穴位上扎了几针。
行针完毕,叶清灵面沉如水。
“晓娥弟妹,你先回东厢房休息。”
“师弟,跟我过来。”
院里。
叶清灵轻轻往武器架上一拍。
疯魔棍瞬间出现在她手上。
一声轻喝:“师弟,看棍!”
姜岐愁眉苦脸。
看来今天躲不过,当真要挨揍了……
灯光影下。
只见叶清灵双手持棍,动作迅猛,变化敏捷!
棍走风响,两脚生烟,行无定式,动无虚招!
霎时间。
满院人影夹杂着棍影,朝姜岐劈头盖脸打来!
娄晓娥先是一愣,原来叶清灵揍姜岐是当真打的啊?
姜岐知道自己做错事,不敢还手。
只凭借灵巧之极的身法,在棍影缝隙里辗转腾挪。
一边闪躲,一边陪笑道:“师姐,师姐我错了!”
叶清灵棍风激荡,声音却依旧恬静安宁。
“我有没有事先提醒师弟,别让师父喝醉?”
姜岐侧步,闪开一棍,讪讪笑道:“提醒了……”
叶清灵抬手又是一棍!
“提醒了还没照看好,该不该挨揍?”
姜岐臊眉耷眼:“该……”
叶清灵的身法来自剑仙李景林的剑谱。
姜岐的身法来自奇特拳谱,他用真实修为的话,叶清灵自然揍他不中。
但是姜岐不敢施展啊……
可怜兮兮的被叶清灵连揍好几棍……
当然,叶清灵揍师弟不可能用全力。
不过,几棍子下来,姜岐也好好喝上了一壶!
娄晓娥在东厢房廊下看得又心疼又好笑。
明明叶清灵年纪要比姜岐小上好多。
她此时双手持棍揍姜岐的架势,就是长姐教训不听话弟弟的样子!
揍了一回后,叶清灵收住势子。
淡淡地道:“这次是用疯魔棍,下回师父跟师弟出去再喝醉,那就是苗刀秦剑!”
疯魔棍与她性子不合,算是她掌握的几种武学中,进度最慢的一种。
娄晓娥见姜岐不挨揍了,终于放下了心。
拍着手掌笑道:“师姐真厉害!”
姜岐虽然被揍了一顿,见叶清灵出了心头恶气,眉花眼笑地道:
“那可不!”
“不厉害怎么做我师姐?!”
心中却暗暗赞叹叶清灵当真是個妖孽……
这才突破到暗劲多久?
已经隐隐约约触碰到化境门槛……
叶清灵将手一伸:“师弟,医书给我。”
“你去东厢房陪弟妹说说话,等我看完了再走。”
“是!师姐!”姜岐双脚并立,将奇特医书从旧军绿书包里取出。
娄晓娥看着乖乖巧巧的姜岐捂着嘴直乐。
“师姐都说了不许让师父喝醉酒。”
“看看,这下挨揍了吧?”
“疼不疼?”
姜岐握着娄晓娥的手,微笑道:“你当家的皮实着呢,这几棍子算什么?”
“再说了,师姐也没舍得下真力气。”
西厢房廊下的叶清灵抿了抿嘴角。
今天虽然雪晴,已是年终岁末的时候,西北风在树梢上呼呼作响。
姜岐转头对叶清灵笑道:“师姐,还是来东厢房里看书,这外面冷。”
叶清灵看书的时候,不能离开姜岐太远。
她不进东厢房,姜岐也进不去,师姐弟修为在那摆着,倒是没什么。
只要还是怕娄晓娥冷。
“来了。”叶清灵应了声坐在东厢房明间里看书。
里间内室,姜岐搂着问娄晓娥等生完孩子想做什么。
娄晓娥理直气壮。
“带孩子长大,陪他玩耍,以后有机会再生一个!”
姜岐捂着额头,直想叹气,这傻姑娘啊……
他是问娄晓娥以后想做什么行当,哪里是问生孩子……
只能顺着娄晓娥道:“乖,生孩子不能太密也不要太多,你身体要紧。”
娄晓娥靠在姜岐怀里笑嘻嘻地道:“我生两个就挺好!”
“谁要跟你密集生娃了?”
