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和薛小妮又聊了会儿天,然后才挂断电话。
她被陆芷若抱到了浴室洗澡,陆芷若给她穿上了可爱的小兔子花纹的睡衣,她自己也穿了同款。
然后,陆芷若又抱着她,到了床上,用轻缓的声音给她讲起了故事。
故事是陆芷若5岁的时候,暑假被大哥陆行舟带着,大家一起去农村地里帮农民抢收的故事。
当时陆老夫人还比较年轻,也跟着一起去了,留下陆老爷子一个人在北城看顾企业。
陆芷若说她当时太小了,不会用镰刀,于是陆老夫人就给她安排了一个捡地上稻穗的活儿。她捡得很开心,顺便还捡了一只癞蛤蟆,丢到陆行风的脑袋上。
“五哥吓得都快哭了。”陆芷若语气里满是怀念,“他大喊大叫要我把那只癞蛤蟆弄走,但是我没有,我又放了一只蚱蜢在他头上,哈哈哈。”
陆芷若讲着讲着,笑了起来。
芽芽也跟着一起笑:“那陆行风是不是哭啦?”
“嗯,五哥从小就爱哭一些。”陆芷若回答芽芽,“他因为摔在地上哭过,因为考试没考好哭过,还因为他喜欢的小女孩跟别人一起玩,也哭过。”
陆行风哭泣的原因多种多样。
陆芷若越讲越觉得有趣,把下巴放在芽芽头顶,闷声笑起来。
芽芽也跟着一起笑。
她贴着陆芷若的胸口,小耳朵听着陆芷若胸腔里里砰砰砰的心跳声,心里忍不住想:要是一切都是真的就好了。
怪不得古时候有人进了桃花源,心里知道那一切可能是假象,却还是流连忘返不想离开。
芽芽把陆芷若搂紧了些。
陆芷若的笑声慢慢停了,温柔的说:“芽芽要是想的话,我们也去乡下玩儿好不好?”
芽芽点了点头:“好呀,芽芽可会捡稻穗了,到时候让阿巴也跟着一起捡。”
“阿巴是谁?”陆芷若好奇。
芽芽就说了阿巴是只八哥,还说了阿巴小时候在鸟窝里,被大风吹在地上,是她捡到在师父的指导下一点点养大。
阿巴说话也是她教的,名字也是她取的。
芽芽奶声奶气的说着山上的一些事情,很快就慢慢睡着了。
陆芷若轻轻的在芽芽额头印上一個吻,才慢慢闭上眼睛,和芽芽一起陷入深沉的美梦当中。
一整个晚上过去,第二天,母女两个穿着同款的无袖蝴蝶结连衣裙,出现在陆家的餐桌上。
陆芷若坐在芽芽左边,陆行舟坐在芽芽右边。
一早上穿着深色衬衫的高大男人,冷冽眼眸从陆芷若身上滑过,温声问芽芽:“昨晚睡得怎么样?”
芽芽看了陆行舟一眼,甜甜一笑:“睡得可香啦!还听了故事,讲了故事呢!”
陆老爷子看芽芽和大儿子说话这么开心,也加入谈话:“咱们小芽芽,和妈妈一起讲了些什么故事哇?”
芽芽就说了陆芷若说,小时候她捡麦穗,捡了只癞蛤蟆丢在陆行风脑袋上,把陆行风吓哭了的事情。
这话一说出来,除了陆芷若和两个老人家依旧脸上带着笑,三兄弟脸上的笑容都变淡了不少。
陆行风有些沉不住气,嘴唇动了两下还是想开口,被陆行云悄悄踢了一脚才真正的闭嘴。
想说的话没能说出来,陆行风闭上嘴,低着头心跳如鼓。
小时候他们确实一家人去乡下劳动过,免费的劳动力只吃乡亲们一点食物。住都是带帐篷,住在乡村的稻场里。
也确实有过抓癞蛤蟆,抓蚱蜢的这些行为。
可抓癞蛤蟆吓人的是他,抓蚱蜢的也是他。
当时老妈跟着老乡去上集了,只有他们兄妹六个在田地里。他就调皮了起来,把癞蛤蟆和蚱蜢往妹妹身上丢。
妹妹被吓哭了,他挨了几个哥哥们的毒打,被打得嗷嗷直叫。
妹妹看他那么惨,也不哭了,指着他笑。
大哥为了让他尝到教训,也让妹妹胆子稍微大些,就让妹妹抓着癞蛤蟆和蚱蜢,丢到他脑袋上还给他,还勒令他不准乱动。
当时他身上还疼着呢,仍然在嚎哭。
却怕几个哥哥们继续揍自己,边哭边站在原地让妹妹报仇。
当时老妈和乡亲们回来了,都觉得是妹妹把那两玩意放他身上吓得他哭了。
妹妹那个小机灵鬼,隐约知道如果和妈妈说事情真相,会害得他这个五哥再被揍一顿,就没说出真相。
这件事被老妈当成笑话,回到城里就讲给了老爸听。
老爸又把他训了一顿,说他一个男孩子竟然怕那些东西,都不如妹妹,给妹妹奖励了很多妹妹喜欢的贴画。
后面又过了一年,又到了体验生活的时候,二哥问妹妹记不记得癞蛤蟆事件,妹妹说记得。
她并没有把事情弄混淆,她记得事情原本的样子。
后面偶尔兄妹之间玩闹,妹妹也会在爸妈不在的时候,说起这事儿。
可现在给芽芽讲的时候,为什么把前面那段略过了?
陆行风看了眼正在给芽芽夹菜的陆芷若,拿不准妹妹到底是为了在芽芽面前保存面子,还是根本说不出来事情的完整经过。
如果是前者,母亲想让女儿知道自己小时候很厉害,逻辑在线。
如果是后者,这个知道他们小时候发生的各种事情的妹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陆行风心里忐忑不安,看大哥和四哥却面色如常的和芽芽还有陆芷若说话,也只能把心里的想法全部压下去。
这个家里大哥最聪明,不至于没想到陆芷若身上有问题。
而芽芽年纪虽然小,却不是会被棒棒糖骗走的普通小朋友。他,他还是闭嘴吧,不添乱就行。
“待会儿你们准备去哪里玩?”陆行舟开口询问,“我送你们。”
“小妮姨姨说今天有工作,让我去她公司。”芽芽把今天的安排说了,“陆行舟你也去的话,也没关系,我和她说啦我要带人一起的哦。”
芽芽喊人,还是直接叫名字。
一直不敢说话的陆老夫人闻言,眼里满是失落。
若若回来了,芽芽还是不愿意跟他们相认。都怪她这个老家伙,之前把芽芽想成那样的小孩,伤了芽芽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