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碗仙还是想搏一搏。
万一面前这个返老还童的老怪物，就喜欢古董呢？
“我手上有西康帝喜欢的祥云龙纹长颈瓶！洒蓝釉描金小棒槌瓶！”
“哇！”芽芽本来看着蛇妖的，听碗仙这么一说，眼睛都亮了。
那个时候的古董确实很漂亮！都是景德镇官窑出品的。
只是……
芽芽看着碗仙摇头：“你明明有这么好的古董，自己竟然寄生在一個没什么用的破碗上面。”
其实那个碗也算是古董。
但它太素了，又是民间艺术人自己烧出来的，还破了个缺口。
就算是以前的古董，也卖不出来价钱。
碗仙听了芽芽的话，气的不行：“咱家……我死在逃亡的路上，正用碗喝水呢，被人一刀砍死，一口血喷在碗上面，自然就寄生在上面了。”
“那些好玩意，咱家都和金银珠宝一起，让人一起先送到空墓地里头埋了起来。”
“准备好了钱财，却没命花。”碗仙似乎又回到了当时，王朝变换，他提前准备一切，上路逃亡却被杀死的时候。
那种死亡的恐惧，让他喘了口气：“这怨气和之前读书时被人陷害阉掉时的怨恨一起，让咱家成了碗里面的鬼。”
做人的时候倒霉，做鬼的时候却挺幸运，一直都顺风顺水，就算机缘巧合服侍主子得了好处，他也没害过谁，只是作为下人听主人的命令处理过几条性命。
每每手上沾了血，还会去求神告佛的，让自己心里好受，得了钱财也尽量做好事。
可能就是那段时间积德，要不然，也没法做鬼到今天。
现在遇到芽芽，碗仙也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了。
他只是想找个方法让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而已，才控制着自己的碗落在杨子琴身边，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碗仙愤愤不平的时候，蛇妖给他拆台。
“你说的那些财宝，指不定已经被人挖出来了。”蛇妖得意洋洋，“但我父亲的洞穴肯定还在，所以我许诺的金条是肯定能给的。”
蛇妖这么一说，芽芽就不看碗仙了，盯着蛇妖。
她小手不断掐算，很快从蛇妖的面相上推断出了蛇妖父亲的存在。
确实有这么一条快修成蛟的蛇，靠着给人当保家仙积攒功德，算是好人。
“你父亲怎么非要让白老师的女儿跟你结冥婚呢？”芽芽说，“这样会损耗他身上的功德的呀。”
蛇妖一愣：“非要？什么非要？我父亲说他们自己愿意的，那个小女孩当时也同意了啊。”
芽芽摇摇头：“没有同意哇，只有杨子琴的生父同意啦，她自己那时候还没长大，同意不算数的，她的妈妈也不同意。”
蛇妖更加郁闷了：“可是那个姓杨的说，他们一家人都同意了啊。”
芽芽：“所以你们被姓杨的骗啦，他是为了他自己才这么做的。”
蛇妖一张少年人的脸上满是气愤：“合着我抢了两三个月的老婆，不是我的老婆？人家不愿意啊？”
他眼珠子咕噜转悠：“既然是搞错了，我就把婚约解除掉，然后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杀我行不行？”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坏妖怪。死掉也是因为跟别的妖怪打架，人家不信他有个厉害的老爸，直接把他给杀了。
他老爸保住了他的魂魄，也没敢对人家怎么样，不敢破戒。
因为还想修炼成仙。
所以就只能想办法让他当个妖鬼，好好修炼，免得他魂魄彻底散掉。
至于夺舍之类的，那些是阴毒的法子，父亲不想用。
结果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加深修为的姑娘，想和人家结婚带她自己一脚，对方不是自愿。
蛇妖想着这些，伤心的哭了。
突然看见蛇妖哭，芽芽愣住了，碗仙却咬着牙，心想：现在的年轻妖怪都这么能装可怜了？他不哭就是输了，他也哭。
碗仙也扁扁嘴，哭得伤心。
两个鬼都开始哭了，战北宸把手里的瓜子肉给芽芽：“师父，他们为什么哭啊？”
芽芽看见战北宸剥了半天瓜子，却把瓜子仁都给她了，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小宸你自己不吃嘛？”
战北宸：“嗯，我不爱吃瓜子，剥给师父吃。”
“哇哦。”芽芽想到以前，都是她的师父让她当剥壳机器，笑眯眯地说，“那谢谢小宸了哦。”
然后把瓜子接过来，塞了个大草莓在战北宸手里。
“吃水果，水果吃多了身体好。”
战北宸乖乖接受：“好，谢谢师父。”
这边师徒两个一个吃瓜子，一个吃草莓，那边两个男鬼哭得昏天黑地。
地上的杨子琴懵懵懂懂地，也跟着哭：“呜呜呜，呜呜呜。”
芽芽一把把瓜子仁都吃了，飞到下面找杨子琴。
“大姐姐，别哭，芽芽带你回家找妈妈。”
杨子琴呆呆地看着芽芽：“妈妈？”
芽芽点头：“对呀，你的妈妈，走吧。”
说着，她牵着杨子琴就要离开。
两个哭泣的男鬼听芽芽说要走了，正比谁嗓门大的两鬼一边干嚎，一边问芽芽：“您，您不是要杀一个坏蛋吗？”
两鬼倒是很有默契。
芽芽眨巴眨巴眼睛：“本来呢，你们两个要是害死了杨子琴，你们就是坏蛋了。现在芽芽阻止了你们，你们两个身上没有孽力，就不算真正的坏蛋了，芽芽干嘛要杀你们？”
两个鬼一听这话，猛的松了一口气。
能保住一条鬼命，那不怕没柴烧。
战北宸好奇的问芽芽：“师父，那刚才您坐在那里是为什么？”
芽芽一本正经：“惩罚他们呀，他们属于杀人未遂，所以让他们回忆一下濒死的恐惧，然后呢，芽芽再把他们关在碗里个几年，这样就算是符合法律了。”
她也不是无的放矢，手机上查过的，杀人未遂就是这么个处罚方式。
一听芽芽是要处罚他们，还要把他们两个关几年，两鬼身上怨气十足。
没死是很好，可被关起来也不太妙啊。
就不能有个什么方法，让他们戴罪立功吗？