姜岐笑道:“那最好是一个男娃,一个女娃。”
“我也就知足了……”
他到底是重生的人,对这年头只要能生,就起劲生的风气还是不适应……
其实去年已经开始试点阶段。
但是还没到70年代后全面推行的时候。
等到82年被定为基本国策后。
那些神魔乱舞的事情才会出现……
叶清灵看完今天的奇特医书,自回西厢房休息。
姜岐陪着娄晓娥,直到她呼吸平稳,睡得踏实,才静悄悄推着自行车离开……
再过三四天就要过大年了。
四九城里的年味,已经越来越浓……
南锣鼓巷95号院里,自然也是如此。
不管有没有当家主妇,每一家天窗户,地面,柜子,床铺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积攒了一年的杂物也都被清扫了出去。
闫阜贵充当了一回废品收购站人员,他先将杂物叠放整齐打成捆。
算好价格,再借姜岐的自行车送去废品收购站。
每斤能从中赚上一两分钱的差价。
不得不说,到底还是闫阜贵啊,哪里都能算计点钱出来……
今年姜岐耳房里的清洁卫生,是一大妈拿了耳房钥匙帮他收拾好的。
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就连天花板顶棚,都用加长的竹扫帚扫落了灰。
这天姜岐下班先回南锣鼓巷95号大院,一大妈打扫完卫生要还给他钥匙。
才穿堂路过西厢房。
姜岐鼻翼皱了皱,这是什么味儿?
又听见贾张氏难受的躺在炕上吭吭唧唧……
她嘴里的燎泡跟小伤口倒是好了,也能说得出话。
但是自从傻柱结婚那天后,她就一直没去过胡同口……
肚子里鼓鼓胀胀的不得劲,却什么都拉不出来……
倒是屁一个接一个,还臭气熏天……
贾张氏老了,怕冷,还不许秦淮茹开门开窗。
愈加熏得秦淮茹棒梗小当都在屋子里坐不住。
抱着小槐花,一家子都坐在西厢房廊下吹西北风……
贾张氏怕花钱,更不可能让秦淮茹平白在外面点炉子。
倒是怕棒梗冻着,给他灌了玻璃瓶子热水抱在怀里。
棒梗看见姜岐进了穿堂,抱着玻璃瓶站起身。
大声问好:“小七叔,您下班回来了?”
姜岐笑了笑:“棒梗,怎么都在院子里呆着?”
“你们都不冷吗?”
棒梗大声道:“奶奶在屋子里放屁!”
“臭得进不了屋!”
贾张氏在炕上听了,脸都绿了。
这臭小子,怎么什么事都给外人说!
姜岐哈哈一笑:“开门开窗通气啊!”
棒梗指指房门,摇了摇头。
秦淮茹愁眉苦脸,她是实在没地方可去……
原先还能去东厢房跟一大妈说说话。
现在,就算一大妈让她进门去坐,她都不敢……
要避嫌啊……
而红星轧钢厂里的谣言,在大字报贴出来后更猛烈了……
让她天天上班都抬不起头……
秦淮茹想了半天,才怯生生地开口问姜岐。
她现在越来越害怕跟这个白净俊朗的年轻人说话。
就像是什么隐藏的心事,都会被他一眼看穿……
但是如今不说又不成……
嗫嚅地道:“小七……”
“能不能求你帮个忙……”
姜岐无声地笑了笑:“秦姐,有事你说……”
有事当然能说,但是他帮不帮忙那就不一定了……
秦淮茹指指身后西厢房。
“小七。”
“你不是认得个神医,能不能给我妈看看?”
“她好几天没去胡同口了。”
姜岐看着秦淮茹微微有些诧异,难道这女人转了死性?
难道不该是趁着贾张氏不舒服,她暗地里再添一把火才是?
秦淮茹幽幽地道:“还有两天就过年了……”
“屋里总要备些吃食……”
“棒梗还要写寒假作业……”
“这屋子里熏得待不住,什么事都做不了……”
“小七,你就帮帮我吧……”
“以后你跟娄晓要洗的衣裳,我全包了!”
姜岐目光有些玩味,这俏寡妇是患了不洗衣衫会死综合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